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李怀德。李怀德立刻站起身,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快步上前:“赵叔叔,这是我从我们轧钢厂请的师傅,姓何,做菜手艺特别好。今天是您的寿宴,我想着让您尝尝鲜,就求了靖宇哥通融,特意请他来掌勺,您可别嫌我多事。”
“靖宇,怀德,你们有心了。”老者——也就是赵怀邦,点了点头。
被称作“靖宇”的金丝眼镜男,正是赵怀邦的儿子赵靖宇,他原本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些笑意,“爸,您高兴就好,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您吃得舒心。”
朱佑民也凑上前,笑着打圆场:“老领导,既然菜香都飘过来了,不如咱们先上菜?边吃边聊,也暖和些,免得菜凉了影响口感。”
赵怀邦点头应允:“也好,那就上菜吧。”
李怀德立刻让自家媳妇朱雪梅去厨房叫菜;自己则快步走到赵怀邦身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胳膊,引着众人往餐厅走——他笑容殷勤,脚步轻快,连引路时都不忘提醒“小心台阶”,一举一动都周到得挑不出半分错处。
朱雪梅快步走到厨房,一进门就看见何雨柱三人歇在一旁,她眉头轻轻皱了下,语气带着点急切:“何师傅,菜都做好了吗?客人都等着呢。”
何雨柱站起身,指了指灶上冒着热气的砂锅和桌上摆好的搪瓷盘:“梅姐您放心,前菜、炖鸡汤、红烧肉这些费功夫的都好了,就等着上桌;其他炒菜得等发话再炒——炒早了焖着,菜的香味儿就散了,口感也差远了,你放心,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朱雪梅不懂做菜的门道,听他说得在理,便点点头:“行,那先把做好的菜端上去,客人都等着呢,我帮你们搭把手。”
“不用麻烦梅姐,让马华和刘岚端就行。”何雨柱笑着摆手,转头对马华说,“你帮刘岚把菜端去餐厅,注意别烫着。”
马华应了声“好”,便和刘岚端着菜盘往外走。何雨柱则重新站到灶台前,起火、倒油——油热后先下排骨,煎至两面金黄,滋滋的油响格外悦耳;加冰糖熬出琥珀色,再倒陈醋、酱油,翻炒均匀,酸甜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勾得人直咽口水。
接着做番茄炒蛋,番茄下锅炒出浓稠的汁水,再倒入早就煎好的鸡蛋,裹着撒上少许盐,简单却最见功夫。还有鱼香肉丝,笋丝、木耳丝、肉丝下锅翻炒,淋上调好的酱汁,咸香带辣,热气腾腾的,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每做好一道菜,何雨柱都从里头拨出一些,仔细装进自己和马华、刘岚带来的铁皮饭盒里。
这是厨子这一行的规矩,明着拿。
拨完菜,他拿起公筷夹了一口尝味儿,有系统的加持,食材本身的味道被完全激发出来,比平时做的好吃太多。
他心里暗道:系统给的“美味度增加20%”可真不是吹的,之前自己定位的“五级厨师”,怕是真有点保守了。
餐厅里,三桌饭菜像流水似的端上桌,一开始,众人还有心情低声闲聊——他们这个层次,山珍海味见得多了,并没把这桌家常菜放在心上,攀谈的机会才是最重要的。
可当众人将第一口菜进嘴,客厅里的交谈声忽然停了下来:有人夹了块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恨不得马上吃米饭;有人喝了口鸡汤,鲜得眉毛都快掉了,连骨头缝里都透着香;还有人尝了番茄炒蛋,酸甜爽口,一口下去甚是满足。
他们不是没吃过顶尖厨师的菜,那些菜摆盘精致、技法复杂,却总少了点烟火气;眼前的菜或许在摆盘和技法上还差些火候,却胜在“真”——牢牢抓住了食材的本味,浓油赤酱的红烧鱼掩不住鱼肉的鲜甜,清淡的炒白菜脆嫩爽口,老母鸡汤更是鲜得让人放不下碗。
正如何雨柱预料的那样,赵怀邦对糖醋排骨、番茄炒蛋和鱼香肉丝格外偏爱——夹起一块糖醋排骨,酸甜的酱汁裹着排骨,咬一口肉嫩骨香;吃番茄炒蛋时,更是连汤汁都不放过,拌着米饭吃得津津有味。
赵靖宇坐在旁边,看着老爷子碗里的饭见了底,还伸手想去盛第二碗,眼皮忍不住抽了抽,连忙劝道:“爸,您今晚已经吃不少了,再吃该积食了,医生特意嘱咐您要控制食量,别贪嘴。”
赵怀邦放下筷子,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嗔怪,却没什么火气:“之前总嫌我吃得少,让我吃多点;现在我多吃两口,又嫌我吃得多!我看啊……我这糟老头子就是惹人嫌,是不是啊,赵厂长?”
“爸——”赵靖宇一脸无奈,又怕惹老爷子生气,只好妥协,“行行行,您想吃就吃,可别半夜喊肚子疼,到时候又要折腾着找医生。”
“哼。”赵怀邦没好气地哼了声,却也没再盛饭,只是眼神还黏在桌上的糖醋排骨上,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筷子,显然还没吃够。
最后一道是长寿面,贴心的分装了一个个小碗端上来的。
细如发丝的面条卧在白瓷碗里,只简单的撒上些许葱花。
赵怀邦又拿起筷子,慢慢挑起面条,吹了吹才送进嘴里,面条劲道爽滑,鸡汤的鲜完全渗了进去,他喝了口汤,放下碗,看向李怀德,语气里满是赞许:“怀德,你请来的这厨子怕是废了好一番功夫。”
李怀德连忙站起身,脸上堆着笑,语气带着点谦虚:“赵叔,您过奖了!不过这真是我们轧钢厂的厨子,姓何,平时负责厂里的小灶招待,我也没想到他手艺这么好,估计平时在厂里没把真功夫全拿出来,今天是给您贺寿,才特意露了真本事,能让您吃得舒心,比啥都强!”
“哦?真是你轧钢厂的人?这么好的厨艺待厂里即便是做小灶师傅都有些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