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扬州客栈的木桌上,早餐早已备好,却无人动筷。
昨日大江南琵琶大赛的余波未散,文君端坐于桌前,脸上依旧是惯常的冷淡,仿佛那错失的冠军与她无关。
她本就对这类虚名不甚在意,能凭一曲《广陵散》技惊四座,便已足矣。
“都怪我!”月时忠猛地捶了下桌子,精致的瓷碗被震得微微作响,
“若不是我托的人办事不力,那冠军头衔怎么也轮不到李婉儿!”
他面色涨红,满是懊恼——为了让文君夺冠,
他暗中动用了不少人脉,甚至塞了重金,到头来却被人摆了一道,
这让他在心仪之人面前颜面尽失。
文君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无波:“月公子不必介怀,胜负乃常事。”
说罢,她放下手中的琵琶,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动作优雅,丝毫不见失落。
坐在一旁的文慧见状,连忙打圆场:“二哥,文君姐姐说得对,那种靠关系得来的冠军,不拿也罢。
再说,姐姐的技艺大家有目共睹,谁是真正的第一,心里都清楚。”
她偷偷瞥了眼文君,见对方神色未变,才稍稍放下心来——
自穿越过来,她还是第一次见文君对某事如此淡然,倒与传闻中“冷艳孤高”的形象分毫不差。
青禾也跟着点头,手里把玩着心爱的竹笛:“就是就是,我昨晚听姐姐弹琴,都差点哭了呢!
比那个李婉儿强一百倍!”
文婵则护在文君身侧,冷冷地瞪了月时忠一眼:“月公子与其在这里懊恼,
不如想想接下来的路。
我们该启程回赣州了。”
月时忠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看向文君:“文君,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帮你报!
等回到赣州,我定要让那李婉儿和背后搞鬼的人付出代价!”
文君没有接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众人收拾东西。
她向来不喜欢卷入这些纷争,更不愿因自己让他人结怨。
片刻后,众人收拾妥当,离开了客栈。
陈枫早已牵好了马匹,他一身劲装,神情严肃,见众人出来,
便翻身跃上马背:“公子,姑娘们,都准备好了吗?
我们返程。”
月时忠翻身上马,目光始终落在那辆装饰雅致的马车——
文君、文慧、青禾和文婵、阿紫都坐在里面。
他勒住缰绳,跟在马车一侧,月度则骑着另一匹马,恭敬地跟在他身后。
马车缓缓驶出扬州城,清晨的风带着郊外的青草气息,吹散了城中的喧嚣。
马车内,青禾忍不住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田野风光,兴奋地说:“还是城外舒服,城里太闷了!”
文慧也凑了过来,笑着附和:“是啊,等回到赣州,
我带你去看通天岩,那里的风景才叫美呢!”
文君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指尖偶尔在膝盖上轻轻拨动,仿佛在无声地弹奏着乐曲。
文婵则警惕地守在一旁,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她总觉得昨晚的事有些蹊跷,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车厢倾斜,里面的姑娘们惊呼一声,险些摔倒。
“怎么回事?!”月时忠立刻勒住马,怒声喝道。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冲出了几匹快马,为首的那人穿着华丽的锦袍,腰间挂着玉佩,
正是昨日在小西湖与他们起过冲突的徐公子!
刚才那一下,分明是他身边的一个随从故意驱马撞向了马车。
陈枫反应极快,立刻翻身下马,挡在了马车前,
沉声道:“尔等好大的胆子!竟敢拦路伤人!”
徐公子勒住马,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哟,这不是月二公子吗?
怎么,输了比赛,就这么灰溜溜地想走了?”
他身后的几个随从也跟着哄笑起来,语气十分嚣张。
月时忠气得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徐公子竟敢在城外拦路。
前几日在小西湖,两人就因争“望湖亭”结下了梁子,
后来又听说,正是这徐公子通过他姐姐——
江浙行省平章政事的九姨太,运作关系,才把本该属于文君的冠军给了李婉儿。
月时忠顿时大怒,“就凭你是九姨太的弟弟?
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陈枫!给我打!
把这伙人的腿打断,让他们知道,什么人是他们惹不起的!”
陈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本就看不惯这徐公子的嚣张气焰,如今公子有令,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他对身后的几个侍卫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抽出腰间的佩刀,围了上去。
徐公子见状,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月时忠,你敢!
我姐夫可是行省平章政事,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让你在江南待不下去!”
“平章政事?”月时忠嗤笑一声,“我爹月阔察儿乃是当今太尉,十年前就是平章政事,
比你那个什么九姨太的姐夫强十倍!
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教训教训你这仗势欺人的东西!”
话音刚落,陈枫已经率先冲了上去。
他的刀法快如闪电,只听“唰”的一声,刀光闪过,
徐公子身边的一个随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刀砍中了手臂,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给我上!”徐公子又惊又怒,连忙下令让身后的随从反击。
他带来的人也都是些会些功夫的家奴,见状立刻抽出武器,与陈枫等人缠斗起来。
陈枫的刀法精湛,每一刀都直逼要害,几个回合下来,就有三个随从被他打倒在地。
他带来的侍卫也都是精锐,配合默契,虽然徐公子一方人数与他们相当,但武力值却相差甚远。
徐公子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倒下,心里越来越慌。
他平时仗着姐夫的势力横行霸道,哪里见过这种真刀真枪的场面?
他想转身逃跑,却被一个侍卫拦住了去路。
“想跑?”那侍卫冷笑一声,挥刀向他砍去。
徐公子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拔出腰间的佩剑抵挡,
却被侍卫一刀震飞了佩剑,手腕也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别打了!别打了!”徐公子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陈枫停下手中的刀,冷冷地看着他:“徐公子,你还敢嚣张吗?”
徐公子抬起头,脸上满是恐惧和不甘,但看着眼前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月时忠骑马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姓徐的,你给我听好了!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仗着你姐夫的势力胡作非为!
老子我不怕!”
说罢,他勒转马头,对陈枫说:“陈枫,我们走!”
陈枫点了点头,示意侍卫们收起刀,然后率先跳上马背,护送着马车继续前行。
徐公子趴在地上,看着月时忠等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
他咬牙切齿地说:“月时忠,文君,你们给我等着!
此仇不报,我徐某人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