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寿的话让水皇心头一凛,他听出了其中不容置疑的决断和赤裸裸的利益交换。保命的关键,在于自己的“价值”,尤其是那笔惊人的财富。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也从楼船上飞掠而来,落在冰岛上。正是赵元、刁三、秦斩等人。
上官熊一落地,那双铜铃大眼立刻锁定了跪在地上的水皇,眼中刚刚平息下去的凶光瞬间再次爆发!
“就是你个王八蛋!你跑什么跑!”上官熊怒吼一声,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时间,抡起手中还滴着血的巨阙剑,就要朝着水皇劈下,口中还愤愤不平地嘟囔,“你知不知道!你丢的只是命!我丢的可是大哥对我的信任!”
赵元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对着身边的刁三吐槽道:“你听听!这憨货!说的是人话吗?!这什么狗屁逻辑!”
水皇吓得魂飞魄散,看着那沾满自己手下血肉的巨剑呼啸而来,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大人救命啊——!!”
秦寿眉头微皱,随手一挥。
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道卷起水皇,将他猛地向后拖开数尺!
“轰!”
上官熊的巨阙剑狠狠劈在了水皇刚才跪着的地方,坚硬的冰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冰屑四溅!
“还敢跑?!”上官熊见一击不中,更加愤怒,提起巨剑就要再砍。
“阿熊!住手!”秦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上官熊的动作瞬间僵住,他有些委屈地转过头看向秦寿:“大哥!就差他一个了!”意思是他已经把那艘船上其他人都杀光了,就剩这个头头,不杀不圆满。
秦寿无奈道:“大哥知道。大哥留他,暂时还有用。”
上官熊虽然有些不甘,但还是听话地收起了巨剑,瓮声瓮气地应道:“哦。”
赵元见状,大摇大摆地走到惊魂未定的水皇面前,用折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他的脑袋,趾高气扬地问道:“喂!叫什么名字?!也敢自称‘水皇’?口气不小啊!”
水皇此刻哪还敢有半点嚣张,连忙赔着笑脸,小心翼翼道:“小…小人诨号‘翻江龙’…”
“啪!”
他话没说完,赵元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骂道:“老子问你名字!谁问你诨号了?!报上名来!”
水皇被打得一个趔趄,捂着脑袋,再不敢耍花样,哭丧着脸道:“小…小人名叫…陈二狗。”
“噗嗤!”旁边的刁三、赖四等人忍不住笑出声。
赵元也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用折扇指着陈二狗的鼻子:“什么皇呀龙呀的,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就是条狗啊!”
陈二狗此刻保命要紧,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尊严,连连点头哈腰:“对对对!您说的对!小的就是一条狗!大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赵元满意地点点头:“这才乖嘛!”
刁三在一旁小声嘀咕:“赵爷这恶趣味…还是这么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
秦寿懒得理会他们这出闹剧,对陈二狗道:“废话少说。现在,带我去你藏钱的地方。”
陈二狗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大人放心!小人这就带路!绝不敢耍花样!”
秦寿不再多言,身形一动,率先飞回了上官家的楼船之上。
他站在船头,对着那座漂浮的冰岛,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啪!”
清脆的响指声落下。
那座由天霜拳奥义凝结而成的巨大冰岛,内部结构瞬间失衡,发出“咔嚓咔嚓”的巨响,从顶端开始迅速崩塌、碎裂,化作无数大大小小的冰块,落入河中,很快消融不见。
被冰封的巨兽也重获自由,落入水中,发出虚弱的低鸣。
陈二狗见状,连忙一个翻身,跃到巨兽宽阔的背上,拍了拍它的脑袋。巨兽似乎明白主人的意思,勉强打起精神,开始朝着某个方向缓缓游去。
上官家的楼船则调转船头,不远不近地跟在了陈二狗和巨兽的身后。
甲板上,赵元站在秦寿身边,看着前方引路的陈二狗,有些不解地低声问道:“大哥,你就这么信他?不怕这小子耍花招,把我们引到陷阱里去?”
秦寿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淡淡道:“他敢?”
两个字,却蕴含着无比的自信与霸气。
“他要是敢耍半点花招,”秦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片水域,就会是他和那头畜生的永久葬身之地。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死得无声无息,连渣都不剩。”
赵元闻言,打了个寒颤,他知道秦寿绝对说到做到。不过,他还有另一个疑问。
“大哥,我还有一个事情不明白。”
“讲。”
赵元挠了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发现…大哥你对‘搞钱’这事儿,好像特别有兴趣?每次抄家灭…咳咳,每次办案,你都对金银财宝格外上心。”
秦寿嗤笑一声,反问道:“怎么,你没兴趣?”
赵元连忙摆手:“我当然有兴趣!钱谁不喜欢?但是吧…我发现大哥你搞来的钱,最后好像…大部分都送给皇帝充国库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在不理解秦寿为什么这么拼命给皇帝搞钱。历朝历代,权臣自己敛财培植势力才是常态,这么“忠心”地给皇帝充实家底,反而少见。
秦寿闻言,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元,缓缓说道:
“小元,你要明白。我如今的实力,或许可以称得上冠绝天下,罕逢敌手。但真正能威慑四海、镇压八方的,从来不是个人的勇武,而是朝廷的百万雄师,是那套运转天下的国家机器。”
他顿了顿,继续道:“想要掌控、或者说影响这台机器,除了制度、人脉,最直接、最有效的东西,就是——钱!”
“皇帝有了钱,就能犒赏军队,安抚百姓,推行政令,节制天下诸侯藩镇。国库充盈,皇权才能稳固,天下才能相对太平。”
赵元若有所思:“所以大哥你拼命搞钱给皇帝,是为了让他有底气去掌控天下?”
秦寿点了点头,目光深邃:“而我,只要…能‘节制’皇帝,就行了。”
这话说得平淡,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惊的野心和自信。不是臣服,不是对抗,而是…节制皇权!
赵元心头一跳,压低声音道:“那…那如果皇帝对你有了猜忌,甚至起了杀心呢?”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功高震主,历来都是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