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和公安同志离开之后，病房中又陷入了安静。
沈慕言看着脸上依旧带着疲惫和虚弱的霍启民与霍佳瑶，轻声道：“伯父，阿瑶，你们再休息一会儿吧。伯母那边情况也稳定了，估计也快醒了。等会儿没什么问题，我就去食堂打点饭回来。”
霍启民和霍佳瑶都顺从地点了点头，他们此刻确实精神不济，身体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很快便重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沈慕言拉过椅子坐下，目光投向窗外逐渐西沉的落日，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与病房内压抑的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
然而她的心神却并未停留在景色上，而是在心里默默呼唤：“9，在吗？”
【在的，宿主。】
系统999的电子音立刻回应。
沈慕言在心里直接问道：“按照这个情况，高柔柔这投毒杀人，够判死刑了吧？”
她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和担忧：“还有，如果女主真的被枪毙了，这个世界不会直接崩溃或者出现什么大问题吧？你之前说的那个世界意识……”
【宿主，根据本系统核心规则库记载，以及对此方位面法则的扫描分析，承载重要气运的“主角”，除非自然老死，否则很难在其他情况下真正死亡，尤其是非正常死亡。】
沈慕言：“……你到底靠不靠谱啊？她都差点害死霍家三口了，人证物证指向明确，动机也不难查，你说她判不了死刑？”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宿主，请相信系统的判断。在正常非虐文导向的小世界运行逻辑中，身负大气运的主角必定会度过所有危机，最终走向幸福结局，直至自然寿命终结。因为在下一位天命主角被选定出来之前，如果现任主角意外夭折，世界意识就会因为失去锚点而逐渐不稳定甚至消散。】
沈慕言听得眉头紧锁：“越说越玄乎了。所以，下一任女主什么时候能‘上岗’？”
【刚才999根据宿主触发的事件节点，再次深入查询了此方位面的信息流，推算结果显示，此界下一任天定女主的“身份”正式确立，是在现任女主高柔柔的孩子出生之后。】
沈慕言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所以这女主身份还是世袭？继承来的？不是我说你啊9，你这系统数据库该不会是什么废弃淘汰品吧？说的这些到底靠不靠谱？我怎么觉得这么悬呢？”
【系统运行正常，数据库为最新版本。信息可靠性为89.7%。建议宿主保持观察，结果可能并非宿主所预期。】
沈慕言揉了揉眉心，神色有些疲惫：“你就是个人机，只会用高端词，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算了，她还是等等公安那边的消息吧，正好她明后两天休息，照顾他们的时间还是有的。
沈慕言正揉着眉心，在心里盘算着万一那见鬼的女主光环真的让高柔柔逃过死刑，自己该怎么替天行道呢，旁边病床上传来一声细微的呻吟。
她立刻收敛心神，转头看去。
只见楚琳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起初有些涣散和迷茫，适应了光线后，才逐渐聚焦，看到了守在床边的沈慕言。
“慕……慕言？”楚琳的声音干涩沙哑，极其微弱。
“伯母！您醒了！”沈慕言立刻起身，凑到床边，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顺手拿起旁边柜子上的温水，用棉签小心地蘸湿她的嘴唇：“先别急着说话，润润嘴唇。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楚琳微微摇了摇头，感受着唇上传来的湿润，缓了一会儿，才用气音问道：“……我们……这是怎么了？我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你伯父和阿瑶呢？”
“你们都中毒了，现在在医院，已经脱离危险了。”沈慕言言简意赅地解释，侧身让她能看到旁边病床上安睡的霍启民和霍佳瑶：“伯父和阿瑶也没事了，都在休息，您放心。”
“中毒？”楚琳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和后怕，她努力回想：“中午……吃饭……然后肚子疼……”记忆断断续续地回笼，让她心有余悸。
“是，有人在你们的饭菜里下了毒。”沈慕言压低声音，语气凝重：“伯母，公安已经来过了，初步怀疑是高柔柔趁中午去我们家的时候动的手脚。您仔细想想，您中午去做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高柔柔？”楚琳先是愕然，随即脸上也浮现出愤怒，她喘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沈慕言见状，继续低声解释道：“阿瑶说，高柔柔中午强行进了厨房，还碰了咱家的盐罐子。我们推测，毒很可能就是被她下在盐罐子里的。不过这会儿公安同志已经去家里调查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跟我们想的一样，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楚琳一听，气得胸口起伏，忍不住低声骂了几句：“这个黑了心肝的！她怎么敢……怎么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们霍家哪里对不起她了？”
骂了几句，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脸色猛地一变，挣扎着就想撑起身子，声音都带着颤：“坏了！坏了！慕言……”
沈慕言连忙按住她：“伯母，您别激动，慢慢说，什么坏了？”
楚琳却急得眼圈都红了，也顾不得虚弱，声音发紧地说道：“是高柔柔那个害人精造孽啊！我想起来了，是盐……今天中午，不光我自家用了盐，你秀华婶子……她也来过咱们家，说是家里盐不够，用了咱家的盐！”
沈慕言闻言，眉头立刻蹙起，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秀华婶子？来咱们家借盐？您借给她了？”
不能吧？之前王晓月整出那么一出，两家闹得那么不愉快，秀华婶子还有脸面上门来借东西？
而且，她们家住在村东头，跟牛棚这边隔得可不近，借个盐怎么还专门跑这么大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