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言怔了怔，随即慢慢靠回床头。
“所以……你要走了。那之前绑定的时候，说的那些任务、积分、商城什么的……”
沈慕言试探着问，心里快速盘算着得失。说实话，她对兑换商城还是有些在意的。
【请宿主放心。】
【功德兑换商城模块已与宿主灵魂绑定，独立运行。只要宿主生命体征存在，商城便可正常使用，积分获取与兑换规则不变。本系统脱离，仅意味着主动提示、任务发布及部分辅助功能终止。】
沈慕言闻言，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故意做出一副怅然若失，不太在意的样子，拖长了语调：“嗐，什么商城不商城的……积分也就那么回事。我主要是……不习惯，有点舍不得你离开啊，9。”
最后那个称呼，带着点难得的、近乎玩笑的亲昵。
系统似乎又停顿了一下，才用那平稳无波的声线继续。
【999虽然即将脱离此世界，但宿主在使用商城过程中如遇无法自行解决的逻辑冲突或技术故障，仍可尝试通过商城内置的反馈渠道，联系主神空间后勤客服部门。祝宿主在本世界后续旅程顺利，再见。】
“等等……”沈慕言还想再问点什么，但脑海中的那种微妙的连接感，就像被轻轻掐断的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系统，999……”
她又喊了几声，没有听到系统的声音，这才确定，系统是真的离开了。
……
沈慕言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坐第一班车回县里，先去国营饭店，大方地点了几个硬菜，红烧肉、葱爆羊肉、家常豆腐……让服务员仔细用铝饭盒装好，再用厚布包了一层，放进她那个半旧的帆布包里。
骑着自行车回槐花大队，一路上看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乡野景象，心里头那点关于解释自己其实是女人的尴尬和微妙，就像田埂上的晨雾，渐渐被升起的日头驱散了些，但并未完全消失。
该怎么开口呢？直接说“大队长，其实我是个女的”？会不会把老实巴交的大队长吓着？
吓着不是啥大事，主要怕大队长不信。
这个点，正是晌午头，外面没什么人，大队长家院门关着，沈慕言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大队长熟悉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
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大队长看到门口的沈慕言，明显愣了一下，惊讶道：“慕言？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没上班啊？”
沈慕言脸上露出笑容，将手中沉甸甸的布包提起来示意了一下：“叔，今天没上班。我找您有点事，从县里国营饭店打包了几个菜回来，让婶子别做饭了，一起吃点。”
她语气自然，带着晚辈的亲近。
大队长一听，脸上的惊讶变成了实实在在的高兴，还有些不好意思：“哎哟！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还带啥菜！花这钱干啥！正好你婶子今天炖的鸡，快进来快进来！”
他连忙把沈慕言让进院子，又朝屋里喊：“孩儿他娘！多拿副碗筷，慕言来了！”
大队长媳妇从厨房探出头，看见沈慕言，也笑了：“慕言回来啦！正好，我炖的鸡肉，快进屋坐！”
堂屋里方桌中间一盆黄澄澄的土豆炖鸡正冒着诱人的香气，沈慕言把布包打开，取出几个铝饭盒打开盖子。
红烧肉油亮喷香，葱爆羊肉热气腾腾，家常豆腐嫩白诱人，还有个红烧鱼，瞬间让饭桌更显丰盛。
“哎呀！这……这也太破费了！你这孩子怎么带这么多菜回来！”大队长媳妇看着这几样平时舍不得吃的硬菜，又是欢喜又是心疼钱，忙不迭地又去碗柜里多拿了个盘子来盛。
她以为沈慕言带着菜，应该就是普通的菜，谁能想到又有鱼又有肉的，这么一比她家炖的那个鸡算得上什么？
“婶子，您和叔平时没少照顾我，一点菜算啥？况且还是咱们一起吃。”沈慕言一边帮忙摆筷子，一边笑着回应。
她看着桌上家常却温暖的饭菜，心里那点忐忑又被抚平了些。
“对了，卫东哥呢？没在家吗？”
大队长一边招呼沈慕言坐，一边解释道：“卫东那小子，一大早就被他姐叫走了，说是他姐夫家有点活儿要帮忙，估计得明儿个才能回来了。不管他，咱们先吃！”
他看了看桌上摆得满满当当菜，确实丰盛得有些过分了：“就咱们仨，这么多菜……吃不完该浪费了。要不……我去把三叔喊过来？”
沈慕言笑着道：“那敢情好，正好我有点事跟叔和村长爷爷说。”
大队长媳妇正看着那盘红烧鱼不知该怎么下手盛，闻言连忙点头：“对对对！把三叔喊来。”
她说着，解下围裙就要往外走：“这……五个菜不好看，我去再炒个菜！”
沈慕言忙道：“婶子，别忙活了，这些菜足够了……”
“哎呀，添一个添一个！五个菜不上不下的，不好听！慕言你先坐着，我马上就好！”
大队长媳妇风风火火地又系回围裙，转身钻进了厨房，很快传来利落的洗菜、切菜声和热油下锅的滋啦声。
大队长摇摇头，笑着对沈慕言说：“你婶子就这脾气，由她吧，我去喊人，你坐会儿。”
没过多久，大队长媳妇就端着一盘碧绿油亮的蒜苗炒鸡蛋出来了，刚摆上桌，院门就响了，大队长和村长一起走进来！
“三叔来了！”大队长媳妇连忙迎上去：“正好我这菜也好了，今天慕言可是破费了，您瞅瞅带回来的都是硬菜！”
“村长爷爷，您快坐。”沈慕言连忙起身问好。
“好好，坐坐，都坐，慕言今天没上班啊？”村长摆摆手坐下，目光扫过桌上丰盛的菜肴，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嚯，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这么大席面？”
大队长一边给村长公倒酒，笑着道：“三叔，是慕言从县里带了几个菜回来，正好您也尝尝。这不过节不过年的，改善改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