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首之战带来的喧嚣逐渐平息,但林凡心中却无半分松懈。云隐令中的追踪印记如同悬顶之剑,时刻提醒他危机四伏。在稍作休整,并将战斗感悟初步消化后,他毫不犹豫地向宗门提出了前往“玄天剑璧”观摩的申请。
玄天剑璧,位于玄天主峰后山禁地,据传乃是开派祖师“玄天真人”飞升之前,以无上剑道修为,将自身对天地大道的感悟铭刻于一面天然形成的万丈玉璧之上。其上不仅蕴含了祖师毕生剑道精华,更留有他对于宇宙、生死、造化等至高道理的领悟碎片,是玄天宗立派之基,非对宗门有重大贡献或天资卓绝者不可入内。
在一位镇守禁地的元婴长老验明正身,并反复叮嘱不可损毁、不可拓印、感悟时间仅有七日之后,林凡终于得以踏入这片宗门圣地。
穿过一层如水波般荡漾的强大禁制,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独立的云雾空间,四周茫茫,唯有正前方,一面巨大得望不到顶、左右不见边际的青色玉璧矗立在天地之间,散发着古老、苍茫、而又凌厉无匹的磅礴剑意!
那剑意并非单一的锋锐,而是包罗万象。有的地方剑气如虹,炽热刚猛,似能撕裂苍穹;有的地方剑意如丝,缠绵阴柔,仿佛能渗透万物;有的地方剑势厚重如山,沉稳磅礴;有的地方剑光缥缈如云,无迹可寻……更有无数细密玄奥的符文、图案、线条烙印在玉璧之上,彼此交织,构成了一幅浩瀚无比、演绎着天地至理的巨大道图!
仅仅是站在剑璧之前,林凡就感到自身的剑意(虽未专修,但混沌包容万法,自有剑理)在微微震颤,混沌金丹加速旋转,识海中的混沌钟虚影也发出了无声的共鸣。
他不敢怠慢,立刻在距离剑璧百丈之外盘膝坐下,这是感悟的最佳距离,再近则会被那磅礴的剑意所伤。
他并未刻意去追寻某一种特定的剑意,而是敞开心扉,将混沌神识如同涓涓细流般,缓缓探向那巨大的剑璧,试图去感受其整体所蕴含的“道”。
刹那间,无数纷繁复杂的意念、图像、道韵碎片如同洪流般涌入他的识海!
有玄天真人持剑开天的霸道!
有观星辰运转而悟剑的玄妙!
有于红尘万丈中炼心的沉淀!
有对生死轮回、阴阳造化的思考!
这些感悟浩瀚如烟海,驳杂而精深。寻常弟子至此,往往会选择其中与自身最为契合的一道或几道剑意进行参悟,以期快速提升实力。
但林凡不同。他的道,是混沌!
他谨守本心,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以混沌之道为核心,包容、吸纳、梳理着这汹涌而来的信息洪流。他不去强求理解每一种剑意的具体形态,而是去捕捉、去感悟这些剑意背后所代表的天地法则、大道本源。
那炽热刚猛之剑,蕴含的是至阳法则的爆发!
那缠绵阴柔之剑,蕴含的是至阴法则的渗透!
那厚重磅礴之剑,蕴含的是大地法则的承载!
那缥缈无迹之剑,蕴含的是虚空法则的变幻!
更有那生死、造化、轮回的至高道理,虽只是碎片,却也让他心驰神摇。
混沌,并非一团乱麻,而是天地未开、万法未显时的本源状态,它包容一切,亦可演化一切!
林凡沉浸在无尽的道韵海洋中,忘记了时间。他的混沌星域在识海中自主显化,与剑璧的道韵相互印证、交融。星域内的星辰光影变得更加凝实,运转轨迹也愈发玄奥,那中央的阴阳太极图缓缓旋转,将感悟到的种种法则碎片不断梳理、归纳。
他对于“混沌开天”的理解,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加深。混沌并非死寂,而是蕴含着开辟的力量!那玄天真人开天的剑意,正是这种开辟力量的极致体现!
不知不觉,五日时间过去。
林凡周身的气息变得愈发深邃内敛,时而如同未开的混沌,时而又仿佛有开天辟地的锋芒一闪而逝。他并未刻意去修炼某种剑诀,但他对“剑”的理解,对“力量”运用的方式,已然发生了质的飞跃。此刻的他,即便不施展任何神通,仅凭对力量的掌控,其战力也远超会武之时。
然而,他并未满足。他感觉还差一点,差一个契机,便能将这几日的感悟融会贯通,使得混沌之道再进一步。
他的神识不由自主地,向着剑璧最上方,那片最为朦胧、仿佛笼罩在混沌之气中的区域探去。
那里,是玄天真人留下的,关于“混沌”与“开天”的最核心感悟!也是历代以来,最少有人能触及的区域!
神识甫一接触那片区域,林凡浑身剧震!
他仿佛看到了一副景象:无垠的混沌之中,一点灵光乍现,随即一道无法形容其颜色、其轨迹的剑光亮起!这一剑,并非斩向某物,而是斩向了“无”,斩向了“混沌”本身!
一剑之下,混沌开辟,清浊分立,阴阳化生,乾坤始定!
开天一剑!
这不是术,不是法,而是道!是直指本源的大道显化!
林凡的识海仿佛被这一剑劈开!混沌星域剧烈震荡,内部的星辰疯狂闪烁、爆炸、重生!那中央的阴阳太极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最终轰然一声,仿佛打破了某种壁垒,太极图中央,一点极致的、蕴含着无限生机与毁灭的“奇点”骤然诞生!
这一点,既是混沌的终点,亦是开天的起点!
轰!
林凡周身气息暴涨,虽未突破金丹后期,但他对混沌之道的理解,已然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层次!混沌生灭,开天辟地,尽在一念之间!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混沌初开、世界生灭的景象一闪而逝。
“原来如此……混沌非止于包容,更在于……开辟!”
他缓缓抬起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之上,一点混沌光芒凝聚,那光芒内部,仿佛蕴含着一个正在诞生的微型宇宙!
虽然还很微弱,但这已不再是单纯的混沌之力,而是蕴含了一丝“开天”意境的——混沌开天剑气!
七日之期已到,禁制之力传来,将林凡轻柔地送出了剑璧空间。
镇守长老看到林凡出来,感受到他身上那愈发深邃、仿佛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的气息,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惊异。此子在剑璧中所获,恐怕远超常人想象。
林凡对着长老躬身一礼,并未多言,转身离去。
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剑璧悟道,让他真正明确了自己的前路,实力更是有了本质的跃迁。
然而,他心中的警惕也提到了最高。云隐令的标记虽被暂时隔绝,但幽冥宗的威胁如芒在背。接下来,便是进入赏赐的下一项——玄天秘境核心区域修炼百日。
那里,灵气浓郁,道韵碎片更多,是快速提升修为的宝地。
但林凡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里,也必将是他与暗中敌人,决一生死之地!
他需要尽快提升修为,将金丹中期推至圆满,甚至尝试冲击后期!
风暴,已然迫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