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打在脸上，金小小抬手抹去眉骨上的冰粒。符家老祖走在前面，竹杖点地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原上断续响起。
她刚迈出一步，系统突然发声：“前方三百步，有灵力波动，三个人，修为在筑基中期左右。”
金小小没停下。她已经感觉到那股寒气中夹杂的敌意。不是杀意，是排斥。
“北部边境守卫。”系统补充，“他们不喜欢外域人，尤其是东部来的。”
话音落下时，三道身影从雪幕中走出。为首那人披着冰纹战甲，长枪横握，脚下积雪被冻成硬壳。他盯着金小小，目光落在她的剑柄上。
“站住。”他说，“此地属寒霜堡管辖，外来者需登记身份。”
金小小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那人眉头一皱：“聋了？我说——”
“我们借道。”符家老祖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去永夜极光秘境入口。”
对方冷笑一声：“秘境入口？就凭你们两个？一个老头，一个连内门都未必进过的丫头？”他上下打量金小小，“东部那些软骨头，连雪都踩不稳，也敢打北部圣地的主意？”
他身后的两人跟着笑了起来。
金小小依旧没动。她的右手缓缓落在剑柄上，掌心贴紧金属的凉意。空间剑心开始运转，体内的灵力顺着经脉流向手臂。
“你笑什么？”她问。
那人一愣。
“我说，”金小小往前踏了一步，“你笑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进雪地里。
对方脸色变了：“找死？”
他举起长枪，枪尖凝聚出一团寒气。另外两人也抽出兵刃，呈三角之势围了过来。
“警告。”系统突然响起，“左侧那人袖中有暗器，涂了‘凝脉散’，一旦擦伤会导致灵力滞缓。右侧那人脚底埋了冰刺阵，触发范围半丈。”
金小小没有回应。她知道系统说的是事实，但她不需要提醒也知道这些人不堪一击。
她拔剑了。
动作干脆，没有蓄势，也没有喊招名。一道裂痕般的剑光从她身前划出，直奔中间那人的面门而去。
那人本能后仰，长枪横挡。
咔！
剑光未及他身体，仅凭逸散的空间震波就将他的枪头震碎。碎铁混着冰屑飞溅，其中一片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线。
他僵在原地，瞳孔收缩。
剑光停在他鼻尖前三寸，凝而不散。那是「裂空斩」的余劲，悬在空中，像一道看不见的墙。
“我再问一次。”金小小收剑入鞘，“让不让路？”
那人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冻住。
他身后右边那人猛地后退一步，脚下一滑，踩到了自己布下的冰刺阵。一声闷响，小腿被刺穿，跪倒在雪中。
左边那人想掏暗器，手刚伸进袖子，就听见脑后传来一声冷哼。
“别动。”系统说，“你的暗器袋已经被‘裂空斩’的残余气流割开，现在拿出来，毒粉会先迷你自己。”
那人僵住，脸色发白。
中间那人终于开口，声音干涩：“……让。”
金小小没看他。她转头看向符家老祖：“走。”
符家老祖点头，竹杖轻点地面，继续前行。
三人站在原地，没人敢拦。受伤那人捂着腿，额头冒汗。持枪那人低头捡起断枪，手指发抖。
片刻后，他低声说：“带路。”
金小小走在最后。她能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恐惧中带着不甘。但她不在乎。
穿过一片低矮的冰丘后，地势开始下陷。一条狭窄的冰谷出现在前方，两侧岩壁如刀削般陡立，谷底铺满蓝白色坚冰，反射着天边微弱的光。
“这就是通往秘境外围的通道。”符家老祖停下脚步，“再往前五里，就是极光显现区。”
金小小抬头。天空阴沉，但在极北方向，隐约有一道淡绿色的光带横贯天际，像撕开夜幕的一道口子。
“那就是永夜极光？”她问。
“是。”符家老祖说，“它只在特定时间出现，且会移动。我们必须赶在它进入稳定周期前抵达入口。”
金小小点头。她正要迈步，系统突然再次响起。
“检测到异常能量场，位于冰谷深处，距离约两里。频率波动与母亲遗留信件中的法则印记有0.7%相似度。”
她脚步一顿。
“确定？”
“不确定。”系统答，“相似度太低，可能是干扰。但也可能是线索残留。”
金小小沉默一秒，然后继续向前。
符家老祖察觉她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她说，“继续走。”
冰谷内的风更冷了。每一步踩在冰面上都会发出轻微的脆响。谷壁高耸，遮蔽了大部分光线，四周渐渐昏暗下来。
走了不到一里，前方传来脚步声。
刚才那个持枪的守卫带着两名同僚追了上来。他们没穿战甲，手里也没兵器，只背着行囊。
“等等！”那人喊住他们，“我叫陆沉，是寒霜堡外门弟子。刚才……是我无礼。”
金小小停下，转身面对他。
“你说你要去秘境入口。”陆沉喘着气，“我可以带你们抄近路。那边的主道冬天常有雪崩，走不了人。”
金小小没说话。
符家老祖看了她一眼，没表态。
“为什么帮我们？”她问。
“因为那一剑。”陆沉低头，“我没见过那样的剑法。能在不动杀意的情况下让人明白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你不是来闹事的。”
他抬起头：“而且，你说要去永夜极光秘境。那里不是旅游的地方。只有两种人会去——一种是送死的疯子，一种是找答案的。”
“你是后者。”
金小小盯着他。
几息后，她问：“近路要多久？”
“一个时辰。”陆沉说，“但得穿过‘断脊岭’，那里有古阵残迹，容易迷失方向。”
“我能导航。”系统突然插话，“只要他提供的路线真实，我可以实时校准方位。”
金小小微微颔首：“带路。”
四人重新启程。陆沉走在最前，步伐比之前谨慎许多。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金小小的背影，眼神复杂。
进入断脊岭后，地形变得崎岖。巨大的冰岩交错堆积，形成天然迷宫。有些地方只能侧身通过，头顶悬着随时可能坠落的冰锥。
“小心上面。”陆沉提醒，“去年有支队伍被冰锥砸死三个。”
金小小没应声。她的注意力集中在系统传来的数据流上。
“左转三十步，避开脚下裂缝。”系统提示，“前方五步有隐形结界残留，触碰会引发回音幻象。”
她照做。每一步都精准避开危险区域。
陆沉察觉到了异样：“你怎么知道那里不能走？”
“猜的。”金小小说。
符家老祖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又走了一段，系统忽然警觉：“注意，前方结界深处有微弱共鸣，和信件上的印记相似度升至1.2%。”
金小小放慢脚步。
“是不是陷阱？”她问。
“不排除。”系统说，“但如果是陷阱，不该设在这种偏僻位置。更像是……被人刻意藏起来的东西。”
“继续前进。”她说，“保持警惕。”
陆沉似乎察觉到气氛变化，也放轻了脚步。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最后一道冰隙时，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陆沉扶住岩壁。
“不是地震。”系统迅速判断，“是某种阵法被激活了。能量源来自下方。”
金小小蹲下，用手摸了摸冰面。冰冷坚硬，但能感觉到细微的震颤。
“下面有东西。”
“不止。”系统说，“我捕捉到一段加密信息流，用的是北部古符语。内容残缺，只读出两个词——‘守护者’、‘钥匙’。”
金小小站起身，看向符家老祖：“你知道这地方有什么秘密？”
符家老祖摇头：“断脊岭早年是玄冰宫的试炼地，后来废弃了。具体细节，连寒霜堡都不清楚。”
她转向陆沉：“你们巡逻时，有没有发现异常？”
陆沉犹豫了一下：“有一次……我们在夜里听到下面传来歌声。不是人声，像是风吹过洞穴的声音，可队长说，那是‘极光之魂’在召唤迷失者。”
金小小眯起眼。
“极光之魂……会不会就是你说的那个共鸣源？”
系统沉默两秒：“无法确认。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们离秘境入口越近，那种共鸣就越强。”
她深吸一口气，呼出的白雾瞬间凝成细霜。
“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过去。”
她率先迈步，踏入最后一段冰道。
风从谷口灌进来，吹乱了她的发丝。远处，那道绿色极光越来越亮，开始在空中缓缓流动。
冰道尽头，一块刻满符文的石碑立在雪中。碑面裂开一道缝，里面似乎嵌着什么东西。
金小小伸手，准备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