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春去春来,花谢花开,转眼间十年的时间就过去了。这十年里,朱标将国都迁到了北京。
晨钟刚过卯时,太和殿的铜狮已覆了层薄雪,檐角鎏金走兽在初阳下泛着暖光。内侍们捧着朱红漆盘鱼贯而入,盘中盛着烫得冒热气的屠苏酒与金丝盘花的“百事大吉”蒸饺,殿内地龙烧得正暖,檀香与松枝的清气缠在一起,漫过满朝文武的绯色官袍。
殿中忽传一声“陛下驾到”,明黄御驾自屏风后转出,朱标和常皇后并肩而立,头上珠翠映着十二盏琉璃宫灯,流光落在金砖地面的团龙纹上。礼官高唱“辞旧礼始”,百官跪拜时,殿外忽然炸开一串赤金烟花,将半边天幕染得透亮——那是御膳房特意制的“百子连珠”,炮仗炸开时会落下印着“福寿康宁”的绢花,引得廊下伺候的宫娥们悄悄抬眼,鬓边银钗随笑意轻晃。
待到午宴开席,御案上早已摆开美味珍馐,翡翠白菜雕成的玉盏里盛着燕窝,赤金托盘上码着四喜丸子与如意卷,最惹眼的是那道“龙凤呈祥”,用整只鹿筋与鲍鱼拼成龙凤形状,旁侧缀着染成丹红的荔枝,取“利市”之意。帝后赐下御酒,皇子们捧着酒盏向长辈行礼,最小的七皇子被御赐的蜜饯甜得眯起眼,惹得殿内一阵低低的笑声,连殿外守着的羽林卫,耳尖都悄悄捕捉着这难得的暖意。
当暮色如轻纱般缓缓降临,宫人们便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穿梭于各宫苑之间,将一盏盏羊角灯笼高高挂起。这些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又似长街上蜿蜒的火龙,与雪地上扫出的“福”字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美丽而祥和的画面。
御花园的小院里,灯火通明,暖意融融。马太后正笑容满面地带领着众人一起包“金钱饺”。只见她手法娴熟地将碎金箔包裹进薄薄的面皮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捏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饺子。包好后,马太后抬起头,乐呵呵地对众人说道:“我老太婆先说好了哈,这金箔饺子可就只有一个哦,你们要是谁能吃到,我老太婆可有重赏哦。”
正在一旁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与众人闲聊的朱标,听到马太后的话,立刻来了精神,连忙插嘴问道:“娘,您准备给吃到饺子的人赏些什么好东西呢?”
马太后微微一笑,抬起手指了指放在柜子上的那个镶满宝石的黄金钱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看见那个钱箱子没?你们谁要是能吃到这个金箔饺子,那个钱箱子,还有箱子里的所有银钱,就都归他啦。”
马太后的话音刚落,小院里顿时热闹了起来,尤其是朱雄英、朱锦禾、朱玉锦这些小孩子,一个个兴奋得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迫不及待地想要吃到那个带有金箔的饺子,好得到马太后的赏赐。
然而,要说反应迅速,那还得是朱玉屏啊!就在马太后的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朱玉屏犹如闪电一般,迅速地跑到了马太后面前,然后毫不犹豫地开始撒起娇来。
只见她娇声娇气地对马太后说道:“皇奶奶,您可是最最疼爱我的哟,您一定要把那个饺子夹到我的碗里呀!”
话音未落,朱玉屏便赶忙蹲下身来,紧紧地挨着马太后,脸上露出一副殷勤无比的模样。她一边轻轻地给马太后捶腿,一边关切地问道:“奶奶,我这样的力道您觉得还合适吗?”
马太后见状,不禁被朱玉屏的可爱模样逗乐了,她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朱玉屏的额头,嗔怪道:“你这个小机灵鬼,就知道逗奶奶开心。好啦好啦,奶奶知道啦,待会儿一定会把那个饺子放到你碗里的啦!”
朱玉屏见自己的这一招果然奏效,心中暗喜,于是更加卖力地给马太后捶腿。
就在这时,朱旺眼见朱玉屏的撒娇战术如此成功,便也如法炮制,连忙快步走到马太后的身后,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一边给马太后揉捏肩膀,一边谄媚地说道:“叔母啊,您可是知道的,虽然我只是您的侄子,但是我一直都把您当成我的亲生母亲一样看待呢!”
看着朱旺那副恬不知耻的模样,朱文正和朱标不约而同地怒喝一声:“你这狗东西,简直是不要脸到家了!”
话音未落,两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同时出手,目标直指对方屁股底下的椅子。
说时迟那时快,朱文正的动作犹如闪电一般迅速,只见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向朱标的椅子。只听“哐当”一声,朱标的椅子应声倒地,而朱标本人也因为失去平衡,狼狈地摔倒在地。
朱文正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根本不给朱标反应的时间,趁着朱标还在地上挣扎起身的当口,一个箭步冲向了马太后。
眨眼间,朱文正便来到了马太后的面前。他恶狠狠地瞪了朱旺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呵斥道:“你给我滚远点!老太太的肩膀岂是你这种人能随便乱按的?你懂不懂按摩啊?你按的明白吗?不是我说你,你有我按的好吗?”
朱文正这一顿连珠炮似的责骂,让朱旺顿时哑口无言。然而,朱文正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紧接着一屁股坐在了朱旺原本的位置上,硬生生地将朱旺挤到了一边。
坐稳之后,朱文正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对着马太后柔声问道:“婶子,您觉得我这力道怎么样?还舒服吗?”
站在一旁的朱标目睹了这一切,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对朱旺嘲讽道:“哎呀呀~哎呀呀~二哥啊,你看看你,我都替你感到丢人啊!什么叫不要脸?这才叫真正的不要脸啊!”
朱旺连忙开口说道:“标子,合着你现在才知道啊?”
听着朱标和朱旺这调侃的话,朱文正毫不在意的说道:“你们懂个锤子,脸哪有钱重要啊?”
看着兄弟三人打嘴仗,马太后笑骂道:“一个个都是当爹的人了,还是这么没脸没皮的。你们难不成还缺钱花?跑来和孩子们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