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宋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尽管她比昨晚更早地爬上了床,但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梦境,让她无法安心休息。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宋霁才缓缓睁开双眼。她感到有些疲惫,心情也异常沉重。
“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就等公主您过去了……”云芝站在宋霁的身侧,俯身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一改往得的活泼,变得轻柔而温和。
宋霁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桌案上的那封信上。那封信静静地躺在那里,信封上的字迹清晰可见。云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云芝知晓了……”云芝轻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信收起来,深呼一口气,她深情害怕且紧张,调整好后再次走到宋霁身侧。
“那云芝送公主出发吧!”云芝上前几步,搀扶着宋霁慢慢起身。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让宋霁感到不适。
宋霁起身后,云芝仔细地为她整理了一下衣物,确保一切都整齐得体。她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宋霁的衣角,将每一个褶皱都抚平。然后,她轻轻地推开房门,引领着宋霁走了出去。
门口,早已有一行人等候在那里,准备迎接宋霁的到来。他们整齐地站成一排,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恭敬和期待。
“公主一路小心……”云芝站在门口,满脸担忧地看着宋霁。她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宋霁的身影,似乎想要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刻在心里。
“你也是。”宋霁回头微笑着对云芝说道,眼中透露出一丝温暖。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柔和。
“放心,周俊平时虽是有些不着调,但在武功方面,公主大可放心。”周珩安侧身低头,在宋霁耳边轻声低语道。
宋霁转头看向周珩安,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安心。
“我相信你。”宋霁微笑着回应道。
周珩安开始没有意识到宋霁说了什么。
周珩安低着头,那意料之外的话,在耳边反复响起,当他意识到时他整个人瞬间僵住。脸颊像是被火烫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滚烫的温度仿佛能点燃周围的空气。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满是错愕,嘴唇微微张开,却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心跳如鼓,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着胸腔。他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双手紧张地握着拳,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起来,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大脑一片空白,各种思绪杂却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抬起头,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对方,刚好对上对方炽热的目光,又迅速躲开。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可声音却小得几乎听不见。意外和害羞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久久回不过神来。
上了船,宋霁跟着周珩安,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命人摆了两张桌案,在甲板上摆好。此时大运河波光粼粼,两岸景色如画。宋霁盈盈一笑,“还没与周公子一起品酒赏景过呢!”
周珩安虽还未从刚才的羞涩中完全缓过神,听到这话还是忙应了下来。
两人相对而坐,美酒入喉,周珩安渐渐放松了些。他看着宋霁,见她在阳光下眉眼温柔,忍不住说道:“公主今日真美。”话一出口,他又红了脸。宋霁脸颊也泛起红晕,轻嗔道:“你就莫要打趣我了。”
正在说话间,突然一只水鸟如箭一般从平静的水面上疾驰而过,它的翅膀快速地扇动着,带起一阵轻风,使得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顿时泛起了一圈圈细小的涟漪。这奇妙的景象吸引了宋霁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栏杆旁边,俯身凝视着那不断扩散的涟漪。
“我从小就生长在内陆地区,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大海。这条宏伟的运河,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呢。说实在的,虽然我已经在这运河上已经度过了一段时间,但每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内心还是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宋霁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水面上,仿佛被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深深吸引住了。
她的眼底闪烁着光芒,那是水面反射的阳光,也是她内心的喜悦和好奇。
“等到了扬州,我可以带你去看真正的大海。”周珩安站在她身旁,看着她专注的神情,轻声说道。
宋霁猛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周珩安,脸上露出一丝惊讶,“海?可是扬州离海并不近啊?”
周珩安嘴角微微上扬,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个略带得意的笑容,“反正我们现在远离朝堂,自由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喽!”说完,他转身看向河面,似乎对自己的这个提议颇为满意。
宋霁见状,忍不住撇了撇嘴,“说的倒是轻巧。”
然而,周珩安并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嘴角微微抿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自扬州长大,你觉得那里和京城有何不同?”宋霁眼底笑意渐浓。
“我自扬州长大,扬州地处大运河与长江交汇处,是南北漕运和海上贸易的枢纽,商贾云集,货物集散频繁。”
宋霁将目光聚在他身上,细细听他讲来。
“暮色渐染,运河上舟楫如织,金粉楼台倒映碧波,漾开十里锦绣。有胡商牵着骆驼,蹄声踏碎青石街巷的余晖,波斯琉璃盏在酒肆檐下折射异彩,混着蜀锦吴盐的馥郁,熏得游人醉。”
周珩安面带微笑,语气轻松地说道:“其实我也并非一定要去京城不可,但人总是要有所追求的嘛。”
宋霁凝视着他,不解地问:“可在你眼中,扬州如此美好,你又怎会舍得离开呢?”
周珩安微微垂首,沉默片刻后,缓缓抬起眼眸,眼底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轻声反问:“那你觉得京城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