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突然停了,只剩下零星雨丝和泥土的腥甜味。
矿场临时指挥部里,气氛僵得像冰。
傅司寒死死抱着怀里的沈清棠,手臂紧得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他低头盯着她,黑眸深邃,气息喷在她冰凉的脸上,声音发颤:“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他问过好几次,但这次不一样。
他问的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为什么存在。
为什么她能预知天灾?能看透危险?总能在他快完蛋时像救星一样出现,把麻烦全解决?
沈清棠还在发抖,脸色惨白——刚才催动用了太多力气,但眼神很清亮、很坚定。
她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又快又乱的心跳,像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她抬头迎上他又惊又疑甚至有点怕的目光,用尽力气轻声说:“我是你的命定之人。”
这六个字像炸雷一样在傅司寒脑子里响起来!
命定之人?简直荒唐!
他傅司寒,傅氏集团的老板,从来不信什么宿命。可她每次创造的“奇迹”,都在狠狠砸他的世界观。
从车祸、狙杀到今天的山崩,没有她,他早死了。
他刚想反驳,沈清棠突然没了力气,眼皮耷拉着要倒下。
傅司寒心一紧,所有质问都变成了担心。他横抱起她,轻飘飘的重量让他心疼。他用风衣裹紧她,转身对吓傻的保镖和矿场负责人冷声道:“封现场,配合警察查!可疑的人一个都别放!”
“是,傅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他们亲眼看到刚才的小坍塌,也听说沈小姐靠“风水”让傅总改路线,避开了真危险。现在在他们眼里,沈清棠不光是傅总的女人,更是个有大本事的奇人。
傅司寒抱着沈清棠快步走向专车。
阿影跟上来低声说:“‘蛇尾’抓住了,用了迷幻剂让他以为杀成功了,被抓时还在笑,没出乱子。搜出的毒针见血封喉。”
沈清棠在他怀里虚弱地睁眼:“审,我要知道谁派来的。”
“是。”阿影应下,看她的眼神更崇拜了。
傅司寒听着,抱她的手臂更紧了。他拉开车门把她放后座,自己也坐进去让她靠在身上。
车平稳开走,窗外雨后的山很绿,空气清新。车厢里却很安静。
傅司寒没再追问,只是用指腹轻轻摸她苍白的脸,感受她的呼吸。他知道她有秘密,但现在只想让她好好休息,秘密以后再慢慢挖。
沈清棠靠在他胸口,感觉灵泉水在修复身体。她能看到傅司寒眉心的血红灾线没了,换成了更浓的紫金气运。她正在把他的命轨拉回正途。
而千里之外的山林庄园里,柳夫人正喝着红茶。魏明和杀手接连失败,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突然加密电脑响了,收到一封匿名邮件,只有一句话:“小心身边人。”
她端杯子的手顿了顿,眉梢挑了下,眼神变得像鹰一样利。她扫视空书房,心里发冷。能这么提醒她的人不简单。身边人?是副手还是亲信?组织里出内鬼了?还是有人想让她和傅家两败俱伤?猜忌的种子一下就长起来了。她放下杯子,冷笑:“有意思……”
傅家庄园。
傅司寒抱着睡着的沈清棠回主卧,无视佣人惊讶的目光。他把她放床上盖好被子,动作轻得像对待珍宝。
管家赶来:“先生,医生已经……”话没说完被傅司寒一个眼神制止。
“出去,没我命令谁都不许进。”
“是。”管家赶紧退下。
傅司寒坐在床边看她睡颜,长长的睫毛投下影子,没了防备,只剩柔弱。可就是这个女孩,一次次救了他。
“命定之人……”他低声念着,眼神复杂。
深夜沈清棠才醒,睁眼就看到傅司寒的脸,他眼底有红血丝,明显没睡。
“醒了?饿不饿?”他声音沙哑。
沈清棠摇头坐起来,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她看到他手边的烫金请柬。
傅司寒拿起请柬说:“城东陈家的晚宴,请柬早送来了。陈家中立,燕京有头有脸的人基本都去。”他看着她,语气带着询问和强势:“你做我的女伴。”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他要宣告她是他的人,把她护在身边。
沈清棠懂。矿场事后,敌人会更疯狂,这种宴会看着热闹,其实藏着危险,是搞阴谋的好地方。
“好。”她没拒绝。他的命和她连在一起,他的危险就是她的,必须在他身边盯着。
傅司寒好像挺满意她的顺从,嘴角微微扬了下。
晚宴前,沈清棠在卧室给傅司寒整理礼服。她选了套深色手工西装,衬得他更挺拔冷峻。她上前帮他理歪的领带。
两人离得很近,能闻到彼此的气息。傅司寒低头看她专注的侧脸,她的头发扫过他下巴,有点痒。
空气里有种暧昧的安静。
就在沈清棠抚平领带最后一道褶皱时,她的命数眼突然发烫。
这次没有血光,也没有红线。她看到傅司寒周身的紫金气运上,悄悄缠上一缕极细的灰黑气,像青烟一样。
不致命,但很阴险,像甩不掉的毒,正从即将到来的宴会上慢慢朝他蔓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