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月今天痛快的打出三个巴掌,她感觉自己的腰都已经没事了,不过陆知衍不放心,还是让两个孩子都坐在他的自行车上。
回到家,陆知衍直奔厨房忙碌了起来,李晓月和孩子们各自回房洗澡。
等他们洗完澡,陆知衍也把饭菜都做好了。
吃过晚饭,李晓月跟陆知衍随口闲聊:“我猜李梦茹一定是回去给李家打电话了,李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想办法拦截你的信?”
打电话当然比写信快,李晓月有些后悔在李梦茹面前透底了。
“放心吧,没人能拦截陆家的信。”陆知衍给了她肯定的答复,李晓月才放下心来。
她饶有兴致的看向陆知衍:“说实话,陆知衍,你有没有后悔过放弃了陆家这么一棵大树?”
京城的大院里高门林立,陆知衍却敢说没有人敢拦截陆家的信,可想而知陆家的地位有多高,难怪哪怕陆知衍已经被陆家放弃了,李家还是想利用婚约攀上陆家这门亲戚。
她很好奇,陆知衍有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哪怕一瞬。
陆知衍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没有。”
李晓月难掩诧异:“真没有?”
“嗯。”陆知衍轻笑了声:“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做的事,而我必须要做的就是来到这里,把他的孩子养大成人。”
陆知衍口中的他,指得是陆佑安和陆佑宁的亲生父亲。
对于这个他,李晓月也颇为好奇。
“你跟他关系这么好?”
陆知衍没有回应,他皱着眉,像是不想提起伤心的事,又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晓月笑着说:“我能理解,毕竟人生难得遇知己,你有情有义,我也很喜欢佑安和佑宁,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把他们好好养大。”
“他,算是我的知己。”陆知衍深深叹息,忆起往昔:“准确来说,他是我的同伴,我们有着同样的梦想,做着同样的事……”
陆知衍突然停了下来,他眼眶微红,像是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两人一同窝在床上,李晓月往他身边挪了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都过去了,我们不提了。”
陆知衍摇了摇头,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有些事,你有资格知晓。”
“好。”李晓月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那你慢慢讲,反正今天还早。”
陆知衍握紧了她的手,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才继续往下说:“其实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当时我和他,还有另外一个人,我们三个人做着同样的事情,但是另一个人是叛徒,关键时刻,是他用自己的命拖住了那个人,我才能带着我们的成果逃出去。”
说到这里,陆知衍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他没有说他们三个人到底在做什么事情,也没有说他最终带了什么成果逃出去,但是以李晓月对陆知衍的了解,她知道那件事一定很重要,他口中的成果更是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要不然他不可能放弃同伴独自逃出去。
所以那件事情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他知道自己是对的,但是他依旧无法原谅自己,或许他更希望自己才是死在那里的人,而不是让两个孩子从小失去父亲。
陆知衍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整理好情绪:“他和我说过家里的情况,他妻子生孩子的时候过世了,父亲和母亲更是在他结婚之前就没了,他把孩子寄养在村长家里,他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想等任务结束之后,把两个孩子接到身边来,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李晓月伸手抱住了强忍哽咽的陆知衍,这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
她明白陆知衍的必须,也明白他的不后悔。
陆知衍紧紧的抱着她,他靠在她肩上,缓缓说道:“说来很巧,他也姓陆。”
李晓月温柔的拍着他的背,原来陆佑安和陆佑宁的陆,不是陆知衍的陆,而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也姓陆。
她想,当年的陆知衍一定很痛苦,是陆佑安和陆佑宁的存在慢慢治愈了他,才让他重新拾起生活的信心。
“陆知衍,你做得很好,你把佑安和佑宁照顾得很好,也教得很好,你的那位朋友,他一定很欣慰,也很放心,所以打起精神来,我们还要为两个孩子奋斗呢!”
陆知衍在她肩膀上点了点头,而后从她肩膀上抬起头来,愧疚又心疼的看着她。
李晓月轻笑了声:“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媳妇,对不起。”
李晓月不明所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陆知衍深深的看着她:“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了我,你也不用为了我照顾佑安和佑宁,我知道养孩子很辛苦,更何况我们还会拥有自己的孩子,到时候你会更辛苦。”
听了这话,李晓月下意识的视线偏移,往他下腹看。
他是认真的吗?还是为了男人的面子在自欺欺人?他都不行,他们哪来的孩子?
陆知衍被她看得有些拘谨,下意识的并拢了腿,疑惑的问:“媳妇,怎么了?”
“啊?”李晓月缓过神来,连忙摆手,讪笑着回:“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该睡了!”
陆知衍有点懵:“这么突然?”
“哪里突然了,快睡吧。”李晓月松开了他,自顾自躺进被窝里,陆知衍无可奈何,只能跟着躺下。
可他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总是浮现她今天在李梦茹面前说的那句话。
陆知衍翻来覆去,终于忍不住了,他推了推背对着他的李晓月,试探性的询问:“媳妇,刚才在镇上,你说要为我们陆家绵延子嗣……”
“哎呀!”李晓月用肩膀把他的手抖落:“我随口胡诌的,你不用在意。”
陆知衍有些急了:“这怎么能不在意呢?我……”
“好了好了,我困死了,睡觉!”李晓月困意来袭,压根没琢磨陆知衍的意思,蒙住脑袋就睡了过去。
陆知衍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僵着身子躺平看屋顶的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