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布衣传奇:天星五行定乾坤。转年开春,梅江镇的江水总算渐渐清了回来,死鱼烂虾的腥气散了,乡亲们脸上的愁云也淡了些。可赖布衣心里清楚,那回江水变黑绝非偶然,南斗六星偏移的异象背后,定然藏着没解开的玄机。他在镇上多待了些日子,一边帮乡亲们看些宅院风水、趋吉避凶,一边琢磨着要顺着星象指引,去寻那搅动五行的根源。
这日一早,赖布衣收拾好行囊,背上那只磨得发亮的黄铜罗盘,正要出门,就见院门口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这后生叫陈昭,是梅江镇里有名的机灵鬼,上回赖布衣在江堤观星时,他就一直远远跟着看,后来又总缠着想拜赖布衣为师,学些风水星象的本事。
“赖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啊?”陈昭挎着个小包袱,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赖布衣,“是不是要去寻那让江水变黑的病根?带上我呗!我年轻力壮,能挑担子、能探路,还能给您打打下手!”
赖布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后生模样周正,眼神里透着股韧劲,而且上回观察星象时,他竟能看出些皮毛,也算有些悟性。寻龙点穴本就路途艰险,多个人照应确实方便些,再者,自己这身“天星五行”的本事,也该找个靠谱的传人往下传。
“你可想好了?”赖布衣沉声道,“寻龙之路可不是游山玩水,翻山越岭是常事,说不定还会遇到豺狼虎豹、凶煞格局,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要回家。”
陈昭立马挺直腰板,拍着胸脯道:“先生放心!我陈昭说话算话,就算刀山火海,也跟着您不回头!您就收我当徒弟吧,我一定好好学,将来也像您一样,帮人看风水、解灾祸!”
赖布衣被他这股子冲劲逗乐了,点点头道:“行,那你就跟着我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路上得听我吩咐,不可鲁莽行事,学本事得先学做人,懂吗?”
陈昭闻言,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连忙磕头道:“谢师父!弟子记下了!”
就这样,赖布衣收了陈昭做徒弟,一老一少,一前一后,踏上了寻龙之旅。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赣南第一峰——龟峰。
说起这龟峰,在当地可是大名鼎鼎。那山长得奇,整座山峰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巨大的老乌龟趴在地上,龟头朝着南方,龟背起伏连绵,山脊蜿蜒如活物,远远望去,竟有几分腾云驾雾的架势。更神的是当地的传说,说这龟峰底下藏着“九龙朝圣”的风水宝地,那龙脉是上古神龙所化,九条小龙环绕着主峰,朝着龟头的方向朝拜,形成了万中无一的吉穴。传闻只要能点中这真穴,下葬先人,就能保子孙九代富贵荣华,官运亨通,财运滚滚。
这话传了几百年,吸引了无数风水先生、达官贵人前来寻穴,可到头来,要么是在山里迷了路,要么是误把假穴当真穴,还有些人甚至因为触动了山中煞气,丢了性命。久而久之,龟峰就成了块既诱人又凶险的地方,寻常人不敢轻易涉足。
赖布衣之所以要去龟峰,一来是因为他观星象时发现,南斗六星偏移的轨迹,恰好指向赣南方向,而龟峰作为赣南第一峰,极有可能是龙脉汇聚之地,说不定那五行失衡的根源,就藏在这“九龙朝圣”的格局里;二来,他也想亲眼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风水宝地,验证自己的“天星五行”之术,看看能否点中那传说中的真穴。
师徒二人一路向南,晓行夜宿,非止一日。这寻龙之路果然不好走,刚开始还能沿着官道走,后来越往南走,路就越窄,到最后干脆没了正经路,只能在荒山野岭里穿行。陈昭一开始还觉得新鲜,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可走了几天,脚底板就磨起了水泡,肩膀也被担子压得通红,渐渐就有些吃不消了。
这天傍晚,两人走到一处山坳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四周都是参天大树,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窥探。陈昭往赖布衣身边靠了靠,小声道:“师父,这天都黑了,咱们要不找个地方歇歇吧?我听说这山里有野兽,还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赖布衣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取出罗盘看了看,沉声道:“此处山坳阴气较重,不宜过夜。再往前走一段,应该能找到一处向阳的坡地,咱们在那儿扎营。”
说着,他从包袱里拿出一根火把点燃,递给陈昭:“拿着,跟紧我,别走散了。这山里的路复杂,晚上容易迷路,而且有些地方煞气重,切记不要乱说话、乱碰东西。”
陈昭点点头,握紧火把,紧紧跟在赖布衣身后。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小路,路边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时不时能听到几声不知名的鸟叫,还有野兽的嘶吼声从远处传来,听得人心里发毛。
陈昭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问:“师父,您说这龟峰真有‘九龙朝圣’的吉穴吗?那些以前来寻穴的先生,怎么就找不到呢?”
赖布衣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山势,一边说道:“风水之道,讲究‘山环水抱、藏风聚气’,真正的吉穴,往往藏在常人看不到的地方。龟峰虽说是龙脉之地,但山势复杂,岔路极多,而且有些地方被人为改动过,布下了迷局,寻常风水先生只懂看山川走势,不懂观星象、辨五行,自然容易被假象迷惑,找不到真穴。”
“那咱们凭什么能找到呢?”陈昭又问。
赖布衣指了指背上的罗盘,又指了指天空:“凭这个,还有天上的二十八星宿。我的‘天星五行’之术,可不是寻常风水术能比的。天上的星宿对应地上的龙脉,五行相生相克,只要找准星宿方位,再结合罗盘指引,就能拨开迷雾,找到真穴。”
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赖布衣眼睛一亮,道:“前面有水,咱们去看看。寻龙点穴,先寻水脉,有水的地方,往往藏着龙脉的踪迹。”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一片密林,果然看到一条小溪从山间流淌而过。溪水清澈见底,月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溪边是一片开阔的坡地,地势向阳,草木茂盛,确实是个扎营的好地方。
“就在这儿歇吧。”赖布衣放下行囊,对陈昭说,“你去捡些干柴来,我来生火做饭,顺便看看这水脉的走向。”
陈昭应声而去,没多久就捡了一堆干柴回来。赖布衣拿出铁锅,舀了些溪水,又从包袱里取出干粮和野菜,架在火上煮了起来。篝火燃起,温暖的火光驱散了夜色的寒冷,也照亮了赖布衣专注的脸庞。
他取出罗盘,放在地上,借着篝火的光芒仔细观察。罗盘中心的铜针微微颤动着,针尖指向小溪流淌的方向。赖布衣又抬头望了望天空,此刻繁星满天,二十八星宿的方位清晰可见,其中东方七宿“青龙”的方位,恰好与小溪的走向相合。
“师父,您看什么呢?”陈昭凑过来问道。
“这水脉不简单。”赖布衣指着小溪说,“你看,这溪水从东北方向而来,流向西南,恰好对应东方青龙七宿的运转轨迹,而且水流舒缓,水质清澈,没有丝毫浑浊之气,说明这是条‘生龙水’,是龙脉汇聚的征兆。看来,咱们离龟峰的龙脉核心不远了。”
陈昭听得连连点头,又好奇地问:“那‘九龙朝圣’的真穴,到底藏在龟峰的哪个地方呢?是不是就在那乌龟的脑袋上?”
赖布衣笑了笑:“哪有那么简单。所谓‘九龙朝圣’,核心不在‘头’而在‘心’。那龟峰就像一只神龟,九条龙脉就像神龟的九条经脉,汇聚之处便是‘龟心’,只有找到‘龟心’所在,才算真正点中了真穴。而且这真穴周围,必然有天星照应,五行平衡,寻常人就算站在穴上,也未必能察觉。”
正说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赖布衣眉头一皱,熄灭了篝火,拉着陈昭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没过多久,就见一队人马朝着溪边走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身边跟着几个随从,还有一个拿着罗盘的道士。那道士边走边四处张望,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还拿出罗盘看一眼。
“是刘员外和王道士!”陈昭压低声音道,“这刘员外是附近县里的大富豪,听说他一直想找块好风水的墓地,保佑子孙富贵。那王道士是他请来的风水先生,据说也有些本事。”
赖布衣眯起眼睛,看着那队人马。只见那王道士走到溪边,看了看水脉,又看了看罗盘,对刘员外道:“员外,依贫道看,这水脉确实是龙脉之水,顺着这水脉往上走,定然能找到龟峰的‘九龙朝圣’吉穴。只要找到了真穴,员外您的子孙后代,必定能大富大贵,官运亨通!”
刘员外闻言,哈哈大笑道:“好!好!王道士,只要你能帮我点中真穴,我一定重重有赏!”
说着,一行人便顺着小溪往上走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陈昭从树后探出头来,道:“师父,他们也在找真穴呢!咱们可不能让他们抢先了!”
赖布衣摇摇头道:“放心,那王道士只懂些皮毛,连水脉与星象的对应都不懂,就算找到了龟峰,也未必能点中真穴。不过,他们人多势众,而且刘员外财大气粗,说不定会用些不正当的手段,咱们得多加小心,别被他们搅了局。”
说完,赖布衣重新点燃篝火,催促道:“快吃饭吧,吃完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就登山寻穴。这龟峰的龙脉,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一场硬仗还在后面呢。”
陈昭点点头,拿起碗筷,一边吃饭一边望着龟峰的方向。夜色中的龟峰,像一只沉睡的巨龟,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中,神秘而威严。他心里既兴奋又紧张,不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的艰险,而那传说中的“九龙朝圣”真穴,又是否真的能被师父找到。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赖布衣就叫醒了陈昭。两人简单吃了些干粮,便顺着小溪,朝着龟峰主峰的方向走去。越往上走,山势越陡峭,路也越来越难走,有些地方甚至需要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陈昭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一想到能亲眼见到传说中的风水宝地,就浑身充满了力气。
赖布衣则一边爬山,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山势和植被。他时不时停下来,取出罗盘,结合天上的星象,判断龙脉的走向。只见他手指在罗盘上轻轻滑动,嘴里念念有词,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露喜色。
“师父,怎么样?是不是快找到龙脉了?”陈昭喘着粗气问道。
赖布衣点点头,指着前方一道蜿蜒的山脊道:“你看那道山梁,形似龙脊,草木茂盛,生机勃勃,这就是九条龙脉中的一条。而且你看天上的角宿,正好与这道山梁相对应,角宿属木,这山梁也透着木气,五行相合,说明咱们走对路了。”
陈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道山梁蜿蜒曲折,像一条巨龙盘踞在山间,山脊上的草木长得格外茂盛,绿油油的一片,与其他地方的植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继续往上爬,又走了约莫两个时辰,终于登上了一道山岗。站在山岗上往下望去,龟峰的全貌尽收眼底。只见整座山峰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形似一只巨大的乌龟,龟头朝南,龟背起伏,九条山脊从龟背延伸而出,朝着龟头的方向汇聚,气势磅礴,震撼人心。
“好家伙!这就是‘九龙朝圣’的格局!”陈昭看得目瞪口呆,“太壮观了!难怪都说这是万中无一的吉穴!”
赖布衣也是心中震撼,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二十八星宿的方位清晰无比,南斗六星的光芒比上次在梅江镇时明亮了许多,而且方位也渐渐回归了正轨。他取出罗盘,放在山岗上,罗盘中心的铜针不再是微微颤动,而是剧烈地旋转起来,最后稳稳地指向了龟峰的中心位置——也就是那只“神龟”的心脏所在。
“找到了!”赖布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就是‘九龙朝圣’的真穴所在!”
陈昭顺着铜针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是一片平缓的洼地,周围被九条山脊环绕,洼地中央长着一棵巨大的古松,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洼地周围的草木长得格外茂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灵气,让人神清气爽。
“师父,那就是真穴?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啊。”陈昭疑惑道。
赖布衣笑道:“真正的吉穴,往往看着平平无奇,实则藏风聚气,五行平衡。你看那片洼地,被九条龙脉环绕,是为‘藏风’;洼地中央微微凸起,四周有浅沟环绕,雨水汇聚而不积水,是为‘聚气’;再看天上的星象,心宿正好位于洼地的正上方,心宿属火,与洼地的土气相生,五行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这正是‘天星五行’完美融合的格局。寻常人只看山川走势,看不到星象与五行的对应,自然看不出其中的玄妙。”
正说着,突然听到山下传来一阵喧哗声。两人低头一看,只见刘员外带着王道士和一群随从,正朝着山岗的方向走来。那王道士手里拿着罗盘,一路走一路看,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不好,他们也找过来了!”陈昭急道,“师父,咱们怎么办?他们人多势众,要是被他们抢占了真穴,可就糟了!”
赖布衣面色平静道:“别急。真穴有灵,不是谁想抢就能抢走的。那王道士虽然找到了大致方向,但他不懂‘天星五行’之术,就算到了洼地,也未必能找准真正的穴眼。而且,这‘九龙朝圣’的吉穴,讲究的是‘福人配福地’,刘员外为富不仁,品行不端,就算强行将先人葬在这里,也未必能得到龙脉的庇佑,反而可能因为德行不配,招来灾祸。”
话虽如此,陈昭还是有些担心。只见刘员外一行人很快就爬上了山岗,看到赖布衣师徒,刘员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哟,这不是梅江镇的赖先生吗?”刘员外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赖先生也来寻这‘九龙朝圣’的吉穴?可惜啊,这等风水宝地,可不是谁都有福气享用的。”
王道士也上前一步,得意洋洋地说:“赖布衣,久仰大名。不过,风水之道,各有各的门道。贫道已经通过罗盘找到了真穴的位置,这‘九龙朝圣’的吉穴,注定是我家员外的囊中之物。你还是趁早下山吧,免得在这里白费功夫。”
赖布衣淡淡道:“王道士,话可不能说得太满。你找到的,未必是真正的穴眼。这‘九龙朝圣’的吉穴,需得结合天星五行,才能找准穴眼,否则就算葬在洼地之中,也未必能得到龙脉庇佑。”
王道士哈哈大笑道:“一派胡言!风水之道,讲究的是山川走势、藏风聚气,什么天星五行,不过是你故弄玄虚的噱头罢了。贫道的罗盘已经明确指出,那片洼地就是真穴所在,难道还会有错?”
说着,王道士就要带着刘员外往洼地走去。赖布衣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们。
“慢着!”赖布衣沉声道,“那片洼地虽好,但真正的穴眼,只有一处。你若胡乱下葬,不仅得不到庇佑,反而可能破坏龙脉的风水,招来灭顶之灾。”
刘员外怒道:“放肆!赖布衣,你别在这里妖言惑众!王道士是我请来的高人,他说的话自然没错。你再敢阻拦,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刘员外身后的几个随从就围了上来,一个个凶神恶煞地看着赖布衣师徒。陈昭连忙挡在赖布衣身前,握紧了拳头,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咬牙道:“你们别乱来!我师父说得对,你们不懂真穴的玄妙,别在这里瞎折腾!”
赖布衣拍了拍陈昭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他转头看向王道士,道:“既然你不信,那咱们不妨打个赌。你用你的方法找穴眼,我用我的‘天星五行’之术找穴眼,看看谁找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吉穴。”
王道士冷笑一声:“赌就赌!贫道还怕了你不成?若是我找到了真穴,你就给我家员外磕三个响头,然后滚下山去!若是你找到了,贫道就从此不再涉足风水一行!”
“好!一言为定!”赖布衣颔首道。
只见王道士拿着罗盘,走到洼地中央,左看右看,最后指着古松底下的一块平地说:“员外,这里就是真穴的穴眼!你看,这里地势平坦,藏风聚气,正是下葬的绝佳之地!”
刘员外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让人拿出铁锹,就要开挖。
“慢着!”赖布衣大喝一声,“那里不是真穴,而是凶煞之地!你若在此下葬,不出三年,刘员外必定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这话一出,刘员外和王道士都愣住了,随从们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王道士怒道:“赖布衣,你竟敢诅咒我家员外!你凭什么说这里是凶煞之地?”
赖布衣指着天上的星象,又指了指罗盘道:“你看天上的参宿,此刻正好位于古松的正上方,参宿属金,而这里的土气过旺,金克土,土气受损,聚气之功尽失。再看我的罗盘,铜针在你指的地方剧烈跳动,说明此处煞气极重,根本不是吉穴。真正的穴眼,在古松东边三丈开外的那块凸起的土坡上!”
众人顺着赖布衣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古松东边三丈开外,有一块微微凸起的土坡,土坡上长满了青草,看起来毫不起眼。
王道士嗤笑道:“那不过是块普通的土坡,怎么可能是真穴?赖布衣,你分明是在胡编乱造!”
赖布衣不慌不忙地走到那块土坡上,取出罗盘放在地上。只见罗盘中心的铜针不再跳动,而是稳稳地指向正南方,与天上的心宿完美对应。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更加清新,连草木都像是更有生机了。
“你自己看!”赖布衣道,“这里才是真正的穴眼。天上心宿照临,地上龙脉汇聚,五行相生,藏风聚气,这才是‘九龙朝圣’的真正精髓。你刚才指的地方,看似平坦,实则是龙脉的‘死穴’,一旦下葬,就会阻断龙脉的气血流通,不仅得不到庇佑,反而会引来煞气,这就是‘吉地葬凶’的道理。”
王道士将信将疑地走到土坡上,拿起自己的罗盘一看,只见罗盘上的铜针也稳稳地指向正南方,与赖布衣的罗盘一模一样。他又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象,虽然他不懂天星五行,但也能看出心宿的光芒正好照在土坡上,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
“这……这怎么可能?”王道士脸色煞白,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明明罗盘显示洼地中央是吉地,怎么会……”
赖布衣叹道:“罗盘只能指示大致方向,却不能分辨星象与五行的对应。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难怪会认错穴眼。风水之道,博大精深,不仅要懂山川走势,还要懂星象、辨五行、察人心,缺一不可。你只凭着一点皮毛本事,就敢妄言点穴,若非我及时阻拦,恐怕就要酿成大祸了。”
刘员外也看傻了眼,他看看赖布衣,又看看王道士,脸上的得意之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知道,赖布衣说得有道理,王道士刚才的表现,显然是露了怯。
“赖先生,”刘员外连忙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先生海涵。既然先生找到了真正的穴眼,还请先生大发慈悲,帮我指点一二,我刘某人必定重金酬谢!”
赖布衣摇摇头道:“刘员外,并非我不肯帮你。这‘九龙朝圣’的吉穴,是天地灵气汇聚之地,需要有大德行、大福报的人才能享用。你平日里为富不仁,欺压百姓,德行不配,就算葬在这里,也未必能得到龙脉的庇佑。反而可能因为你的恶行,玷污了这块吉地,招来更大的灾祸。”
顿了顿,赖布衣又道:“我劝你还是回去多积德行善,修身养性,等将来德行够了,或许还有机会得到风水宝地的庇佑。若是执迷不悟,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终只会自食恶果。”
刘员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赖布衣说得哑口无言。他知道赖布衣说得是实话,这些年他确实做了不少亏心事。王道士则羞愧难当,低着头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着赖布衣拱了拱手道:“赖先生高义,贫道自愧不如。今日之事,让贫道茅塞顿开,贫道这就下山,从此不再涉足风水一行,潜心修行。”
说完,王道士便转身匆匆下山了。刘员外也带着随从,灰溜溜地离开了。
山岗上只剩下赖布衣师徒二人。陈昭看着刘员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道:“师父,您太厉害了!几句话就把他们吓跑了,还让王道士幡然醒悟。”
赖布衣笑道:“风水之道,本就是顺应天道、教化人心。真正的风水大师,不仅要会看风水,还要会劝人向善。若是只懂点穴择地,却不顾人心善恶,那也算不上真正的高人。”
说着,赖布衣走到土坡上,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格局,又抬头望了望天空的星象。只见南斗六星的光芒越来越明亮,方位也完全回归了正轨,与地上的龙脉完美呼应。
“师父,您看,南斗星恢复正常了!”陈昭指着天空道。
赖布衣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看来,这龟峰的龙脉确实是那五行失衡的根源。如今真穴显露,龙脉归位,南斗星也恢复了正常,梅江镇的隐患总算是彻底解除了。”
陈昭好奇地问:“师父,那这真穴就这么空着吗?难道就没有一个有德行的人配得上它?”
赖布衣笑道:“天地之间,自有公道。这‘九龙朝圣’的吉穴,是为有大德行、大作为的人准备的。或许现在还没出现,或许已经出现了,只是时机未到。咱们能做的,就是守护好这块吉地,不让它被恶人玷污。”
说完,赖布衣从包袱里取出笔墨纸砚,在一块石头上写下“福人福地,德行配位”八个大字,然后让人刻在了土坡旁边的石壁上,作为警示。
做完这一切,师徒二人又在山岗上待了一会儿,欣赏着龟峰的壮丽景色,感受着吉穴周围的灵气。直到夕阳西下,两人才收拾好行囊,顺着人才收拾好行囊,顺着山路缓缓下山。
路上,陈昭忍不住问:“师父,接下来咱们要去哪里?是不是还要去寻其他的龙脉?”
赖布衣望着远方的天空,沉声道:“天下之大,龙脉众多。南斗星虽然恢复了正常,但天道循环,五行流转,难免还会有其他的变故。咱们接下来,要去一趟岭南。我观星象,发现岭南方向有一颗凶星异动,恐怕那里又会有新的灾祸发生。”
陈昭闻言,立马挺直腰板道:“师父,不管去哪里,弟子都跟着您!就算再苦再累,弟子也绝不退缩!”
赖布衣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满意地点了点头。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寻龙之路还在继续,前方或许还有更多的艰险和谜团,但赖布衣师徒二人,已经做好了准备,要顺着天星的指引,走遍天下,守护龙脉,化解灾祸,将“天星五行”的真谛,传遍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