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后,m·A·S魔都支部,一间充满科技感的会议室。
冰冷的白光打在椭圆形的会议桌上。投影仪正清晰地播放着经过技术处理、放慢镜头的监控录像——正是游乐园内,那娇小的淡紫色身影与玄青长衫面具人联手对抗蜘蛛魔物的全过程。
录像结束,画面定格在面具人抱着昏迷的魔法少女消失的瞬间。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坐在主位的少女,东方红璃,魔法少女小队队长,同时也是支部的副主管。她有着一头利落的深紫色短发,眼神锐利如鹰,身姿挺拔,穿着m·A·S的深蓝色制式风衣,领口别着象征队长的银色徽章。她环视了一圈在座的队员们,声音清冷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根据现场勘查和录像分析,本次出现的魔物,能量峰值达到d+级,对于新人魔法少女,尤其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极度危险。”她的目光扫过录像中配合默契的两人,“值得庆幸的是,这位新出现的魔法少女身边,有一位实力不俗的修真者协助。关于这位修真者的身份,我会亲自向修真协会咨询。”
她话锋一转,指尖敲了敲桌面,投影画面切换到星织单独战斗和变身的模糊影像:“我们当前的重点,是这位魔法少女本身。她是谁?何时觉醒?为什么我们的‘摇篮’系统没有侦测到任何新的魔法少女诞生信号?”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队员,“大家有什么看法?”
坐在东方红璃右手边第二位,一位有着火焰般红色长发、气质张扬的少女——代号“炎舞”的队员——立刻开口:“队长,不管她是怎么出现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她!一个新生的魔法少女,力量突然暴涨,心智却未必成熟,很容易迷失在力量里,或者被魔物引诱…堕落成魔女的风险极高!”她语气急切,带着对新同伴的担忧。
东方红璃微微颔首,认可了炎舞的担忧:“寻找她,确认她的状态和安全,是首要任务。”
就在这时,坐在角落,一位看起来有些怯生生的少女,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她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小半张脸,穿着宽大的研究服,代号“智瞳”,是支部的技术分析员。
“智瞳,你有发现?”东方红璃看向她。
智瞳推了推眼镜,声音细弱但条理清晰:“队…队长,炎舞姐。我…我仔细分析了录像中这位魔法少女的战斗过程,尤其是她使用双刀近身格斗的技巧、闪避魔物攻击的预判、以及和那位修真者配合的时机…”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声音也稍微大了一点,“我认为…她绝不是一个新手。”
“哦?”东方红璃挑眉。
“她的战斗技巧…太老练了。”智瞳调出几个慢放片段,指着星织格挡、反击、走位的动作,“看这里,面对魔物暴走后的连环攻击,她的应对几乎没有多余动作,每一次格挡都恰到好处,每一次闪避都精准预判了攻击轨迹。这种在高压下近乎本能的战斗反应和战术意识…需要经历大量高强度的实战才能磨砺出来。甚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认为在座的各位,包括队长您,在纯粹的近身战斗技巧上,可能都不如她。”
“哈?”炎舞第一个不服气,“智瞳,你分析战斗技巧我不反对,但你说她不是新手?那怎么解释现场残留的魔力波动?微弱得可怜!比标准的新生魔法少女还要低一截!这怎么可能是老手?”
智瞳被炎舞的反问弄得有些局促,但还是坚持道:“我…我不知道魔力为什么那么微弱。但…但是战斗技巧是做不了假的。那绝不是刚觉醒魔法少女能拥有的水平。”
“魔力微弱也可能是她故意隐藏实力啊!”另一位队员提出假设。
“但隐藏实力为什么还要出手救人?还搞得自己昏迷?”
队员们开始各抒己见,争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安静!”东方红璃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会议室立刻恢复了安静。她的目光扫过争论的队员,最后落在了坐在自己左手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清雪身上。
沈清雪低着头,双手无意识地交握着放在桌下,指尖用力到有些发白。她的目光没有聚焦在投影上,而是失神地看着桌面,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
‘哥哥和清月姐…到底怎么样了?’沈清雪的内心焦灼不安。是她提议让哥哥带清月姐去游乐园散心,结果遭遇了d+级魔物!视频里清月姐变身后明显状态极差,最后还昏迷了!那个戴着面具的家伙虽然救了她,但看起来也神神秘秘的…哥哥呢?他当时也在现场!他一个“普通人”有没有受伤?为什么事后联系不上?清月姐又被送到哪里去了?一连串的问题和担忧几乎要将她淹没。
“清雪。”东方红璃的声音响起。
沈清雪没有反应。
“沈清雪!”东方红璃提高了音量。
“啊?!”沈清雪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兔子般抬起头,茫然地看向队长,“队…队长?”
“关于这位新出现的魔法少女,你有什么看法?”东方红璃看着她明显魂不守舍的样子,重复了一遍问题。
沈清雪心里咯噔一下,暗叫糟糕。刚才完全没听会议内容,这下要被队长骂惨了!她硬着头皮,有些慌乱地问:“什…什么看法?” 声音都带着一丝心虚的颤抖。
出乎意料地,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降临。东方红璃看着沈清雪那掩饰不住的担忧神色,锐利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一丝。她沉默了几秒,开口道:“你的那份关于上周东区魔物能量波动的异常报告,我看过了,写得不错,分析很到位。”
沈清雪一愣,没想到队长突然提起这个。
“既然报告已经完成了,”东方红璃的语气平静,“而且今天的会议内容对你负责的区域关联不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似乎很担心什么…” 她顿了顿,“如果身体不舒服,或者有急事,可以先回去了。好好休息。”
沈清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平日里严厉到近乎苛刻、被队员们私下称为“母暴龙”的队长,竟然…在关心她?还主动让她提前离会?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有些懵,随即涌上心头的是浓浓的感激和一丝愧疚。
“谢…谢谢队长!”沈清雪连忙站起来,对着东方红璃和其他队员微微鞠躬,“抱歉,我…我先失陪了。”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会议室,留下身后队员们或理解或好奇的目光。
东方红璃看着关上的会议室门,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她将目光重新投向投影上的魔法少女身影:“好了,我们继续。关于寻找这位‘经验丰富的新手’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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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氏集团名下的私立医院,某VIp病房。
沈清月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白色天花板,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特有的、带着点冰冷的气味。意识渐渐回笼,昏迷前那惊心动魄的战斗画面和深入灵魂的剧痛再次浮现。
“哟,醒啦?” 一个带着明显戏谑的熟悉声音在旁边响起。
沈清月微微侧头,看到沈青岳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还削着一个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下来。他脸上带着那种富家少爷特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之前游乐园的生死危机从未发生过。
“恭喜你啊,”沈青岳将削好的苹果放在一边,拍了拍手,笑容灿烂地宣布,“手术很成功,你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沈清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默了两秒,才用她那特有的、清冷无波的语调吐槽道:“我不打瓦,不会成为别人的妈妈。”
沈青岳耸耸肩,拿起苹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唔,说得也是。就你这不顾自己死活、动不动就拼命燃烧小宇宙拯救世界的架势,身体怕是离彻底崩溃也不远了。到时候直接寄了,别说当妈,连当新娘的机会都没喽。”
沈清月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投向窗外:“即使身体一直健康,我也不会考虑什么结婚生子。”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知道我的情况。我并非天生的女孩子,和男性建立那种关系…一方面,我心理上很难接受;另一方面,感觉像是在欺骗对方。”
沈青岳点点头,表示理解,但随即又换上一副八卦的表情,凑近了一点:“那…你是打算找女孩子?搞百合?比如…我那个臭妹妹?” 他眨眨眼,语气充满促狭。
沈清月再次摇头,语气依旧平淡:“自从身体转变后,我对同性…完全没有了那种感觉。看到可爱的女孩子,最多也只是像看到一个喜欢的布偶或者精美的艺术品,欣赏而已。” 她顿了顿,瞥了沈青岳一眼,“而且,你这么推销自己的妹妹,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沈青岳一脸无所谓地坐回沙发,翘起二郎腿晃了晃,“我巴不得哪天有个黄毛,最好再骑个鬼火摩托,赶紧把她从家里带走。到时候头疼的是老头子,我就搬个小板凳,抓把瓜子,在旁边看戏。” 他想象着那个画面,嘴角勾起恶劣的笑容,“说不定还能看到老头子气急败坏,抽出珍藏的七匹狼腰带追着那臭丫头抽呢!啧啧,那场面,想想都让人心情愉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