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芊羽继续说道:可是你如果是洛心的话，又怎么可能吾认识的那个面具混蛋？这根本不可能啊！
面对芊羽的询问，沈青岳淡然一笑表示，你知道光的本质是什么吗？
“光的本质？”芊羽歪着头，绝美的脸上满是茫然，“吾只知道光就是光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还能有什么本质？” 她对现代科学知识确实了解不多，思维还停留在古老的认知上。
沈青岳看着她这副模样，耐心解释道：“在我们现在的认知里，光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有时候表现得像一道连绵不断的波，比如会产生干涉和衍射；但有时候，它又像一颗颗微小的粒子，被称为光子，具有能量和动量。这种看似矛盾的性质共存，就被称为‘光的波粒二象性’。”
芊羽听得云里雾里，漂亮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波…粒子…二象性？好复杂啊…算了算了，搞不明白！”她用力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些复杂的概念甩出去，随即又目光灼灼地看向沈青岳，脸上重新露出灿烂的笑容，带着一种“想不通就不想”的豁达，“反正，只要确定你就是那个戴着面具、救了吾好几次的‘混蛋’就行了！其他的，管他呢！”
说着，她像是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欢快地向前一步，自然而然地抱住了沈青岳的手臂，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胳膊上，脸上洋溢着满足而甜蜜的笑容，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珍宝。
沈青岳顿时感觉头大如斗，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少女清新的气息让他有些不自在。他无奈地揉了揉额角，试图将手臂抽出来：“喂喂，帝江小姐，注意点影响好不好？大街上拉拉扯扯，让别人看到会误会的。”
“误会？误会什么？”芊羽抬起脸，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以前就是这样啊！你忘了？以前在山上，吾还经常坐在你的肩膀上，让你带着吾到处飞呢！那时候你怎么不说误会？” 她似乎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亲近。
沈青岳被她这番“远古回忆”噎了一下，没好气地吐槽道：“那能一样吗？如果我猜测不错话。你那时应该是个小孩子吧！”
“小时候又怎么了？”芊羽嘟起嘴，反而把沈青岳的手臂搂得更紧了，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他身上，“反正吾不管！吾就要这样！哼，难不成…”她忽然狡黠一笑，凑近沈青岳，吐气如兰，“是你自己害羞了？堂堂…嗯…也会害羞吗？嘻嘻嘻。”
倘若换作其他同龄青年，被这样一位容颜绝世、身材窈窕（尤其是紧挨着手臂能清晰感受到那惊人的柔软弧度）的少女如此亲密地抱住，恐怕早已心猿意马、难以自持了。
然而沈青岳的心境早已历经万载沧桑，岂是寻常少年可比。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把这粘人的“上古神兽”从身上扒拉下来。
“你觉得呢？”沈青岳面无表情地反问道，试图用冷淡的态度让她知难而退，同时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提到了一个关键人物，“还有，帝江小姐，如果我没记错，你最初的目标，似乎是我的妹妹清雪吧？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李大哥’。”
果然，提到沈清雪，芊羽的动作顿了一下，但随即，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甚至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理直气壮地说道：
“对啊，清雪是李大哥的转世！但是…”她狡黠地眨了眨眼，抱紧沈青岳手臂的力道丝毫未减，“这跟吾亲近你有什么冲突吗？李大哥是李大哥，你是你，但你们现在…好像又有点关系？哎呀，反正不管啦！”
她像是想通了什么，笑容越发灿烂，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天真：“小孩子才做选择，吾全都要！为什么要二选一？清雪是吾要守护的李大哥转世，你是吾认定的…嗯…重要的伙伴！两者吾都要抓住，一个都不能少！”
沈青岳最终还是没能甩开像块牛皮糖似的芊羽，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这位兴致高昂的上古神兽带回了沈家别墅。
刚踏进玄关，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沈清雪就双手叉腰堵在了面前，小脸气得鼓鼓的，活像只塞满了坚果的仓鼠。
“哥！你又跑哪儿野去了！知不知道今天张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
沈清雪的质问才说到一半，目光就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死死钉在了沈青岳那只被芊羽紧紧搂住、深陷某处柔软之中的胳膊上。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从不满变成了炸毛，眼睛瞪得溜圆，指着两人，声音陡然拔高：“喂！你这只不知羞耻的臭鸟！快放开我哥哥！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话音未落，她已经像颗小炮弹般冲了过来，伸出白嫩的小手，用力去掰芊羽那看似纤细却异常牢固的手指。
芊羽被这股蛮力拉开，非但不恼，金色眼眸反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亮。
她顺势一个轻盈的转身，如同翩翩起舞的粉色蝴蝶，张开双臂就朝沈清雪扑去，脸上洋溢着热情得过分的笑容：“清雪~！既然青岳害羞不让抱，那吾就只能来找你贴贴啦！”
“啊啊啊！谁要跟你贴贴！走开啦！”
沈清雪看着那张迅速放大的绝美笑脸，吓得汗毛倒竖，尖叫着扭身就往宽敞的客厅逃窜。
芊羽则在后面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不紧不慢地追着，粉色裙摆飞扬，两人一追一逃，顿时让原本安静温馨的客厅鸡飞狗跳。
沈青岳看着自家妹妹成功吸引了主要火力，内心默默给她点了个赞，总算松了口气。他换好拖鞋，走到客厅，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沈清月正安静地坐在长沙发另一端，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古籍，柔和的灯光洒在她银色的长发上，泛着淡淡的光晕。
听到动静，她抬起眼帘，紫色的眸子宁静地看向沈青岳，轻声问道：“这次急匆匆出去，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细听之下，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分辨的关切。
沈青岳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包括林夜枭的求救、那邪异妖道以及被自己随手破掉的阴毒阵法，用简洁的语言叙述了一遍。
沈清月安静地听着，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书页边缘。待沈青岳说完，她沉默了片刻，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轻声道：“汇聚万千生灵怨气的阵法……若是真的发动，恐怕不止是这座城市，周边区域都会化作死地，生灵涂炭。”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沉重的事后庆幸。
“魔修惯用的伎俩罢了。”沈青岳的语气没什么波澜，仿佛在谈论天气，“对他们而言，屠戮生灵、收集怨魂是提升修为、祭炼邪器的捷径，成本低，‘见效’快，自然趋之若鹜。”
沈清月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头，冰蓝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寒意：“之前听你说魔修人人得而诛之，还有些不解。现在想来，他们视人命如草芥，与那些本能作恶的魔物并无本质区别。”
“所以统称为‘魔’，倒也贴切。”沈青岳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淡淡道，“一个是主动弃明投暗，一个是天性如此，都是秩序之敌。”
沈清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补充道：“魔女……最终往往也会走上类似的道路。”
“魔女？”沈青岳放下水杯，略带好奇地看向她，“说起来，我有点好奇，如果你……我是说假设，你不幸堕落成魔女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试图让语气显得轻松些，但这个问题本身却有些沉重。
沈清月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她沉吟片刻，目光有些飘忽，仿佛在回忆什么，缓缓答道：“具体会变成什么样，我没有亲眼见过，也无法想象。但根据记载和前辈们的告诫，初期或许只是情绪失控，行事会更加随心所欲，不顾后果，放纵内心的欲望。”
“听起来……似乎也不算特别糟糕？”沈青岳摸了摸下巴，试图寻找一点积极的解读，“至少比那些一开始就想着毁灭世界的要强点？”
“远非如此简单。”沈清月摇了摇头，眼神变得凝重而深远，“那仅仅是堕落的开端。随着黑暗力量侵蚀加深，心智会逐渐被扭曲，理性被疯狂取代，行为会变得越来越偏激、残忍。最终……会彻底沦为只知散播绝望与死亡的‘灾厄化身’。因此，一旦发现有魔法少女出现魔女化的迹象，必须在事态无法挽回前……予以净化。”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淡淡的悲凉。
沈青岳收敛了脸上的随意，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看来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单行道。”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容，“总之，眼下对我们来说，有一件更紧迫、更现实的事情。”
“什么事？”沈清月疑惑地看向他。
沈青岳指了指自己发出轻微抗议声的肚子，表情无比认真：“我饿了，要吃饭。天大的事，也得等填饱肚子再说。”
沈清月：“……” 看着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无奈地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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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时间悄然流逝，沈清月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然而，今天这个日子，却像一道深刻的烙印，刻在她的记忆深处——在她的世界，正是在这一天，那只带来绝望的S级飞天蜈蚣魔物降临，导致了妹妹为她牺牲的悲剧重演。
因此，尽管理智告诉她这个世界的轨迹已然不同，身边还有强大的同伴，但沈清月的心中依旧被一种难以驱散的紧张和不安笼罩着。天色刚蒙蒙亮，沈青岳、沈清月、沈清雪以及听说有“乐子”看非要跟来的芊羽，四人便来到了预知中魔物即将出现的市区某个商业街十字路口。
对于即将登场的S级魔物，沈清雪虽然有点兴奋和好奇，但更多的是有恃无恐，毕竟哥哥和芊羽姐都在。
芊羽则是一脸百无聊赖，甚至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仿佛只是来郊游的。沈青岳更是气定神闲，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望着预定的方向。
只有沈清月，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冰蓝色的眼眸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下意识地靠近了沈青岳一步，仿佛这样能获得更多安全感。
沈青岳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侧过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别担心，一切有我们。那只蜈蚣翻不起什么浪花。”
沈清月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努力平复有些过快的心跳：“我知道……只是，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希望这只是我多心了。”
当时针指向预定的时刻，异变陡生！
“轰隆隆……”
大地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地底苏醒。紧接着，众人前方百米开外的空地上方，空间如同玻璃般扭曲、碎裂，露出一道漆黑的裂缝！浓郁的、令人作呕的魔气如同实质的墨汁般从中汹涌而出！
伴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一只体型极其庞大的魔物从中钻出！它身长超过五十米，由无数节乌黑发亮的甲壳组成，密密麻麻的腹足蠕动，背上两对半透明的翅膀剧烈震颤，发出嗡嗡巨响。
正是那只S级魔物——飞天蜈蚣！它那狰狞的口器开合，滴落着腐蚀性的黏液，赤红的复眼扫视着周围，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啧，丑死了。”芊羽嫌弃地撇撇嘴，伸出纤纤玉指，指尖已有淡淡的赤芒开始凝聚，“区区元婴水准的小妖，也敢在吾面前现身？真是污了眼睛，待吾这就灭了它……”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异变再次发生！
那只刚刚降临、正准备展现凶威的飞天蜈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凄厉惨嚎！
那声音不似虫鸣，反而像是无数冤魂的尖啸混合在一起，令人头皮发麻！
在四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魔物那坚硬无比的甲壳表面，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无数蛛网般的裂痕！裂痕迅速蔓延，并且从内部透出一种深邃的、不祥的漆黑光芒！
“噗嗤……咔嚓……”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怖的力量从内部碾压，飞天蜈蚣庞大的身躯开始节节崩碎！甲壳碎裂，汁液横飞，但它流出的却不是绿色的血液，而是浓稠如沥青般的黑暗物质！这些黑暗物质并未消散，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迅速向魔物躯体中央汇聚、坍缩！
短短两三秒内，那只巨大的S级魔物，就在众人眼前彻底瓦解、消散，连一点残骸都没有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而在魔物原本盘踞的中心位置，空间微微扭曲，一道身影缓缓凝聚成形。
那是一个完全由阴影构成的人形轮廓，周身缭绕着比魔物更加纯粹、更加死寂的黑暗。它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五官，没有明确的特征，却散发出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邪气，仿佛是一切光明与生命的对立面。
沈清月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远比之前面对S级魔物时强烈十倍、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沿着她的脊椎窜遍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铁钳般攫住了她的心脏。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她低声喃喃，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