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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农商并举

天授四年的清明,洛阳城外的麦田里已经泛出淡绿。王老汉蹲在田埂上,手里攥着一把新磨的曲辕犁,犁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用粗糙的手掌反复摩挲着犁身的弧度,忽然对旁边的儿子喊道:“狗剩!你看这犁弯得多匀!赵师傅新改的这弧度,入土时能省一半力气,还能深耕半寸 —— 今年的麦子,指定能多收两成!”

儿子狗剩正扛着筒车的零件往河边走,闻言回头笑:“爹,您这话都说八百遍了!赵师傅说了,这犁和筒车配套用,浇水、翻地一条龙,咱家庄稼能比别家早成熟十天!”

田埂上,几个农妇正用新改良的纺车织布,脚踩着踏板,纱锭转得飞快。“王大娘,您这布织得真密!” 一个年轻媳妇凑过来看,“用了陛下推广的‘脚踏纺车’,就是不一样啊。”

王大娘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棉纱:“可不是嘛!以前一天织半匹布就累得直不起腰,现在用这纺车,一天能织两匹,还能腾出功夫去地里薅草 ——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奔头!”

不远处的官道上,几个官差正扛着木牌往村口走,木牌上用红漆写着 “赛农会” 三个大字。为首的小吏扯着嗓子喊:“各家各户注意了!本月十五举办赛农会,评上‘种田能手’的,赏新谷种十石,还能去洛阳城见陛下呢!”

“真能见到陛下?” 狗剩眼睛一亮,手里的汽车零件差点掉地上。

“那还有假?” 小吏拍着胸脯,“去年长安县的李老汉,就因为种出了亩产五石的谷子,被陛下请去御花园吃了饭,回来时还带了本《兆人本业记》,说是陛下亲笔题的字!”

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农妇们加快了织布的速度,王老汉则蹲在田里,更仔细地调整着犁的角度,仿佛那犁尖下藏着天大的秘密。

《兆人本业记》是武则天让人新编的农书,比之前的《农桑辑要》更细致,不仅有中原的耕作技术,还收录了岭南的梯田法、西域的嫁接术,甚至连如何沤肥、如何防蝗,都画了插图。书里的字是用简体写的,特意让识字的老农都能看懂。

此刻,洛阳宫的御书房里,武则天正翻着新送来的《兆人本业记》续编,里面添了王老汉培育的 “早熟麦” 和赵二改良的 “曲辕犁”,插图上的王老汉咧嘴笑着,露出豁了颗牙的嘴。

“这画倒挺像。” 武则天指着插图笑,对狄仁杰道,“听说王老汉为了培育这麦种,三年没睡过囫囵觉,把家里的存粮都当试验田了。”

狄仁杰点头:“是啊,去年洛阳大旱,他的麦种比别家早成熟十天,硬是避开了灾期,周围三个村子都靠他的种子渡过了难关。” 他顿了顿,“陛下把‘农田增辟’纳入官员考核,这招真是高明 —— 现在各州刺史都在抢着修水渠、垦荒地,有个刺史为了推广新稻种,亲自带着农官去山里找水源,摔断了腿都没歇着。”

武则天合上农书,望向窗外。御花园的田地里,她让人试种的 “双季稻” 已经抽穗,金黄的稻浪在风中起伏。“朕小时候在文水老家,见过农户为了抢水打架,也见过因粮荒卖儿鬻女。” 她轻声道,“民以食为天,这‘天’要是塌了,什么江山社稷,都是空谈。”

正说着,户部尚书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一本账册:“陛下!今年洛阳周边新开垦的荒地,已经超过十万亩了!农户们说,有了《兆人本业记》,啥土都能种出粮食来!”

武则天接过账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州县的垦荒数:“洛州三万亩,郑州两万五千亩,汴州四万亩……” 她指尖划过那些数字,忽然道:“赏!给垦荒最多的洛州刺史,赏绸缎百匹,再给他辖区的农户,每户发一把新犁!”

消息传到洛州时,刺史正在田埂上教农户用新的 “插秧法”,听说得了赏,只是笑着摆手:“赏给农户吧,他们才是真功臣。”

农户们却不答应,非要把新犁送到刺史府上:“大人要是不接,我们就跪在这儿不起来!” 最后刺史没办法,只留了一把,说要挂在府衙里,“提醒自己,这功劳不是我的,是大家伙儿的。”

农业兴旺的同时,洛阳的商业也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南市的青石板路被往来的脚步声磨得发亮,清晨的露水还没干,胡商的驼队就已经到了街口,骆驼脖子上的铃铛叮当作响,混着汉商的吆喝声,像一首热闹的歌。

“波斯香料嘞!提神醒脑,驱虫避秽!” 胡商阿里举着个香囊,用带着口音的汉语喊,“十文钱一个,不好用不要钱!”

隔壁卖丝绸的张掌柜笑着接话:“阿里,你这香料再好,也得配我家的蜀锦才像样 —— 你看这凤凰纹,用的是三梭织法,在太阳底下看,能变出三种颜色!”

阿里凑过去看,眼睛都直了:“张掌柜,你这丝绸真是神了!我用二十斤香料换一匹,怎么样?”

“二十斤?” 张掌柜挑眉,“去年陛下微服私访时说了,一匹蜀锦能换你四十斤香料 —— 少一两都不行!”

两人正讨价还价,忽然看见人群里一阵骚动,有人喊:“陛下来了!”

武则天穿着一身湖蓝色的便服,身边跟着太平公主,正笑着看一家卖瓷器的摊子。摊主是个年轻匠人,见了陛下,手忙脚乱地要下跪,被武则天拦住了:“免礼,朕就是来看看。”

匠人红着脸,指着货架上的青瓷:“陛下,您看这‘冰裂纹’,是小的新创的技法,往里面倒热茶,裂纹会慢慢变深,像开花一样。”

武则天拿起一个茶盏,倒了些热水,果然见冰裂纹渐渐舒展,像朵在水里绽放的花。“好手艺。” 她赞道,“这茶盏多少钱一个?”

“陛下喜欢,就…… 就送您了!” 匠人结结巴巴地说。

“那可不行。” 武则天让内侍付了钱,“做生意讲究公平,朕也不能坏了规矩。” 她转头对太平公主道,“你看这匠人,年纪轻轻就有这手艺,该赏。”

太平公主笑着点头,让人取了块 “巧匠” 的牌匾,挂在摊子上:“以后凭这牌匾,去工部领上等瓷土,不用排队。”

匠人激动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对着武则天连连作揖:“谢陛下!谢公主!小的一定做出更好的瓷器!”

周围的商户见了,都围过来看热闹。张掌柜挤上来说:“陛下,您去年说蜀锦能换四十斤香料,阿里还不信呢!”

阿里连忙躬身:“陛下圣明!大周丝绸天下无双,四十斤太少了,五十斤!小商用五十斤香料换一尺!”

武则天朗声大笑:“阿里倒是会做生意。不过朕说的不是价钱,是咱们大周的手艺 —— 你看这丝绸、这瓷器、这香料,能凑在一起,才是真的热闹。”

她走到阿里的摊子前,拿起一包香料:“这安息香不错,能入药。朕让太医院的人来跟你订一批,给军营里的士兵防蚊虫。”

阿里喜出望外:“谢陛下!小商一定选最好的香料!”

正说着,一个卖胡饼的老汉推着车子过来,递给武则天一块刚出炉的胡饼:“陛下,尝尝?这是用西域的芝麻和中原的面粉做的,外酥里嫩!”

武则天接过胡饼,咬了一口,芝麻的香混着麦香在嘴里散开。“好吃。” 她赞道,“你这饼摊,一天能卖多少?”

“一百多个呢!” 老汉笑得满脸皱纹,“多亏了陛下减免商业税,小的现在能攒下钱给儿子娶媳妇了!”

武则天看着他手里的铜板,忽然对身边的官员说:“传朕旨意,凡在南市经营满三年,信誉良好的商户,允许他们的子弟参加科举,考‘商科’—— 谁要是能把生意做到海外去,朕亲自给他们题匾。”

人群里爆发出欢呼,张掌柜激动地喊道:“陛下这是把我们商人当正经人看啊!” 阿里也跟着喊,虽然汉语说得不流利,那股高兴劲儿却藏不住。

夕阳西下时,南市的灯笼一盏盏亮了起来,映得青石板路一片通红。武则天站在街口,看着往来的人群 —— 汉商和胡商搂着肩膀喝酒,中原的丝绸和西域的宝石摆在同一个摊子上,卖胡饼的老汉给卖瓷器的姑娘递了块饼,姑娘笑着回赠他一个小瓷碗。

“母后,您看他们多和睦。” 太平公主笑着说。

武则天点头,忽然想起刚称帝时,有老臣上书说 “商人重利轻义,不可重用”。可此刻看着这热闹的光景,忽然觉得,利与义,本就不是对立的。商人赚了钱,能给家人买新衣服,能给朝廷缴税,能把大周的好东西卖到海外去,这难道不是义吗?

回到皇宫的路上,车驾经过一家新开业的书坊,里面亮着灯,几个商人子弟正趴在桌上读书,旁边放着算盘和账本。武则天让车驾停了停,对狄仁杰道:“你看,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就真的在学。”

狄仁杰笑道:“陛下打破‘重农抑商’的规矩,就像给这天下开了扇新窗户,风进来了,日子自然就活了。”

车驾继续前行,窗外的灯火渐渐远去,却在心里留下一片温暖。武则天知道,农商并举这条路,也曾有人质疑 —— 农是根基,商是枝叶,根基不牢,枝叶易折;可若只有根基,没有枝叶,终究是棵长不高的树。

如今看来,这棵树不仅扎稳了根,还抽出了新枝,开了花。

天授四年的秋收,洛阳城的 “赛农会” 格外热闹。王老汉凭着亩产六石的 “早熟麦” 得了头名,领了新谷种,还去皇宫里吃了饭。他回来后,逢人就说:“陛下给我夹了块肉,说‘你种的麦子香,这肉也香’。”

而南市的张掌柜,则带着蜀锦去了波斯,回来时不仅带了满船的香料和宝石,还带回了几个波斯的织工,说要学蜀锦的织法。阿里也没闲着,把 “冰裂纹” 瓷器卖到了大食,据说大食的哈里发见了,赞不绝口,还派了使者来洛阳,说要跟大周 “永远做买卖”。

这年冬天,武则天让人在洛阳城的中心建了座 “农商阁”,左边摆着新收的粮食和农具,右边放着丝绸、瓷器和海外的珍宝,中间挂着一幅《万国通商图》,画着从洛阳出发,通往西域、南洋、波斯的商路,像一条条血脉,连着天下。

阁门上,武则天亲笔题了四个字:“本固枝荣”。

站在阁前,看着往来的百姓指着粮食说 “这是王老汉种的麦子”,指着丝绸说 “这是张掌柜织的蜀锦”,忽然觉得,这四个字,就是大周最好的气象。

天授五年的春风,裹着洛水的潮气,吹进了洛阳城的农商阁。阁前的空地上,新搭了个木台,王老汉正站在台上,对着黑压压的人群讲 “早熟麦” 的种植诀窍。他手里攥着一株麦穗,金黄饱满,举得高高的:“记着,这麦子得在清明前播种,行距要留三尺,不然透风不够,容易生蚜虫……”

台下的农户们听得认真,有个年轻媳妇举着手喊:“王老爹,去年您说的‘草木灰肥田’,到底咋弄啊?”

王老汉咧嘴笑:“傻闺女,就是把秸秆、杂草烧成灰,拌在土里,比粪肥还管用!我家那二亩地,去年撒了草木灰,麦粒比别家的饱实三成!”

人群里爆发出笑声,有人递上来个瓦罐:“王老爹,这是俺家新酿的米酒,您尝尝!”

王老汉接过瓦罐,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好!够劲!等秋收了,俺请大家伙儿吃新麦面做的馒头!”

木台旁边,张掌柜带着几个波斯织工,正展示新织的 “联珠纹锦”。锦面上,中原的凤凰和波斯的狮子缠在一起,色彩艳丽,引得商户们啧啧称奇。“这是波斯的金线织法,配着咱们的三梭织法,一匹能卖往常两匹的价!” 张掌柜得意地说,“下个月,我就带着这锦去大食,让他们见识见识大周的手艺!”

阿里挤在人群里,手里举着个新做的香料盒,是用 “冰裂纹” 瓷做的,里面装着从南洋运来的龙涎香。“张掌柜,你这锦要是能换大食的宝石,我这香料盒就能换他们的珍珠!” 他操着流利了许多的汉语喊,引得众人又一阵笑。

农商阁内,武则天正看着一幅新挂的《农桑图》。画上,左边是农户们用曲辕犁耕地、筒车浇水的景象,右边是织工们踩着纺车、商人赶着驼队的画面,中间用一条河连起来,河上漂着运粮的船和载着丝绸的商船。

“这画倒是把‘农商并举’说透了。” 她对身边的狄仁杰道,“农是河的源头,商是河的支流,合在一起,才是能灌溉天下的水。”

狄仁杰点头:“陛下说得是。前几日户部报来,去年的国库收入,农税占了六成,商税占了三成,剩下的一成是海外贸易的关税 —— 这商税,比贞观年间翻了两番。”

“可不是嘛。” 武则天指着画里的商船,“以前商人总被人瞧不起,说‘不事生产’。可你看,他们把咱们的丝绸卖到西域,换回的不仅是香料宝石,还有良种马、新作物。就像去年从波斯引进的苜蓿,既能当饲料喂马,又能肥田,这难道不是‘生产’?”

正说着,户部侍郎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一本账册:“陛下,岭南送来的新稻种试种成功了!亩产比咱们本地的稻子多两石,还耐旱!”

武则天接过账册,上面附着一幅稻穗的画,颗粒饱满,穗长比寻常稻子多出半尺。“好!” 她喜道,“让王老汉带人去岭南学学种植法子,回来在洛阳周边推广。对了,赏送稻种来的岭南刺史,给他儿子一个参加‘商科’科举的名额 —— 听说他儿子是个经商的好手,让他去扬州管漕运,准能把新稻种尽快运到各地。”

户部侍郎笑着应道:“陛下这赏罚,真是说到了点子上 —— 既重农,又重商,谁还敢偷懒?”

消息传到岭南时,刺史正在和儿子核对商船的货单。儿子听说得了 “商科” 科举名额,激动得把账本都碰掉了:“爹!我就说吧,经商也能有出息!等我中了,就把咱们岭南的荔枝、香蕉,用快船运到洛阳去卖,让北方人也尝尝鲜!”

刺史捡起账本,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光要卖果子,还要把洛阳的曲辕犁、筒车运回来 —— 咱们岭南多山,要是能用这些家伙,粮食准能再多收些。”

父子俩的笑声,混着码头的号子声,飘得很远。

这年夏天,洛阳南市新开了家 “万国铺”,老板是个叫秦三郎的商人,以前是走西域商路的。铺子里摆满了新奇玩意儿:波斯的琉璃镜、大食的象牙梳、新罗的折扇,还有中原的丝绸、瓷器,甚至有从岭南运来的新鲜荔枝,用冰窖里的冰镇着,鲜红欲滴。

武则天微服去看时,秦三郎正跟一个大食商人讨价还价。大食商人指着一把象牙梳:“这梳子要十匹丝绸?太贵了!”

秦三郎笑着拿起一把折扇:“你看这扇面,是洛阳最好的画师画的《洛神赋》,配上象牙梳,正好当礼物送贵夫人。十匹丝绸,值!”

大食商人被说动了,爽快地付了钱。秦三郎转身见了武则天,连忙行礼:“陛下,您来得正好!小的刚从大食回来,他们的哈里发托我问,能不能派些工匠来洛阳,学学‘冰裂纹’瓷的做法?”

“当然可以。” 武则天看着铺子里琳琅满目的商品,“不仅要学做瓷器,还要学种稻子、织丝绸。咱们大周的东西,能让天下人用上,才是真本事。” 她指着那些荔枝,“这果子能运到洛阳还这么新鲜,不容易吧?”

“多亏了工部新造的‘冰窖船’。” 秦三郎得意地说,“船底装了夹层,放满冰块,荔枝放在里面,走运河二十天,一点都不坏。小的打算下个月就用这船运岭南的稻种,保证各地都能赶上春耕。”

武则天点头:“有想法。朕让漕运司给你开绿灯,优先过闸。”

从 “万国铺” 出来,街上的叫卖声更热闹了。有卖胡饼的老汉吆喝着 “加了苜蓿粉的胡饼,吃了长力气”;有织工举着新织的 “苜蓿纹锦”,说 “这花纹是照着波斯的样子改的,卖得好着呢”;还有个小娃娃,举着个琉璃镜在玩,镜子里映出他咧嘴笑的脸。

武则天看着这一切,忽然对狄仁杰道:“怀英,你说,百年之后,后人会怎么说朕?”

狄仁杰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笑道:“他们会说,武周之时,农田里的粮食堆成山,集市上的货物摆满街,百姓们有饭吃,有衣穿,能笑着过日子 —— 这就够了。”

武则天笑了,抬头看了看天。夏日的阳光正好,透过农商阁的窗棂,照在那幅《农桑图》上,画里的河水仿佛真的流动起来,带着麦香、丝绸香、香料香,流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知道,农商并举这条路,还会有新的挑战 —— 或许会有天灾影响收成,或许会有商路遭遇劫匪,或许会有守旧的人依旧不理解。但只要这股子 “本固枝荣” 的劲儿在,只要百姓们还盼着 “粮仓满、钱袋鼓”,这路就一定能走下去。

夕阳西下时,农商阁的灯笼又亮了起来。王老汉还在木台上讲着种麦的诀窍,张掌柜的 “联珠纹锦” 被风掀起一角,像只展翅的凤凰。阿里的香料摊前,围着几个挑香料的宫女,说要给陛下熏衣料。

这就是大周的气象 —— 农与商,就像这灯笼的光,相互映照,暖了岁月,也亮了前路。

天授五年的秋闱刚过,洛阳南市的 “万国铺” 就挂出了新招牌 ——“科举福袋”。秦三郎站在柜台后,笑着给往来客商介绍:“这里面有岭南的荔枝干、波斯的蜜枣,还有咱们洛阳的状元糕,买一个,沾沾新科进士的喜气!”

一个穿青衫的书生红着脸进来,手里攥着几枚铜板:“秦掌柜,我…… 我中了‘商科’举人,想买个福袋,给家里人报喜。”

秦三郎眼睛一亮,连忙取了个最大的福袋塞给他:“恭喜恭喜!这福袋送你了!往后你要是做了大官,可别忘了照顾我这小铺子。”

书生不肯白要,把铜板往柜台上一放:“掌柜的好意心领了,但生意归生意。” 他拿起福袋,笑得眉眼弯弯,“我爹是卖布的,总说‘经商没出息’,现在我中了举,他该信了吧?”

秦三郎望着他的背影,对伙计笑道:“你看,陛下开了‘商科’科举,多少商人子弟挺直了腰杆?前几日还有个胡商托我给儿子请先生,说要让他考‘西域贸易策论’呢。”

正说着,张掌柜带着个波斯织工进来,手里捧着一匹新织的锦缎。锦面上,中原的牡丹缠绕着波斯的葡萄藤,金线绣的 “商通四海” 四个字格外醒目。“秦老弟,你看这‘通商锦’,我打算献给陛下,祝大周的商路越走越宽。”

秦三郎摸了摸锦缎的质地,赞叹道:“这手艺,怕是要卖断货!对了,我从大食运回的象牙到了,你要不要挑几根?做锦盒正合适。”

两人正说着,忽然看见街上一阵骚动。原来是王老汉带着几个老农,推着辆独轮车过来,车上装着新收的 “早熟麦”,麦穗沉甸甸的,压弯了秸秆。

“秦掌柜,张掌柜,尝尝新麦面做的馍!” 王老汉举着个热气腾腾的白馍,笑得豁了颗牙的嘴合不拢,“今年雨水好,亩产比去年又多了半石,这馍香得能馋哭孩子!”

张掌柜接过馍,咬了一大口:“真香!王老爹,你这麦子磨成面,给我留十石,我要给波斯的客商寄去,让他们知道咱们大周的粮食有多好。”

王老汉连连点头:“没问题!不过你得用你的蜀锦换 —— 我那小孙女,就想要块带凤凰的锦缎做肚兜。”

人群里爆发出笑声,有个胡商举着香料喊:“王老爹,我用安息香换你的新麦!一斤换十斤,怎么样?”

“成交!” 王老汉爽朗地应着,转头对秦三郎道,“秦掌柜,你的‘科举福袋’里,也得添点新麦面,让考生们吃了,下笔如有神!”

秦三郎拍着大腿:“好主意!我这就去磨坊订面粉!”

此时的御书房里,武则天正看着户部呈上的 “农商税册”。册子里,农税与商税的比例已经从六比三变成了五比四,关税更是比去年翻了一倍。狄仁杰在一旁笑道:“陛下,您看这税册,就像幅‘丰收图’—— 田里的粮食多了,铺子里的货物多了,国库自然鼓了。”

武则天指尖划过 “西域贸易关税” 那一栏,忽然问:“阿里的香料铺怎么样了?前几日他说要在碎叶城开分店,需不需要朝廷派护卫?”

“陛下放心,” 狄仁杰答道,“阿里已经联合了十家胡商,组建了‘商队护卫队’,还请了兵部的教头教他们拳脚。碎叶城的都督也回信了,说会给他们划块地,建‘大周商栈’。”

武则天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岭南刺史的儿子,那个中了‘商科’举人的,让他去扬州漕运司历练历练。他熟悉岭南的稻种和商路,正好把新稻种尽快运到江南。”

狄仁杰躬身应道:“臣这就去安排。”

秋末的洛阳,下起了第一场霜。王老汉的麦田里,农户们正忙着用新改良的 “秸秆还田机” 处理麦茬,把秸秆打碎了埋进土里,既能肥田,又能防虫害。“这玩意儿真省力!” 一个年轻农户笑着说,“往年处理这些麦茬,得雇五个人,现在一个人推着机器走一遍,全搞定!”

王老汉蹲在田埂上,看着机器后面翻起的黑土,忽然对儿子狗剩说:“明年,咱也去南市开个铺子,卖‘农家货’—— 把咱的新麦面、腌菜、草药,都摆上去卖。”

狗剩愣了:“爹,咱不是农民吗?开铺子干啥?”

“傻小子,” 王老汉敲了敲他的脑袋,“陛下都说了,农和商是一家人。咱种出好东西,得让更多人吃到;赚了钱,再买新的农具、新的种子,这日子才能滚雪球似的越过越好。”

狗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指着远处官道上的商队喊:“爹,你看!是秦掌柜的商队,他们拉着啥?”

王老汉眯着眼一看,商队的骆驼背上,除了丝绸、瓷器,还装着几台崭新的曲辕犁。“那是给西域农户送的犁!” 他笑道,“听说西域的牧民也开始学种地了,用的都是咱大周的家什。”

此时的南市,张掌柜的 “通商锦” 已经卖出了百匹。买锦缎的不仅有富商,还有寻常百姓 —— 有个绣娘买了半匹,说要给即将出嫁的女儿做嫁妆,“让她知道,咱大周的东西,比任何珠宝都金贵”。

阿里的香料铺里,挤满了打年货的人。他雇了个洛阳本地的账房先生,用中原的算盘核账,自己则用波斯语和胡商讨价还价,时不时蹦出几句洛阳土话,引得人哈哈大笑。“今年的香料卖得好,我打算给伙计们发双薪!” 他笑着说,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腊月二十四,洛阳城举办 “农商宴”,王老汉、张掌柜、秦三郎、阿里都被请去了。宴设在南市的广场上,摆了百十来张桌子,农户们带来新收的粮食、腌菜,商户们带来丝绸、香料、点心,大家围坐在一起,像一家人过年。

武则天穿着便服,端着酒杯走到王老汉身边:“王老爹,今年的麦子,还够吃吗?”

“够!太够了!” 王老汉激动得站起来,差点碰翻了酒杯,“俺家粮仓堆不下,还借给邻居两石呢!明年,俺打算跟着秦掌柜的商队,去江南看看,把咱的麦种也传到那边去。”

武则天笑着点头,又走到张掌柜面前:“你的‘通商锦’,朕看过了,很好。朕让工部给你拨了新的织机,争取明年织出‘万国锦’。”

张掌柜连忙躬身:“谢陛下!臣已经请了新罗的织工来,打算在锦缎上绣上扶桑的樱花,让这锦缎真的能‘通万国’。”

轮到阿里时,他捧着个香料盒,用流利的汉语说:“陛下,这是小商用三十种香料调的‘和平香’,愿大周与西域永远和平通商。”

武则天接过香料盒,打开一闻,一股清冽的香气弥漫开来,混着桌上新麦馍的麦香、蜀锦的丝香,格外好闻。“好一个‘和平香’,” 她朗声笑道,“朕把它赐给西域商路的驿站,让往来的商队都闻到这香味,知道大周不仅有粮食、有丝绸,还有和平。”

宴会上,有人提议让王老汉唱段农歌,他扯开嗓子就唱:“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商户们跟着和,唱到 “四海无闲田” 时,声音震得广场上的灯笼都晃了晃。

夜深了,宴散后,王老汉揣着新得的 “种田能手” 奖牌,张掌柜抱着赐的新织机图纸,秦三郎哼着刚学的波斯小调,阿里数着账本上的盈余,各自往家走。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条交织在一起的线,一头连着农田,一头连着商铺,一头连着洛阳,一头连着远方。

武则天站在农商阁的顶楼,望着下面热闹的街市,忽然对狄仁杰道:“你看,这农和商,就像这酒和菜,少了哪一样,都不圆满。”

狄仁杰望着远处田地里的灯火和街市上的灯笼,点头道:“是啊,农是根,商是叶,根壮叶茂,这天下才能生生不息。”

风吹过,带着麦香和香料的混合气息,像一首无声的歌。武则天知道,农商并举这条路,没有终点。或许明年会有新的作物引进,或许会有新的商路开辟,或许还会有质疑的声音,但只要百姓的粮仓是满的,钱袋是鼓的,脸上是笑着的,这条路就值得一直走下去。

天授六年的新春,洛阳城的农商阁又添了新东西 —— 一幅《农商和合图》。画上,王老汉牵着牛在耕地,张掌柜在给胡商丈量丝绸,秦三郎的商队正走出城门,阿里的香料铺前挂着红灯笼,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像一朵盛开的花。

阁门上的 “本固枝荣” 四个字,在春风里轻轻晃动,仿佛在说:这,就是最好的大周气象。

天授六年的春风,吹绿了洛阳城外的麦田,也吹活了南市的商街。王老汉带着儿子狗剩,推着一车新磨的麦粉,第一次走进 “万国铺”。秦三郎笑着迎上来:“王老爹,您这麦粉够细的,正好做状元糕!”

“那是!” 王老汉拍着胸脯,“用的是新改良的石磨,磨三遍才出这粉!我听狗剩说,你这铺子里的‘科举福袋’,加了麦粉做的状元糕,卖得火?”

“火得很!” 秦三郎指着柜台后堆成小山的福袋,“今年的考生,十个里有八个来买。对了,张掌柜的‘万国锦’也出了新花样,绣上了咱洛阳的牡丹和波斯的郁金香,西域商队一下子订了百匹,说要当贡品呢。”

正说着,张掌柜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一匹锦缎,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金线绣的牡丹仿佛在发光。“王老爹快看,” 他指着锦缎角落,“我加了麦穗纹,你看这颗粒,像不像你家新收的麦子?”

王老汉凑近一看,果然,锦缎边缘绣着一圈饱满的麦穗,针脚细密,连麦芒都栩栩如生。“好手艺!” 他赞道,“这要是铺在粮仓里,怕是能引来蝴蝶呢!”

三人正说笑,阿里带着个大食商人走进来,手里举着个琉璃瓶:“秦掌柜,这是新到的玫瑰精油,配你的状元糕,香得能飘出三条街!” 他瞥见张掌柜的锦缎,眼睛一亮,“这麦穗绣得好!我要订十匹,给我父亲当寿礼 —— 他总说,当年在沙漠里要是有口麦饼吃,就死不了人。”

王老汉听得眼眶一热:“那我给你装袋新麦粉,回去让你爹尝尝,咱大周的麦粉,能做软乎乎的馍,也能做甜丝丝的糕。”

不一会儿,户部的小吏匆匆跑来,递上一张告示:“陛下有旨,今年开‘农商科’殿试,考种植、织布、算帐、通商策论,中了的能进‘农商院’,管全国的农桑和贸易!”

“真的?” 王老汉手里的麦粉袋差点掉地上,“我家狗剩也能考?他跟着我学了三年种地,算账也利索!”

“当然能!” 小吏笑着说,“陛下说了,不管是农户、织工、商人,只要有真本事,都能考!”

张掌柜和秦三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我那徒弟,织布是把好手,策论也能说上几句,正好让他试试!” 张掌柜道。

秦三郎摸着下巴:“我铺子的账房先生,算账比算盘还快,说不定能中个前三!”

阿里也来了劲:“我要把大食的通商经验写进策论,说不定陛下能让我去管西域商路呢!”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洛阳城。农户们背着麦种、拿着农具去报名,织工们揣着织样、带着账本去应试,商人们捧着通商图、算着账册去赶考。考场就设在农商阁,门口摆着两尊石雕像,一尊是扛着锄头的农夫,一尊是推着货箱的商人,底座上刻着四个大字:“本固枝荣”。

殿试那天,王老汉的狗剩坐在考场里,手里握着笔,看着题目笑了 ——“如何让江南稻田多收三成”“如何用丝绸换西域的良马”“麦粉除了吃,还能做什么赚钱”…… 这些题,他天天在家听爹说,在铺子里看,闭着眼睛都能答上来。

放榜时,洛阳城的人挤破了头。狗剩的名字赫然在列,中了 “农商科” 探花。王老汉抱着他哭,眼泪掉在新麦粉里,他赶紧抹掉:“别哭别哭,麦粉沾了泪,做糕不甜了。”

张掌柜的徒弟中了进士,被派去苏州管丝绸坊;秦三郎的账房先生中了榜眼,去了户部管商税;阿里虽没中,但他的 “西域通商策” 被陛下看中,让他带着商队去西域,把麦种和织机传过去。

这年秋天,狗剩去苏州赴任,王老汉跟着他,一路走一路教农户种新麦。张掌柜的丝绸坊开到了江南,锦缎上的麦穗纹成了爆款。秦三郎的商队带着麦种和织机,沿着丝绸之路走到波斯,据说波斯王见了麦饼,惊叹道:“原来东方不仅有丝绸,还有能填饱肚子的宝贝!”

阿里从西域寄回封信,说他在沙漠里开出了麦田,牧民们学着种麦子,再也不用靠天吃饭。信里还夹着朵晒干的郁金香,说要绣在张掌柜的锦缎上,让大周的锦缎,带着麦香和花香,走遍天下。

洛阳的农商阁,又添了新画。画上,狗剩在江南的稻田里教农户插秧,张掌柜的织机在苏州转得飞快,秦三郎的商队在沙漠里留下串串驼铃,阿里的麦田在西域泛着金黄。最上面,武则天站在农商阁顶,望着远方,手里捧着那盒 “和平香”,香气仿佛从画里飘出来,混着麦香、丝香,甜丝丝的,暖融融的。

风一吹,画里的人好像都动了起来,农夫挥着锄头,商人推着货箱,驼队踏着黄沙,织机转着金线,一起朝着一个方向走 —— 那是日子越来越好的方向,是农业兴旺、商业兴旺的方向,是大周最踏实、最热闹的方向。

天授七年的谷雨,洛阳城的牡丹开得泼天富贵,农商阁前的石板路上,新铺的青石板还带着湿润的潮气。王老汉的儿子狗剩从苏州回来述职,马车刚停在巷口,就被一群围着的孩童堵住了。

“狗剩哥哥,江南的稻田真的能亩产三石吗?”“张掌柜的丝绸坊是不是用金线绣麦穗了?”“阿里大叔从西域寄回来的麦种,真的能在沙子里发芽?”

狗剩笑着跳下车,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江南新收的稻穗,金黄饱满,比洛阳的麦穗还要长上半指。“都别急,” 他把稻穗分给孩子们,“江南的水土好,加上咱们改良的秧苗,亩产三石真不是吹牛。张掌柜的新锦缎啊,不仅有金线麦穗,还加了江南的莲花纹,听说波斯的使者见了,当场就订了百匹当国礼呢。”

正说着,张掌柜的徒弟 —— 如今已是苏州丝绸坊的管事,也带着新织的锦缎进了城。一匹匹锦缎在阳光下铺开,牡丹缠莲,麦穗绕着葡萄藤,既有中原的富贵气,又带着西域的异域风,看得孩童们发出阵阵惊叹。

“这叫‘和合锦’,” 管事笑着解释,“陛下说,农和商就该像这锦缎上的花和藤,缠在一起才好看。”

此时,秦三郎的商队正好从西域回来,驼铃叮当作响,骆驼背上驮着鼓鼓囊囊的麻袋。阿里跟在后面,晒得黝黑,手里却捧着个陶罐,小心翼翼地护着。“王老爹呢?” 他一进门就喊,“快来看!这是沙漠里种出的麦粒,比洛阳的还饱满!”

王老汉从屋里迎出来,手里还拿着筛麦的竹筛,见了阿里手里的陶罐,手一抖,筛子差点掉地上:“真成了?你在沙漠里开的那片田,真长出麦子了?”

“可不是!” 阿里打开陶罐,倒出一把麦粒,颗颗圆润,“用的是陛下亲赐的‘耐旱种’,还有张掌柜的锦缎裹着保墒,真就长出来了!我跟牧民说,这叫‘旱地生金’,他们现在见了我就喊‘麦神’呢!”

众人正围着麦粒啧啧称奇,忽然见洛阳令骑着马匆匆赶来,手里举着明黄的卷轴:“陛下有旨 —— 农商院升格为‘司农司’,统管天下农桑、商贸!特召王老汉、张掌柜、秦三郎、阿里…… 及各族农商代表,下月赴长安议事!”

消息一传开,洛阳城的商户们都炸了锅。绸缎铺的老板连夜赶制新样,打算让自家的绣娘也学 “和合锦” 的织法;粮行的掌柜翻出祖辈传下的农书,琢磨着怎么改良麦种;连街头卖胡饼的小贩,都开始在饼上撒麦粒形状的芝麻,说是 “沾沾司农司的喜气”。

赴长安的队伍出发那天,洛阳城万人空巷。王老汉穿着新做的布衫,怀里揣着新收的麦种;张掌柜的徒弟捧着 “和合锦” 的样品,锦缎在风里飘得像朵大花;阿里背着装麦粒的陶罐,腰间还别着西域的弯刀;狗剩牵着一匹马,马背上驮着江南的稻穗标本。队伍最前面,秦三郎的商队打着 “农商并举” 的旗号,驼铃响得格外欢。

长安的朱雀大街上,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武则天亲自站在城楼上,看着这支由农夫、织工、商人、西域使者组成的队伍,忽然对身边的狄仁杰笑道:“你看,当年有人说‘农为本,商为末’,如今这‘末’跟‘本’缠在一起,倒比单一的‘本’更兴旺了。”

狄仁杰望着队伍里王老汉跟阿里勾肩搭背的样子,朗声笑道:“陛下说得是。就像那‘和合锦’,单有牡丹显不出葡萄的俏,单有麦穗衬不出莲花的雅,缠在一起,才是天下太平的样子。”

司农司的第一次议事,开得热闹非凡。王老汉跟江南的稻农争论 “麦稻轮作” 的利弊,唾沫星子溅到了对方的草帽上;张掌柜的徒弟跟波斯商人讨价还价,说定用十匹 “和合锦” 换一匹西域的汗血宝马;阿里则拿着沙漠麦粒,跟户部的官员算 “旱地亩产” 的账,手指在算盘上打得噼啪响。

武则天坐在主位上,看着底下吵吵嚷嚷却充满生机的景象,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洛阳街头卖麦饼的老汉,那个在西域商队里算错账的少年,那个捧着麦种在沙漠里哭的使者…… 原来,让日子变好的,从来不是哪一种单一的力气,而是把所有力气拧成一股绳的劲儿。

散会后,武则天把王老汉的麦种、张掌柜的锦缎、阿里的沙漠麦粒,还有江南的稻穗,都摆在了司农司的陈列架上,旁边题了四个字:“天下同丰”。

那年秋天,司农司编印的《农商要术》传遍天下。书里既教 “如何让麦子在沙漠里扎根”,也写 “怎样用丝绸换遍西域”;既有王老汉手绘的农具图,也有张掌柜记录的织锦配色表;甚至还有阿里写的 “沙漠种麦口诀”,歪歪扭扭的字里,透着一股子执拗的欢喜。

洛阳城的农商阁,后来改成了 “和合堂”,专门教年轻人农桑和经商的本事。王老汉的麦种、张掌柜的织机、阿里的耐旱麦,都成了堂里的 “传家宝”。孩子们在这里学插秧,也学打算盘;学织布,也学跟胡商讨价还价;学看天吃饭,也学把本地的红枣卖到波斯去。

有一次,波斯使者来朝拜,特意带了匹西域的 “金驼锦”,上面用金线织着洛阳的牡丹和沙漠的骆驼。武则天笑着收下,让人把它跟张掌柜的 “和合锦” 并排挂在太极殿里。

“你看,” 她对狄仁杰说,“这就叫‘你来我往’。他们学我们种麦,我们学他们织锦,到最后,谁也分不清哪是中原的,哪是西域的了。”

狄仁杰望着那两匹交相辉映的锦缎,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洛阳街头跟胡商争麦饼价钱的少年。那时的他一定想不到,有一天,中原的麦香会跟西域的驼铃,在长安的宫殿里,缠成一团解不开的暖。

而洛阳城农商阁前的石板路,被南来北往的脚印磨得愈发光滑。每当谷雨牡丹开时,总会有个老汉坐在门口,给孩子们讲沙漠里长出麦子的故事,讲锦缎上的麦穗如何绣成,讲有群人,把农桑和商贸,织成了天下最结实的网,网住了好日子,网住了太平年。

天授八年的冬至,长安的雪下得格外大,司农司的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却挡不住屋里的热闹。王老汉正围着炭火盆,跟几个来自岭南的稻农比划 “稻鱼共生” 的法子,手里的炭笔在雪地上画着田垄,稻穗的形状被他画得像麦穗,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王老爹,您这稻子画得,咋看都像麦子!” 岭南农官笑着打趣,手里捧着新收的香米,米粒饱满得像珍珠,“您尝尝这个,按您说的‘轮作’法子种的,亩产比去年多了两成!”

王老汉抓了把香米,凑到鼻尖闻了闻,皱纹里都漾着笑:“香!真香!我说啥来着,稻子跟麦子轮着种,土地歇过来了,收成就往上蹿!”

隔壁暖阁里,张掌柜的徒弟正跟波斯商人敲定明年的锦缎订单。波斯商人指着 “和合锦” 上的稻穗纹,眼里闪着光:“就要这种!我们国王说了,要让波斯的姑娘都学着绣稻穗,这是‘丰收的符号’!”

“还得加西域的葡萄藤纹不?” 徒弟拿出新样稿,上面牡丹缠葡萄,麦穗绕莲花,“今年新出的‘万国纹’,卖得比绸缎还快!”

波斯商人拍着大腿:“加!必须加!最好再绣上沙漠的驼铃,这样挂在宫殿里,就像看到了从长安到波斯的路!”

院门外,阿里裹着厚厚的裘衣,正跟个吐蕃使者掰扯。使者怀里抱着袋青稞,脸冻得通红:“阿里大人,您就信我这青稞种!跟您的耐旱麦混着种,在高原上准能活!”

阿里把怀里的陶罐往地上一放,打开盖儿,里面的麦粒在雪光下闪着亮:“混种可以,但得按我的法子来 —— 先把地深耕三尺,铺上羊毛毡保墒,这是王老爹教的土办法,管用!” 他抓起一把青稞,跟自家麦粒混在一起,“你看,这样掺着,既有青稞的韧劲,又有麦子的饱满,来年准能长出‘混血粮’!”

吐蕃使者被他说得心痒,连忙掏出羊皮账册:“那咱立个字据,我用三匹良马换您的混种法子!”

“成交!” 阿里笑得露出两排白牙,伸手跟使者击掌,手掌相碰时,震得落雪从屋檐上簌簌往下掉。

屋里的炭火越烧越旺,王老汉的烟袋锅在炭盆里磕了磕,火星溅到雪地上,瞬间灭了,却映得他脸上红光满面:“想当年,我就种着二亩薄田,哪敢想能跟吐蕃、波斯的人论庄稼?”

岭南农官往火里添了块炭:“这都是托陛下的福,设了司农司,咱庄稼人也能跟商人平起平坐,连吐蕃人都来求咱的法子!”

正说着,武则天带着狄仁杰踏雪而来,身后跟着一群捧着卷轴的学士。见众人围着火盆热闹,她也不打扰,只站在廊下听。

“…… 那沙漠里的麦子,抽穗时跟金子似的,牧民们都跪着磕头,说这是神粮!” 阿里的大嗓门从风雪里钻进来,带着股得意劲儿,“我跟他们说,哪有什么神?这是长安来的学问,是王老爹的麦种,张掌柜的锦缎裹出来的!”

武则天听得眼尾发热,转头对狄仁杰道:“你看,他们说的‘学问’,不就是当年那些被人瞧不起的‘农桑术’‘商贾道’?如今混在一起,倒成了‘神学问’。”

狄仁杰望着雪地里那些被脚印踩乱的图案 —— 有田垄,有商路,有驼铃,有稻穗,像幅被孩子涂鸦的画,却比任何圣旨都实在。“陛下,这才是‘天下同丰’的真意,” 他轻声道,“不是让所有人都种一样的粮、织一样的布,而是你教我种麦,我教你织布,到最后,你的粮里有我的劲儿,我的布里有你的花,谁也离不开谁。”

武则天笑着点头,忽然扬声道:“阿里,把你的‘混血粮’分我一把!王老爹,你的轮作图借我看看!张掌柜的徒弟,新样稿拿来给学士们抄录,编入《农商要术》续篇!”

众人见陛下来了,忙起身行礼,王老汉手忙脚乱地把雪地上的画往怀里拢,却被武则天按住:“别收,就这么带着雪印子编进去,让后人知道,这些法子是在雪地里、炭盆边,你一言我一语凑出来的。”

那天的司农司,成了雪地里最暖的窝。波斯锦缎跟岭南香米堆在一起,吐蕃青稞混着长安麦种,账册上的数字被炭火烤得暖烘烘的,连砚台里的墨都带着点烟火气。

到了上元节,长安的灯会比往年热闹十倍。司农司的人扎了个最大的灯楼,上面挂着百盏灯 —— 有麦浪灯、织机灯、驼铃灯、稻穗灯,最顶上那盏,是盏 “和合灯”,一半绣着牡丹,一半缀着葡萄,中间用金线连起来,远远望去,像条从长安通向西域的路。

王老汉站在灯楼下,被一群孩童围着要 “沙漠种麦口诀”;张掌柜的徒弟正跟胡商比谁的灯更亮,引得路人拍掌叫好;阿里举着盏青稞灯,跟吐蕃使者碰杯,酒洒在雪地上,融出一个个小坑,像极了他在沙漠里挖的播种穴。

武则天站在城楼上,看着那盏 “和合灯”,忽然对狄仁杰说:“还记得当年有人说,女子不能称帝,商人是‘末流’,农夫登不了大雅之堂吗?”

狄仁杰望着灯海里那些笑闹的身影 —— 有裹着头巾的胡商,有泥腿子农夫,有织锦的绣娘,有扛着算盘的账房 —— 朗声笑道:“现在他们都在这灯海里,谁也没觉得自己是‘末流’。”

风拂过灯楼,百盏灯轻轻摇晃,光影在雪地上流动,像条活过来的河。王老汉的烟袋锅在人群里亮了一下,张掌柜的锦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阿里的笑声比驼铃还脆。

武则天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洛阳城里那个卖麦饼的老汉,那个在商队里算错账的少年。他们大概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麦种会被写进书里,自己的锦缎会挂在波斯宫殿,自己的笑声会跟胡商的酒歌混在一起,在长安的雪夜里,酿成一坛叫 “太平” 的酒。

而这坛酒,还要传给那些围着灯楼听故事的孩童,传给那些捧着《农商要术》的学子,传给那些在田埂上、商路上、锦缎前,相信 “你帮我、我帮你,日子就能越来越好” 的人。

雪还在下,却盖不住那片暖烘烘的光。就像有些东西,一旦在人心里扎了根,风雪再大,也挡不住它发芽、开花,结出满世界的甜。

天授九年的春分,司农司的院子里栽了棵新树 —— 一棵从西域移栽来的葡萄藤,缠着中原的紫藤,刚抽新芽,嫩得能掐出水来。王老汉蹲在树下,往土里埋草木灰,嘴里念叨着:“这藤得像咱种麦子似的,根要深,肥要足,才能缠得牢。”

阿里蹲在他旁边,手里捧着从沙漠带来的骆驼粪,小心翼翼地铺在根须周围:“王老爹说得对!就像我跟吐蕃使者混种的青稞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能在高原上扎根。”

两人正忙着,张掌柜的徒弟抱着卷锦缎走来,展开一看,上面竟绣着这棵刚栽的藤 —— 葡萄藤缠着紫藤,藤下还绣了只叼着麦穗的鸽子,针脚细密,连新叶上的绒毛都看得清。“陛下让绣的‘共生图’,” 他笑着说,“说这藤就像咱大周的农商,缠在一起,才能爬得高、长得旺。”

王老汉摸了摸锦缎上的藤叶,粗糙的手掌蹭过光滑的丝线,忽然笑了:“这鸽子叼着麦穗,是要把咱的好法子传遍天下?”

“可不是!” 门口传来秦三郎的声音,他刚从江南回来,马背上驮着新收的稻种,“我在扬州见到新罗的使者,他们求着要‘稻鱼共生’的法子,还说要用高丽参换咱的曲辕犁呢!”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岭南农官捧着香米来比收成,吐蕃使者扛着混种的青稞麦来报喜,波斯商人则带来了新榨的葡萄汁,说要学中原的法子酿成酒,跟麦酒比一比。

正闹着,武则天带着一群匠人来了,手里拿着张图纸 —— 竟是台新造的 “织耕机”,一半是织布的梭子,一半是耕地的犁头,中间用齿轮连着,转起来既能织布,又能翻土。“这是工部照着‘共生图’造的,” 她笑着说,“你们看,农和商能缠在一起,织布和耕地也能凑一对。”

匠人们当场演示,机器转起来,梭子飞似的穿梭,犁头则在旁边的沙地里划出整齐的沟痕,引得众人连声叫好。王老汉看得眼睛发直,拉着匠人道:“这机器能种麦子不?能的话,给俺家庄稼地也装一台!”

“不光能种麦子,” 匠人头头笑着说,“还能纺麦秆做绳子,织出来的绳又牢又韧,正好给商队捆货箱。”

秦三郎拍着大腿:“这才是好东西!我商队的骆驼要是驮着这机器,走到哪都能种地、织布,再也不怕半路断粮、缺布了!”

那天的司农司,像个热闹的集市。葡萄藤下,王老汉的麦种、阿里的青稞、江南的稻穗、波斯的葡萄汁堆在一起,张掌柜的 “共生图” 锦缎被风掀起,盖在新造的织耕机上,远远望去,像幅活过来的画。

入夏时,那棵葡萄藤已经爬满了司农司的花架,紫藤开了紫莹莹的花,葡萄藤则挂了一串串青果。王老汉的孙子 —— 个刚满十岁的娃娃,正趴在花架下,用炭笔在纸上画藤叶,旁边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藤缠藤,粮连粮,天下一起长。”

武则天路过时,看见纸上的字,笑着问:“娃娃,这字是谁教你的?”

娃娃仰起脸,手里还攥着半根麦秆:“爷爷教的!他说,西域的麦子和中原的稻子,就像这藤,缠在一起才长得好。”

武则天摸了摸他的头,目光落在花架下那些忙碌的身影上 —— 王老汉在教吐蕃人沤肥,阿里在跟江南农官算亩产,张掌柜的徒弟在给波斯商人量锦缎,秦三郎则在指挥匠人给织耕机装轮子。阳光透过藤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们身上织出斑驳的光影,像披了件用金线银丝织成的衣裳。

她忽然想起刚称帝时,朝堂上争论不休的 “农商孰重”,想起那些说 “农夫粗鄙、商人奸猾” 的奏折,想起第一次在南市见到胡商时,他们眼里的警惕与好奇。而如今,警惕变成了笑脸,好奇变成了相守,那些曾被割裂的 “本” 与 “末”,早已在时光里缠成了团,分不清哪是根,哪是叶。

秋分那天,司农司的葡萄熟了,紫莹莹的挂满藤架,紫藤的种子也结了荚,鼓鼓囊囊的。王老汉摘下一串葡萄,阿里剥开一颗紫藤种子,两人同时放进嘴里 —— 葡萄的甜混着种子的香,竟格外爽口。

“这就叫‘共生味’!” 王老汉咂咂嘴,“就像咱的日子,有麦香,有丝甜,有胡饼的咸,才够味儿。”

阿里点头,忽然指着远处的官道:“你看!秦三郎的商队带着织耕机出发了,后面还跟着波斯的驼队、新罗的船,这是要把‘共生味’传到天边去呢!”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商队的旗帜在秋风里飘扬,上面绣着那棵缠在一起的藤,藤下的鸽子叼着麦穗,正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飞去。阳光洒在旗帜上,金线绣的藤叶仿佛真的在生长,爬过山川,越过沙漠,把麦香、丝甜、葡萄的酸、青稞的韧,都织进了风里。

而司农司的花架下,那个十岁的娃娃还在画画,这次画的是条长长的路,路上走着农夫、商人、胡商、绣娘,每个人手里都捧着种子 —— 麦种、稻种、青稞种、葡萄种,种子落在地上,长出的不是单一的苗,而是缠在一起的藤,藤上结满了五颜六色的果,像极了这大周的天下,热热闹闹,丰丰满满。

武则天站在花架旁,看着那幅画,忽然觉得,所谓 “盛世”,从来不是史书上冰冷的字句,而是这样的 —— 有人在田埂上教人种麦,有人在铺子里跟胡商讨价,有人把机器装上车队走向远方,有人在花架下画着缠在一起的藤,而风里,永远飘着麦香、丝甜和远方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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