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袋里的混沌本源碎片又热了一下，像是有人在里面轻轻敲了三下。陈玄低头看了眼袋子，没说话，只是将它往怀里塞了塞，抬脚往前走。
“还愣着？”他回头对孙悟空说，“天黑前得赶到乱石山。”
孙悟空正蹲在一块石头上晃腿，闻言跳下来，咧嘴一笑：“急啥，我五百年都没出过这一步，现在多看两眼山色不行？”
白虎走在前面，尾巴一甩：“看可以，别惹事。你现在不是齐天大圣，是通缉犯。”
“嘿！”孙悟空不乐意了，“谁敢抓我？”
“如来。”陈玄接话，“还有玉帝。你头上那道封印虽破，但名头还在榜上挂着。现在你是‘已逃脱’状态，比‘被关着’更招人惦记。”
孙悟空挠了挠耳朵，哼了一声，但还是跟了上来。
三人重新启程。白虎在前探路，陈玄居中，孙悟空落在最后，一路东张西望。山风穿过林间，吹得树叶沙沙响，远处有鸟鸣，却不见飞禽踪影。
走到半山腰，孙悟空忽然抬头，指着天上一只白羽长颈的飞鸟：“那是什么？能吃不？”
“仙鹤。”白虎头也不回，“天庭传信用的，吃了要遭雷劈。”
“我就说烤来尝尝。”孙悟空笑嘻嘻地搓手，“五百年前我在蟠桃园偷吃过一只，蘸盐烤，香得很。”
“那是御膳房特供。”陈玄摇头，“你偷的是贡品，不是野味。现在你身份敏感，动一口，明天南天门就派十八罗汉来请人。”
孙悟空撇嘴：“那你说我吃什么？啃草根？”
“回我铺子。”陈玄从储物袋里摸出一瓶丹药，晃了晃，“专为你炼的回灵丹，可食用，不犯戒，还能补元气。”
“丹药能当饭吃？”孙悟空不信。
“这不是普通丹药。”陈玄说，“加了糖霜和灵蜜，口感像果脯。你要是觉得不够劲，下次我出‘烧烤味灵丹’。”
白虎差点绊倒。
“你还真当自己是厨子？”
“市场需求。”陈玄收起瓶子，“有人想恢复体力，有人想解馋，我两手都准备着。”
孙悟空盯着那瓶子看了会儿，忽然笑了：“你这人有意思。别的神仙见我都躲着走，生怕沾因果。你倒好，刚救完我就开始算我能卖多少钱。”
“我没算你能卖多少。”陈玄纠正，“我是算你能买多少。你是顾客，不是货物。”
“那你铺子里都有啥？”孙悟空来了兴趣。
“符箓、法宝、丹药、阵盘，连替身傀儡都现货供应。”陈玄边走边说，“支持分期付款，老客户还能积分换赠品。”
“赠品是啥？”
“比如‘通天教主亲笔签名剑诀残页’，限量一百份，集齐十张能换一次私人授课。”
孙悟空听得直眨眼：“你还卖这个？”
“只要有人买。”陈玄笑，“我就敢上架。”
白虎冷哼：“迟早惹到不该惹的人。”
“我已经惹过了。”陈玄耸肩，“如来记住我了，这事没法回头。现在只能往前走，把摊子做大，让想动我的人掂量掂量代价。”
三人继续前行，山路渐陡，林木渐密。日头偏西时，终于登上一处崖顶。乱石山就在前方十里，隐约可见山腰处一道微弱的光晕——那是万界商铺的灵力结界。
陈玄取出一块青铜令牌，在空中划了道弧线。片刻后，一座半透明的小铺子从虚空中浮现，悬浮在崖边，门匾上写着“万界商铺”四个字。
“到了。”他说，“先歇脚，再进城。”
孙悟空好奇地凑近店铺，伸手想碰那光门，被白虎一把拽开。
“别乱碰。”白虎警告，“这是跨界灵铺，外人乱动会触发防御机制。”
“我又不是外人。”孙悟空嘟囔。
“你现在还没注册会员。”陈玄打开门，走进去翻找东西，“等我给你做个专属玉牌，就能自由进出。”
他很快拿出一枚金色丹丸，递给孙悟空：“尝尝这个。”
孙悟空接过，闻了闻：“真有香味。”
“吃吧。”陈玄坐到火堆旁，“今晚不赶路了，明早再下山。”
孙悟空一口吞下。刚嚼两下，眼睛突然睁大：“哎！这玩意儿……甜的？”
“加了三百年灵蜜。”陈玄说，“还混了一点蟠桃核粉，提香气。”
“比蟠桃还甜！”孙悟空惊喜，“这都能吃？不怕伤修为？”
“专门设计的。”陈玄笑，“既能补充灵力，又不会影响根基。以后你打架打累了，来我这儿买几颗，比休息三天还管用。”
“你早有准备？”白虎眯眼看他。
“救人之前我就知道他会饿。”陈玄摊手，“一个被压三个月的人，出来第一件事不是报仇，是找吃的。我做生意的，得懂客户需求。”
白虎沉默片刻，低声嘀咕：“心眼真多。”
孙悟空已经又讨了一颗，坐在火堆边啃得欢快，一边吃一边问：“你这铺子能卖兵器不？我那金箍棒还在东海龙宫压着，一时半会儿拿不回来。”
“暂时没有真品。”陈玄说，“但我可以预售‘齐天大圣联名款仿制棒’，九成相似度，自带重量变化术法，三千灵石一件，包邮。”
“你还打算卖我的名字？”孙悟空乐了。
“你不授权也行。”陈玄笑，“我自己上架，赚的钱一分不少。”
“你倒是实诚。”孙悟空拍大腿，“行，你要卖就卖，分我两成利就行。”
“五成。”陈玄伸出手，“不然我不上架。”
“三成！”
“四成，最低价。”
“成交！”孙悟空伸手一拍，“以后我手下猴子要买，必须来你这儿。”
白虎翻了个白眼：“你们俩谈买卖倒是快。”
“这叫效率。”陈玄收手入袖，“信任从交易开始。你帮我推广，我给你分红，谁也不吃亏。”
火堆噼啪响了一声，火星溅起。孙悟空靠在石头上，嘴里含着丹药，望着星空。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出来以后干啥。”他低声说，“我以为这辈子就在山底下数裂缝了。”
“现在你自由了。”陈玄说，“想去哪都行。”
“但我不能回花果山。”孙悟空摇头，“那儿早被天庭盯死了。我一露面，十万天兵就得围上来。”
“那就先待在我这儿。”陈玄说，“乱石山有隐匿阵法，短时间没人能找到。你安心休养，等实力恢复，再做打算。”
“你图什么？”孙悟空忽然问，“帮了我这么多，到底想要啥？”
“我要你活着。”陈玄看着他，“活得久，活得强，然后一直来我铺子买东西。”
孙悟空愣住，随即哈哈大笑：“你这人，真是怪得很！”
笑声在山崖间回荡。白虎趴在边上，耳朵微微抖动，听着远方的风声。他的尾巴轻轻扫过地面，不再紧绷。
陈玄靠在铺子门口，看着悟空吃完最后一颗丹药，随手把瓶盖拧紧。
系统提示音响起：【孙悟空好感度+50】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夜更深了。火堆烧得正旺，映着三人的影子投在岩壁上。孙悟空打着哈欠，往火边挪了挪。白虎闭上眼，但耳朵仍竖着。陈玄坐在中间，手里摩挲着那枚混沌本源碎片。
它不再发热，但表面浮现出一道极细的裂纹，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撞了一下。
陈玄把它翻了个面，压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