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的胳膊酸得像灌了铅，手里的阳气笼子提绳勒得掌心发红，每走一步都得晃一下——笼子里的老鼠精虽然缩成了半尺长，可裹着的墨斗线和笼子本身的阳气铁条加起来，少说也有二十斤，从后山石屋走到灵隐寺山门，这一路的碎石路差点没把他的运动鞋磨破。
“歇会儿！歇会儿！”二柱实在撑不住，把笼子放在路边的青石板上，揉着胳膊龇牙咧嘴，“这破笼子也太沉了，早知道让赵宇跟我一起抬，他倒好，一路举着相机拍，比我还轻松！”
赵宇正蹲在旁边拍笼子里的老鼠精，闻言立刻反驳：“我这是记录证据！回头九州局要存档的，你以为拍着玩呢？再说了，你比我壮，抬笼子本来就该你多出力！”
“你俩别吵了，”小林递过两瓶矿泉水，一瓶给二柱，一瓶给赵宇，“前面就是灵隐寺山门了，住持应该在大雄宝殿等着，再坚持几分钟就到了。”她看着笼子里的老鼠精，眉头轻轻皱着——刚才路上，这老鼠精突然安静下来，不再“吱吱”叫，只是缩在笼子角落，眼睛闭着，像是在睡觉，可检测仪的数值却偶尔会跳一下，从15%升到16%，又很快降回去，透着股不对劲。
林九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蹲下来用手指敲了敲笼子的铁条——阳气铁条泛着淡金色的光，笼子里的阴气被压得很实，可老鼠精的身体却在微微发抖，不是冷的，更像是在蓄力。“别大意，”林九站起身，对众人说，“它没真的老实，可能在等机会，到了寺庙里，把它关在偏殿，多贴几张破邪符，派两个人看着，别出意外。”
沈若薇走过来，从包里掏出张早就准备好的便签纸，上面写着灵隐寺住持的联系方式：“我刚才在路上给住持打了电话，他说在大雄宝殿等我们，还让僧人收拾了一间空的偏殿，专门用来放笼子。住持懂点佛法，说不定能帮我们看看这老鼠精有没有其他问题。”
苏清雪点点头，手里的玉佩轻轻握着——刚才靠近笼子时，玉佩的绿光会轻微跳动，说明老鼠精体内还有残留的“异常阴气”，不是普通妖精该有的，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过。“到了寺庙，让住持用佛法加持一下笼子，保险点，”苏清雪说，“它之前假扮圣僧吸收香火，说不定沾了些不该沾的东西，普通阳气未必能彻底压制。”
众人歇了两分钟，继续往灵隐寺走——山门处的红灯笼还亮着，昏黄的光映在青石板路上，像是铺了层暖光。门口站着两个年轻僧人，看到他们，立刻迎上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住持在大雄宝殿等候多时了，请随我们来。”
大雄宝殿里，香火味还很浓，供桌上的蜡烛还在燃烧，映得佛像的脸格外庄严。住持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僧人，穿着红色的僧袍，手里拿着串佛珠，正站在供桌旁等候。看到众人抬着笼子进来，住持先是对着笼子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才开口：“施主们辛苦了，这便是那假扮圣僧的妖精？”
“是的，住持，”林九把笼子放在殿中央的空地上，“它藏在后山石屋，吸收信徒的阳气和寺庙的香火，还伤了不少人，我们费了些功夫才抓住它。想暂时把它关在寺庙的偏殿，等九州局派人来接，麻烦住持多费心。”
住持走到笼子旁，弯腰仔细看着里面的老鼠精——老鼠精看到住持，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对着笼子外龇牙咧嘴，发出“吱吱”的凶叫，身体发抖得更厉害了。住持皱起眉头，从袖袋里掏出一串开过光的念珠，放在笼子上——念珠刚碰到铁条，就泛出淡淡的金光，老鼠精的叫声瞬间低了下去，身体也不抖了，缩在角落，像是很怕这串念珠。
“不对劲，”住持直起身，对众人说，“这妖精身上有‘戾气’，不是普通妖精修炼出来的，更像是沾了‘邪佛’的气息。之前寺庙里出现‘圣僧显灵’时，我就觉得不对劲，那影子的佛光太假，带着股腥气，现在看来，是这妖精被邪佛的气息污染了，才敢假扮圣僧。”
“邪佛？”林九愣了一下，“住持知道是什么吗？”
住持叹了口气，走到供桌旁，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经书，翻开其中一页：“这是寺里流传下来的旧经，上面记载过‘邪佛’——不是真佛，是妖精或邪祟吸收了寺庙的香火，又沾染了人的贪念、执念，形成的邪物，专门靠假扮圣僧、菩萨来骗人，吸收信仰之力，壮大自己。这老鼠精，应该是被附近的邪佛气息污染了，才会做这些事。”
苏清雪凑过去看经书——上面的文字是古体字，配有简单的插画，画着一个模糊的黑影，披着僧袍，周围围着很多信徒，黑影的脚下有黑色的雾气，正是邪佛的样子。“这么说，除了这只老鼠精，附近还有邪佛？”苏清雪皱起眉，“它只是被污染的，真正的邪佛还没出现？”
住持点点头，脸色凝重：“恐怕是这样。最近一个月，寺庙的香火比平时旺了三倍，可功德箱里的钱却少了很多，而且很多信徒上完香后，都说‘心里更慌了’，不像以前那样安心，我就怀疑有问题，现在看来，是邪佛在暗中吸收信徒的信仰之力，这老鼠精只是它的‘小喽啰’，帮它打掩护。”
林九心里一沉——之前只以为是老鼠精搞鬼，没想到背后还有邪佛，这比单纯的妖精难对付多了。“住持，您知道邪佛可能藏在哪里吗？”林九问，“我们得尽快找到它，不然会有更多信徒被误导，甚至受伤。”
住持摇了摇头：“邪佛擅长隐藏，靠吸收信仰之力生存，通常藏在香火旺盛的地方，可能在寺庙的某个角落，也可能在附近的信徒家里，不好找。不过它怕佛法和纯阳之气，你们带的那些阳气法器，应该能暂时克制它。”
正说着，笼子里的老鼠精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身体猛地变大，对着笼子的铁条撞去——“哐当”一声，笼子被撞得歪了歪，铁条上的阳气光淡了些。众人立刻警惕起来，二柱举起阳气火把，对着笼子晃了晃：“你还敢闹！再动我用火烧你！”
老鼠精却像是没听到，继续撞笼子，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眼睛里的红光又亮了起来，身上的阴气也突然暴涨，检测仪的数值“唰”地跳到18%！住持立刻拿起念珠，对着笼子念起经来——经文的声音刚响起，老鼠精的动作就慢了下来，阴气也被压得淡了些，可还是在挣扎，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
“它被邪佛操控了！”住持大喊着，手里的念珠转得更快了，“邪佛在远程操控它，想让它破坏笼子，逃出去！快用你们的阳气法器加持笼子，别让它逃了！”
林九立刻掏出破邪符，贴在笼子上——符纸泛着金光，笼子里的阴气瞬间被压下去；苏清雪举起玉佩，绿光直射老鼠精的身体，它的挣扎又慢了些；沈若薇则对着笼子喷洒阳气喷雾，白色的阳气落在铁条上，让阳气光更亮了。
老鼠精的身体慢慢缩小，挣扎也停了下来，重新缩在笼子角落，眼睛闭着，像是彻底没了力气。检测仪的数值慢慢降到16%，却再也回不到15%，稳定在16%，说明邪佛的气息还在它体内，没被彻底清除。
“看来邪佛离我们不远，”住持收起念珠，脸色更凝重了，“它能操控这妖精，说明距离不会超过十里，很可能就在寺庙附近。今晚你们把妖精关在偏殿，派两个人看守，明天我们再想办法找邪佛的踪迹。”
林九点点头，对众人说：“今晚我和李默守着笼子，你们先去休息，明天一早再换班。二柱、赵宇、小林，你们去偏殿收拾一下，多贴几张破邪符，把阳气灯也放上；清雪、若薇，你们去看看之前受伤的信徒，跟他们说一下情况，让他们最近别来寺庙，等处理完邪佛再过来。”
“我跟你一起守着！”沈若薇立刻说，“李默哥受伤了，需要休息，我没受伤，跟你一起守，两个人也有个照应。”她不想让林九一个人熬夜，更不想错过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苏清雪也开口：“我也留下，三个人轮流守，更保险。邪佛说不定会半夜来偷袭，人多些好应对。”她不想让沈若薇单独和林九待在一起，更担心老鼠精和邪佛的威胁，多个人多份保障。
林九看着两人，没拒绝：“也好，我们三个守上半夜，李默休息，下半夜换李默和二柱来，这样大家都能歇会儿。”
众人立刻行动——二柱、赵宇、小林跟着僧人去偏殿收拾；李默则去僧人安排的客房休息，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林九：“有动静立刻给我打电话，别硬拼，邪佛不好对付。”；沈若薇和苏清雪则跟着林九，抬着笼子往偏殿走。
偏殿很小，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墙角有个破旧的柜子。二柱他们已经在墙上贴满了破邪符，桌上放着两盏阳气灯，泛着暖光，把整个偏殿照得很亮。“我们检查过了，这里没其他出口，只有一扇门和一扇小窗户，窗户用木板钉死了，”二柱指着窗户，“你们放心守着，我们明天一早来换班。”
林九把笼子放在桌子旁边，又在笼子周围撒了圈阳草粉，才对二柱他们说：“你们早点休息，路上注意安全，别单独走，最好两个人一起。”二柱他们点点头，离开了偏殿。
偏殿里只剩下林九、苏清雪和沈若薇三个人，气氛有点微妙。沈若薇走过去，把自己带的折叠椅打开，递给林九：“你坐这个，比庙里的椅子舒服，守夜本来就累，别再委屈自己。”
林九接过椅子，说了声“谢谢”，刚坐下，苏清雪就递过一杯热水：“刚在僧人的厨房倒的，喝点热的，晚上冷，别着凉。”她早上看到林九的腿被阴气染黑，知道他现在可能还没完全恢复，喝点热水能舒服些。
沈若薇见状，也从包里掏出块蛋糕，递给林九：“这是我早上买的，没吃完，你垫垫肚子，守夜容易饿。”她特意把蛋糕的包装纸拆好，方便林九直接吃。
林九接过蛋糕，有点不好意思：“谢谢你们，不用这么麻烦，我不饿。”话虽这么说，还是咬了一口——蛋糕是奶油的，甜而不腻，确实挺好吃。
苏清雪没再递东西，只是走到笼子旁，蹲下来检查破邪符的情况——符纸的金光还很亮，笼子里的老鼠精没动静，检测仪的数值稳定在16%，暂时没危险。“邪佛今晚应该不会来偷袭，”苏清雪站起身，对林九说，“它刚操控老鼠精失败，肯定需要时间恢复，今晚我们只要盯着老鼠精，别让它再闹就行。”
沈若薇也走过来，看着笼子：“明天让住持用佛法加持一下笼子，说不定能彻底清除老鼠精体内的邪佛气息，到时候问它邪佛藏在哪里，它说不定会说。”
林九点点头，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这两天又是追老鼠精，又是发现邪佛，比处理之前的灵异事件还累。他掏出手机，给九州局的陈队发了条消息，说明情况，让他们尽快派人来接老鼠精，顺便派个懂佛法的专家来，帮忙找邪佛的踪迹。
陈队很快回复：“明天上午派车来接，专家也会一起过来，你们注意安全，别硬拼，邪佛的事我们已经记录了，会派支援。”
林九松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对两人说：“九州局明天来接，还会派专家来，我们明天先让专家和住持聊聊，看看能不能找到邪佛的线索，再做打算。”
沈若薇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看着外面的夜色：“今晚的月亮很亮，说不定邪佛会借着月光出来活动，我们得更小心。”她回头看向林九，眼神里带着关心：“你要是累了，先眯一会儿，我和清雪姐盯着，有动静我们喊你。”
“不用，我不困，”林九摇摇头，“我们轮流眯，一个人盯着，两个人休息，这样都能歇会儿。”
苏清雪点点头，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我先盯着，你们俩眯一会儿，一个小时后换你，再一个小时后换若薇，这样轮着来。”
沈若薇想说自己先盯，可看到苏清雪已经坐直了身体，手里握着玉佩，只能点点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心里却想着，等下换班时，多跟林九说说话，问问他之前抓老鼠精时有没有受伤。
偏殿里很安静，只有阳气灯燃烧的轻微声响，和笼子里老鼠精偶尔发出的微弱“吱吱”声。苏清雪坐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笼子，手里的玉佩轻轻握着，余光却会偶尔落在林九身上——他靠在折叠椅上，眼睛闭着，眉头却轻轻皱着，像是在想事情，也像是有点累。苏清雪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外套，想给林九披上，又怕吵醒他，只能作罢，继续盯着笼子。
时间慢慢过去，一个小时很快到了，苏清雪轻轻叫醒林九，换他来盯。林九睁开眼睛，揉了揉脸，接过苏清雪递来的热水，喝了一口，才坐在椅子上，盯着笼子。苏清雪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却没真的睡着，耳朵还在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尤其是笼子的方向。
沈若薇也醒了，靠在林九旁边的墙上，小声和他聊天：“你之前在粮仓被老鼠精的尾巴缠住腿，现在还疼吗？我包里有药膏，要是疼，等下给你涂。”
“不疼了，涂过阳气膏，没事了，”林九摇摇头，“谢谢你关心。”
“跟我客气什么，”沈若薇笑了笑，“之前在杭州，多亏你们帮忙，不然我那别墅的事还解决不了。这次又麻烦你们抓妖精，我都不好意思了。等处理完邪佛，我请你们去西湖边的餐厅吃饭，好好谢谢你们。”
林九点点头：“好，到时候再说，先解决眼前的事。”
苏清雪闭着眼睛，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没多说，只是继续留意着笼子的动静——笼子里的老鼠精还是没动静，检测仪的数值依旧稳定在16%，暂时没危险。
下半夜三点，换沈若薇来盯，林九和苏清雪靠在墙上休息。林九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很轻，苏清雪却没睡，偶尔睁开眼睛，看看笼子，再看看林九，生怕有什么动静。沈若薇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阳气喷雾，眼睛盯着笼子，心里却在想，等这次事情结束，要不要跟林九表白，她能感觉到苏清雪也喜欢林九，再不说，可能就没机会了。
凌晨五点，天快亮了，偏殿外传来脚步声，是李默和二柱来换班了。“你们辛苦了，”李默走进来，手里拿着早餐，是僧人的素包子和豆浆，“住持让僧人做的，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
林九、苏清雪、沈若薇接过早餐，坐在桌子旁吃起来——素包子是青菜馅的，很新鲜，豆浆也很醇厚。二柱则蹲在笼子旁，检查老鼠精的情况：“这东西还挺老实，没闹，看来住持的佛法还是有用的。”
赵宇和小林也很快赶来，手里拿着相机和笔记本：“我们早上在寺庙周围转了转，没发现邪佛的踪迹，不过在山门口的台阶上，发现了点黑色的黏液，和老鼠精身上的一样，可能是邪佛昨晚来过，没敢进来，又走了。”
林九点点头，吃完最后一个包子：“等九州局的人来了，让专家看看那黏液，说不定能找到邪佛的线索。今天白天，我们分成两组，一组在寺庙里找，一组在附近的信徒家里问，争取尽快找到邪佛，别让它再害人。”
众人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白天的行动。偏殿里的阳气灯还在燃烧，笼子里的老鼠精依旧缩在角落，可没人注意到，它的眼睛悄悄睁开了一条缝，里面的红光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像是在传递什么消息。
没有多余的停顿，众人吃完早餐，分成两组——林九、沈若薇、李默留在寺庙里找线索；苏清雪、二柱、赵宇、小林则去附近的信徒家里询问情况。阳光慢慢照进偏殿，透过窗户的缝隙，落在笼子上，像是给笼子镀了层金边，可笼子里的阴气，却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悄悄凝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