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父瞪了他一眼。
“你疯了?”
“你害我做什么?”
乔父连连摆手,“闺女,真不是。”
他们这边的声响,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张二爷刚要过来,却被旁边的下属叫住,禀报了什么事情。
“真的?”
他面色有些震惊。
拉着刚要进门的崔荣安,急匆匆出门。
临走前,蹙眉看了一眼这边。
他总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但是又没看清正脸。
外面的人已经开始催促,他不好再耽误,只能大声交代看守的龙鳞卫。
“看着点那人什么来路,别让乔伊吃亏了。”
“是。”
说罢,带着崔荣安急匆匆的上马。
乔伊扫了这边一眼,没有说话。
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庶弟身上。
“你是担心我背着父亲害你?”
乔伊红唇扬起美艳的弧度,语气怎么听都带着点讥诮。
乔赫低笑一声,幽幽抬眼。
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乔父喉头动了动,看向乔赫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勇士。
乔伊脸色冷了下来。
“我杀你不用背着任何人。”
这么多年,那些功勋人家的后院中,抬出去的尸体还少么。
别说乔赫现在出现,就算是早几十年出现,也不配被她放在眼里。
“跟我过来。”
她失去了与乔赫交流的兴致,招呼乔父跟上。
乔父立马扬起笑脸,像个老鹌鹑似的,屁颠儿的跟上。
乔赫笑了下。
很不会看人脸色,抬脚就要跟上去。
身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孙嬷嬷板着一张脸,“公子请先去旁边休息吧,小姐有事与老爷商谈,不方便外人在。”
“外人?”
乔赫眼神冷了下来,“你说我是外人?”
孙嬷嬷丝毫不怵。
“不管小公子自认是什么身份,但你没入乔家的族谱,就不算我乔家人承认的主子。”
“小姐独自支撑起乔家多年,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我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却最是清楚。”
“若是有人想要欺负小姐良善,上来捡现成的便宜,可就想的太美了些。”
她身姿笔直的站在那里,丝毫不让。
乔赫的眸光缓缓沉了下去。
他低笑一声,转身走到了窗边的位置落座。
视线轻飘飘落到乔伊他们那边。
乔伊在椅子上落座,视线幽幽扫向乔父,“真是你的种?”
乔父找了个对面的位置坐下,“看那长相,应该是吧。”
“应该?”乔伊有点无语。“那他母亲呢?”
“好像是死了。”
“好像?”乔伊看傻子似的看着乔父。
乔父有点不好意思地干笑一声。
“其实为父也没有印象了,我都不知道他娘长啥样。”
“就记得有一天喝醉了酒,被人抬回了客栈。”
“然后起床后,发现钱袋子丢了,衣裳也有点乱。”
“我当时还以为,是遇到了贼人,也没有在意。”
“若不是乔赫突然找来,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孩子。”
乔父抹了一把脸,脸色苦巴巴的,再也忍不住,对着乔伊委屈的哭诉。
“伊伊啊,为父真的冤枉啊!”
“那天我喝得烂醉,一点意识都没有,哪想到我这么大的年纪,还风流倜傥,惹那些年轻女子惦记啊。”
他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他应该是被人强了。
但是因为面子,他不能明说。
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乔父眼眶发红,扯着乔伊的袖子,恐惧地问道:
“这要是到了九泉之下,你娘会不会嫌我脏,不要我了。”
“伊伊啊,你定然帮为父求求情啊!”
乔伊甩开他的手,“拒绝帮忙。”
乔父一副看不孝女的表情,被扒拉下来的手,又拽了上去。
把乔伊上好的云锦,攥出了不少褶皱。
乔伊再也忍不住,伸出手,猛地拍在乔父的手背上。
“帮什么帮?”
“你一定会比我先死,我怎么帮你求情。”
她有系统在身上,若是任务顺利,还不一定要活多久。
总不能为了给他爹求情,自己不要命吧。
乔父愣了一下,有些迟疑。
“真的么?”
他动了动唇,到底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一句。
“你不是都死了十几次了么。”
“你就是不想帮忙。”
“不孝女。”
乔伊被噎了一下,瞪了他一眼。
“我不是又活过来了么?”
“倒也对。”乔父叹息一声,没有形象的抱着脑袋,愁的连连叹气,“那咋整啊?这可咋整啊?”
乔伊被他吵的耳朵痒痒。
赶紧把话题转了回来。
“乔赫多大了?”
“十八。”
“十八?”乔伊拧眉看他,“你是说,自己在五十岁的时候,与旁人给我生下个弟弟?”
虽然父亲保养的好,七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五十多。
但是人的身体素质,并不是外在看来那么简单。
在大雍,能活到五十多岁的人,都算是长寿。
在五十多岁生孩子的人,除了她这种有系统加持的,剩下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你确定?”
乔伊尾音上挑。
她虽然没有明说,怀疑的神色却毫不掩饰。
乔父从乔伊的脸上看出了两个字:你、行、么?
哦,是三个字。
他有点气糊涂了。
“你爹我老当益壮行不行?”
乔伊白了他一眼,“随你吧,只要你确定自己没被戴绿帽子就行。”
这下轮到乔父迟疑了。
“嗯……还真不太确定。”
“你有什么怀疑?还是有什么证据?”
乔父摇头,“没有。”
“但是,我相信我的人品。”他下意识挺了挺胸膛,“还有我对你的娘的感情。”
“呵呵……”
现在轮到乔伊不信了。
她慢悠悠扬起红唇,直接揭乔父老短。
“你还有人品在么?”
“当初为了让我娘许嫁,陷害我娘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去青楼狎妓。”
“又趁着我娘伤心,趁虚而入,用全部身家作聘金,打动我外祖一家。”
“气得荣老爷子见你一次砍你一次。”
“光是杀手,就派出来不止百次。”
“前几日我听到消息,荣老爷子病重,若非如此,父亲现在还在外面避难吧。”
乔父懊恼得红了脸。
“你还是不是我闺女?”
“要不是你爹我机智,哪有你的出生。”
“再说了,那荣勋自诩深情,后院的小妾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更让乔父气愤的是,那些女子很多眉眼间,都与他夫人有些相似,明显就是替身。
乔父想到就觉得恶心。
若是真爱一个人,其他人再相像,也不过是东施效颦。
越是相像,越是模仿,越会抵触。
就好比一个人喜欢货真价实的银钱,会因此喜欢上相似的假币么?
根本就是为了自己的欲望和不甘,披上了深情的外衣。
他冷哼一声,不想让乔伊恶心,只能含糊的解释道:
“当初你娘还没嫁过去,荣勋就开脸了两个通房,说是等你娘过门,就提拔成姨娘。”
“当年,你外祖母生你娘时早产,你娘从出生就被判定身体不好,日后会不利子嗣。”
“因此,岳父岳父千挑万选,挑中岳母的娘家外甥做女婿。”
“谁曾想,荣家表面上说不在意,暗地里却早就准备好了一堆好生养的妾室。”
乔伊听得眉心蹙起,“娘还没过门荣家就做得这么明显,实在过于欺负人了。”
乔父脸色也不好,“他们就是拿捏住你娘性子软,又看出你娘不愿意让父母为难,只能忍让。”
只是他却看不得心上人日渐憔悴。
既然荣勋不珍惜,就别怪别人惦记。
“你娘虽然身子骨弱,人却聪慧。诗书画艺,算术管家,是连你皇后姑母都比不上的。”
“她性子单纯良善,若是嫁过去,怕是要被后院的豺狼虎豹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若非如此,岳父岳母怎么会纵容我破坏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