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底下的人安逸了太久,等回去后一定好好练练他们。”
乔伊懒得理他,背对着江管事,眸光转向张二爷身后,微微流转。
张二爷无声地动了动眉梢。
乔伊顿时安心了几分。
她收回视线,看向江管事的方向,试探地开口。
“放你离开可以,孩子在哪里?”
江管事眸光微动,张二爷惊讶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乔伊的意思,冷声问道:
“对,你把孩子藏到哪儿了?”
“说出元宝的下落,我们可以放你离开。”
江管事眼睛一亮,“你们还没有找到孩子?”
他腰板不自觉的挺直几分,感觉更多了谈判的底气。
拿捏着腔调说道:“只要你们放我安全出城,我自然会交代孩子的下落。”
“赶紧给我准备快马!”
“再耽误下去,不管是那个小崽子,我手里这个老头儿,也休想安然无恙。”
似乎觉得有元宝作为钳制,乔伊他们一定不敢贸然动手,江管事不自觉松弛了几分。
他与老孙头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几寸。
乔伊眼神一冷。
低语一声,“就是现在!”
张二爷立马在背后打出一个手势。
不远处的大树上,不知何时,出现几个潜伏的龙鳞卫。
咻咻咻——
箭矢破空而出,直奔江管事而去。
只是他们似乎习惯了留活口,攻击的都不是要害所在。
江管事一声惨叫。
他的手腕,肩膀,膝盖,都被箭矢射穿。
本来因为药效有些头晕的江管事,被这剧烈的痛感刺激,顿时提起了精神。
他眼神一狠,掏出匕首,猛地插向身前的老孙头。
老孙头惊恐之余,发出短促的尖叫,本就不方便的腿脚,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
雪亮的刀锋晃得老孙头心头发凉,本能的闭上眼睛。
噗嗤——
预感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老孙头颤抖的瘫软在地,陡然一睁开眼睛,刚巧对上江管事那双充血的眸子。
“啊啊啊啊……”
他被吓得连连后退。
乔伊和张二爷已经赶到江管事身前。
江管事仰面倒在地上,眼神恶狠狠盯着乔伊。
在乔伊的袖口处,被划破一个很小的口子,是她刚才仓促出手时,不小心被袖箭划破所致。
“你……敢杀我……孩子……咳咳咳 ……”
江管事话说的磕磕绊绊,刚一张嘴,就被倒流的血液呛得直咳嗽。
乔伊却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她唇角缓缓扯出一抹笑意,“你是不是想说,我们不应该对你动手,不然你就要让元宝好看。”
江管事眼睛一亮,眼中升起一丝希冀。
却听说乔伊轻嗤一声,“蠢货。”
“你真的以为,我们还没有找到元宝么。”
她悠哉的甩动着匕首,想到元宝身上的伤痕,眼底的冷意一簇簇的射出。
手起刀落,在江管事的大臂内侧,耳根后,那些不会立即致命,却痛感十足的地方,划出重重的血痕。
逼问道:“元宝是你扔下去的?”
“他年纪小,不知道记仇,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给他讨个公道。”
说着,乔伊回过头,对着张二爷伸出手掌。
“拿来。”
“什么东西?”张二爷一愣。
乔伊忍不住叹息一声,“药啊,你们龙鳞卫不是有一种专门为犯人准备的保命药吗?”
说是保命药,实际却是吊着一口气的药。
这药是龙鳞卫找人专门研究出来,给那些罪大恶极的死刑犯准备的。
不管对方伤得再重,也能勾住他一口气,让人活上几个时辰。
这么神奇的药自然也有代价。
服药的人身上会像是被几万只蚂蚁啃食,又像是被烈火灼烧,疼痒交叠,痛不欲生。
有好多犯人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坚持到,就抓住机会自戕了。
乔伊自然不会让江管事轻易地死了。
她合上匕首的刀鞘,转过刀身,毫不留情的砸向江管事的脸颊。
“咔嚓!”
牙齿断裂的声响十分清晰。
周围人猛地一抖。
乔伊却有些不满意的蹙眉,她抬起手中的匕首,微微调整一个角度。
“有点偏了。”
“若是角度精准,应该能打掉半嘴的牙齿才对。”
她冷淡地扯动唇角。
下一刻,力道更重,角度更加精准的落下腕子。
哗啦——
江管事连惨叫都无力发出,两腮被人用力捏住,嘴巴一撅。
“噗噗噗……”
江管事不受控的往外吐着牙齿。
白花花的牙齿带着血迹,让刚赶到的崔荣安,都觉得后背发凉。
“这手法……”崔荣安喉头快速滚动,干涩的吐出一句,“很是利落。”
若是不知道,怕是会以为,乔伊经常干这事儿呢。
崔荣安温和地笑了笑,走到张二爷身边。
张二爷发现他的身影,笑着转过头,眼中闪过一抹回忆之色。
“呵呵呵……”
“她真是宝刀未老啊。”
“这么多年没有动手,手法还是这般利落。”
如今回想起来,当初乔伊对他动手时,还真是手下留情了。
张二爷不由有点高兴,小声跟崔荣安蛐蛐。
“你是没见过乔伊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她动起手来,可没有现在这般收敛。”
“这还是收敛了的?”崔荣安眉梢不自觉跳了一下。
“当然了。”张二爷答得理所当然,“正常来讲,招惹了乔伊后,想死也是奢望。”
“那人定然要被她刮掉一层皮,榨干最后的利用价值,才能安心去死。”
他双手环着肩膀,悠哉地站在那里看戏。
却没注意到一旁的崔荣安,不自觉变幻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