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父刘母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
解孩子身上的绳索,看着那被勒出的红痕和满身朱砂符印,忍不住老泪纵横:“我苦命的孙儿啊……可算是……可算是……”
乔青上前对刘守财道:“守财,既然法师说青山魂魄已归,眼下最要紧的是让他好好休息。至于孙氏……”
她看了一眼瘫坐在柱子旁、满身血污神情恍惚又激动的孙氏。
刘守财目光复杂地掠过孙氏,对刘父道:“爹,先把青山抱回屋里,小心些。娘,你去烧些热水,找件干净柔软的衣裳。”
刘守财看向瘫坐在地、失魂落魄的孙氏,语气冰冷:
“你……也起来,把自己收拾干净。今夜之事,待青山安稳了再说。”
他心中思虑的是,若孩子醒来哭闹寻娘,总不能让他看到孙氏这副骇人模样。
孙氏却置若罔闻,只痴痴望着孩子被抱走的方向,眼神空茫。
刘守财不再理会她,转身来到了尘法师面前,递上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大师,今夜辛苦。这些是尾款,还请收下。今夜之事,还望大师勿要外传,只当是寻常为我家祈福驱邪罢了。”
了尘法师接过荷包,入手分量让他心中一喜,面上却连连点头,一副郑重模样:
“施主放心,出家人不打诳语,此事老衲自会守口如瓶,绝无半点风声泄露。”
他心里门清,这种涉及“夺舍”、“换魂”的诡异之事,说出去不仅无人信,也无法完成,反而坏了他“高人”的名声,自然要烂在肚子里。
得了承诺,刘守财心下稍安,又强打精神应付了几句。
这时,乔青开口道:“守财,既然这边已了,青山也需静养,我便先回去了。晓棠带着嘉佑在家,时辰不早,我也不放心。”
“好的,大嫂,今夜多亏有你。”刘守财声音里带着感激。
乔青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回到了自家小院。
院中角落,那被破席子半掩着的孤儿身躯,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乔青步履无声地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席子下,那双属于孩童的眼睛缓缓睁开。
他死死盯着乔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嘶哑:“是……是你……对不对?!”
他仿佛一瞬间贯通了所有关节!
这一切的一切,背后操控者就是这个他甚至见都没有见过几面的大伯母。
乔青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没有否认:“对啊,就是我。怎么样,这个“新身体”还习惯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刘青山”嘶声问道,这是他最大的困惑。
“我不仅知道你是从哪儿来的,”乔青的声音轻柔,却字字如冰锥,“我还知道,你上辈子……都干了些什么。”
她话音未落,意念微动,一股信息流强行灌入“刘青山”(异世魂)的意识深处!
刹那间,属于他“前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
他“看到”了真正的、前世的刘青山,如何在乔青怀孕时故意冲撞,导致她流产血崩,险些丧命;
他“看到”了自己(异世魂)是如何在穿越成刘青山后,处心积虑,一步步设计,
让乔青“意外”身亡;他还“看到”刘家二老是如何在失去乔青这根主心骨后,带着刘晓棠被活活冻死;
“所以……你也……回来了……” “刘青山”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力地喘息半天
胸腔里像破风箱一样呼哧作响,“回来……报仇了……想方设法……给我换了……这么一具……破败不堪的……身体……”
他终于艰难地说完了这段话,灰败的脸上因为激动和缺氧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是啊,我也回来了。”她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因果循环,这报应不爽不爽?”
“你用青山的身体,做了恶。如今,我不过是把你从那偷来的身子里‘请’出来,物归原主罢了。至于这具身体……”
她目光扫过他枯瘦如柴、不住颤抖的肢体,没有丝毫怜悯:
“它原本的主人,本该魂魄离散,命数早尽。如今青山的身子归了他,你也算是做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