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上动了!
一记毫无花哨的直拳,裹挟着刺耳的破风声,直冲阿布面门!这一拳,角度刁钻,力道刚猛,分明是奔着一击毙命而去。
阿布却不闪不避,眼中反而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同样一拳轰出!
砰!
两只拳头毫无花哨地撞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无上身形一晃,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只觉自己仿佛砸在了一块高速冲来的铁砧上,指骨剧痛。而阿布,只是肩膀微微向后一晃,便卸掉了全部力道。
“就这点力气?”阿布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该我了!”
话音未落,阿布的攻势已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至!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一记低扫腿狠狠踢在无上的小腿胫骨上,发出“咔”的一声脆响,无上身体一歪,却凭借惊人的抗打能力硬生生稳住,反手一记手刀切向阿布脖颈。
阿布微微侧头让过,另一记沉重的勾拳已经结结实实地轰在了无上的腹部!
咚! 如同擂响了一面破鼓。
无上整个人被打得离地半寸,胃里翻江倒海,喉咙一甜,但他竟硬生生将涌上的鲜血咽了回去,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变得一片猩红!
他彻底放弃了防御,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双臂如同铁箍般缠向阿布,要用最野蛮的角力绞杀对手!
“够硬!”阿布赞了一声,眼神却愈发冰冷。
他不退反进,一记凶悍的顶心肘猛地撞在无上胸口!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
无上喷出一口血雾,缠抱的动作瞬间变形。阿布没有给他任何喘息之机,一套组合拳如同重锤般连续轰击在无上的头部和躯干!
砰!砰!砰!
每一拳都沉闷有力,拳拳到肉!无上像是个沙包般被打得连连后退,全靠一股疯狂的意志和强横的身体在硬抗,但他眼中的猩红开始涣散,动作也明显迟缓下来。
阿布最后一记高高跃起的下劈腿,如同战斧般狠狠砸在无上的肩胛!
轰隆!
无上终于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擂台上,将地面都砸出细密裂纹。
他挣扎着想抬起头,却只能看到阿布缓缓收势,平稳落地,甚至连呼吸都依旧悠长。
“抗打是挺抗打,”阿布甩了甩手腕,看着跪在面前的无上,语气带着一丝无趣,“可惜,光挨打是赢不了比赛的。”
“呃啊——!”
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吼从跪地的无上喉咙深处挤出。他这辈子,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也从未被人像沙包一样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我要……撕了你!”他狂吼着,不顾一切地再次扑上,动作已经彻底变形,只剩下最原始、最本能的撕扯和撞击。
“我都说了,太无聊了”阿布之前还带着几分活动筋骨的兴致,此刻已完全消失。
面对无上这漏洞百出的亡命一扑,他身形微微一晃,便轻松避开。
下一刻,阿布出手了,动作快如闪电,再不留情!
咔嚓!
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无上刚刚抬起的胳膊肘关节处,手臂瞬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角度,无力地垂落下来。
无上甚至来不及惨叫,阿布的膝盖已经如同重炮般顶在他的腹部!
“呕……”无上身体弓成虾米,鲜血混合着胃液从口中喷出。
阿布抓住他因剧痛而低下的头颅,向下猛地一按,同时提起右膝!
砰!
面门与膝盖来了一次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无上的鼻梁瞬间塌陷下去,整张脸血肉模糊。
无上最后的意识,只感觉到一只大手如同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他徒劳地蹬动着双腿,视野迅速被黑暗吞噬。
阿布看着手中这张已经不成人形、只剩下微弱抽搐的脸,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说完,他五指猛地发力!
咯嘣!
一声清脆的颈骨断裂声,清晰地传遍了全场。
阿布像扔垃圾一样,将无上软绵绵的尸体随手甩在擂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整个场馆,死一般的寂静。
阿布平静地走到陆离身旁坐下,拿起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无聊和闲适。
他猛灌了几口啤酒,摇头轻叹:“太没劲了,汗都没出。”
一旁的火爆双眼放光,几乎要贴上来,不住地盘问阿布的师承。
关祖冷哼一声,但也不再言语。
“好!精彩!”蒋天生哈哈大笑,目光意有所指地扫向东星那边“陆小姐的朋友,都是高人啊!”
观众席此刻终于炸开了锅,咒骂与哀嚎四起,不少赌票被扔到了只剩下一具尸体的擂台上。
骆驼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笑面虎再也挤不出半点笑容,乌鸦歪斜地靠着椅背,指间的烟蒂被碾得吱呀作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狠辣与杀意。
骆驼深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浓白的烟雾,隔着烟雾,他阴鸷的目光锁定蒋天生,声音不大,却带着一派龙头的威压,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蒋生,擂台切磋,江湖规矩讲究的是点到即止。你的朋友……身手是好的,但这下手,是不是过了点?”
笑面虎在一旁阴恻恻地添油加醋:“是啊,蒋生,大家求财不求气,何必闹出人命呢?”
蒋天生何等人物,岂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他脸上笑容未减,反而更显从容,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一摊,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讶异:“骆哥,你这话我可要说道说道了。上台之前,白纸黑字签下的生死状,墨迹还没干呢!那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拳脚无眼,生死各安天命!这,是不是规矩?!”
骆驼被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当然记得生死状,只是没想到蒋天生会拿这个说事,毕竟很多东西其实私下早已约定俗成。
他深吸了口,大脑不停转动着得失,无上不是他的人而且对他非常不尊重,大庭广众之下都敢和他这个龙头呛声,比乌鸦还嚣张。
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反正水灵也早就厌恶了这个觊觎自己的大徒弟,若不是还缺狗用,恐怕她自己都想清理门户了。
“呵呵呵……” 一阵略显尖细的干笑声忽然从另一侧的卡座上响起,众人看去却是“洪泰”的坐馆——陈眉。
“蒋生这话,在理,生死状嘛,签了就要认。”陈眉慢悠悠地开口,貌似公允地肯定了蒋天生一句,但话锋随即一转“不过嘛,骆驼哥心疼手下,也是人之常情。一条人命啊,可不是擂台上打死只沙包那么简单。”
他这话,看似两边都不得罪,实则轻轻一脚,又把东星刚刚被压下去的火气给撩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