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的街尾,一家新开的酒楼门口挂起了崭新的招牌——“好运来”。
白玖玖站在门口,仰头看着那三个字,嘴角忍不住上扬。招牌是昨天才挂上去的,木料还散发着松脂的清香。
他们这些天把铺子收拾得差不多了,桌椅板凳都是新打的,虽然简单,但干净整洁。厨房里该有的家什也都齐全了,就等着开张。
“对了,殿下呢?”白玖玖问。
“殿下说今天要出宫一趟,办点事。”林风合上账本,“他让咱们先把开业的准备做好。”
白玖玖点点头,撸起袖子:“那咱们开始吧!”
白玖玖的计划是先推出市面上没有炸鸡和秘制果酒，以打响自己的名号。而且这两样原材料简单，容易做。等以后人手多了，她再培养厨子接手，再开发新菜。白玖玖从小就贪嘴，别的不说，提起美食，她的心里可有一大堆美食食谱。
她走进厨房,从竹篮里拿出一只肥嫩的鸡。这是昨天林风从市集上买回来的,养得正好。白玖玖熟练地处理干净,切成均匀的块状,然后调配秘制的腌料。
姜蒜切末,加入酱油、料酒、还有她特意准备的几味香料。这些香料是她从青丘山带出来的,人间难得一见。
“小白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福禄凑过来,好奇地看着。
“炸鸡。”白玖玖一边腌制一边说,“保证你们从来没吃过这个味儿。”
腌好的鸡块裹上一层薄薄的面粉,下油锅炸至金黄。滋滋的声音响起,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福禄使劲嗅了嗅鼻子:“好香啊!”
“这才哪到哪儿,”白玖玖笑着说,“等会儿还有烤鸡呢。”
她又拿出一只整鸡,抹上特制的酱料,送进炭火炉里慢慢烤。炭火的温度恰到好处,鸡皮渐渐泛起诱人的焦黄色,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还有这个,”白玖玖从角落里搬出一个陶罐,“我酿的果酒,试试看。”
林风接过酒杯,抿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这酒……甜中带香,后劲却不小。”
“那当然,”白玖玖得意地说,“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
炸鸡出锅了,金黄酥脆的外皮在阳光下泛着油光。白玖玖装了一大盘,端到门口的桌子上。
香气顺着街道飘散开来。
不一会儿,就有路人停下脚步,朝这边张望。
“这是什么味儿?”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停下来,使劲嗅着鼻子。
“炸鸡啊,”白玖玖笑眯眯地走过去,“大叔要不要尝尝?今天开业,可以免费试吃。”
小贩犹豫了一下:“真的免费?”
“当然,”白玖玖递过去一块,“尝尝看,保证你没吃过这个味儿。”
小贩接过来咬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圆了:“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酥脆的外皮咬开,里面的鸡肉鲜嫩多汁,香料的味道恰到好处,既不会太重,又让人回味无穷。
“好吃吧?”白玖玖笑着问。
“好吃!太好吃了!”小贩连连点头,“姑娘,这炸鸡怎么卖?”
“一只鸡切八块,二十文钱。”
“便宜!”小贩立刻掏出钱袋,“给我来一份!”
白玖玖接过钱,趁着包装的工夫,悄悄伸出手指,一缕看不见的妖气飘进小贩的钱袋里。她吸走了一丝霉运,同时注入了一点好运气。
小贩提着炸鸡高高兴兴地走了。没走几步,他突然弯腰捡起什么东西。
“哎呀!是银子!”小贩惊喜地叫起来,“我今天运气真好!”
周围的路人都看了过来。
“那家新开的酒楼叫什么来着?”
“好运来!”
“名字取得好啊,那小贩刚吃了他们家的东西,就捡到银子了。”
“走走走,咱们也去看看。”
白玖玖站在门口,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朝这边走来,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姑娘,听说你们家的炸鸡好吃?”
“您尝尝就知道了,”白玖玖热情地招呼,“里面请。”
男人进了店,点了一份炸鸡和一壶果酒。他咬了一口炸鸡,眼睛立刻亮了:“这味道……绝了!”
“您喜欢就好,”白玖玖给他倒上酒,“这果酒也是我们的招牌,您试试。”
男人喝了一口,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好酒!这酒喝着舒坦,不上头。”
白玖玖趁他不注意,又悄悄调整了一下他的气运。她能感觉到这人最近诸事不顺,霉运缠身。她吸走一些,留下好运。
男人吃完结账离开时,脸上的愁容都散了不少。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脑袋:“对了!我差点忘了今天要去见那个客户!要是错过了,这单生意就黄了。”
他匆匆离开,心里却觉得今天格外顺利。
接下来的客人越来越多。有挑夫,有商贩,也有穿着讲究的富家公子。白玖玖来者不拒,笑脸相迎。
“姑娘,你这炸鸡真是一绝!”一个胖胖的掌柜啃着鸡腿,满嘴流油,“我在京城吃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吃到这么香的鸡。”
“您喜欢就好,”白玖玖给他添酒,“下次带朋友一起来。”
“那必须的!”胖掌柜拍着胸脯,“我明天就带我那帮兄弟过来。”
白玖玖看着他心满意足地离开,又悄悄给他消了点霉运。
到了傍晚,店里的桌子都坐满了。福禄和林风忙得脚不沾地,白玖玖在厨房里不停地炸鸡、调酒。
“小白姑娘,咱们的鸡快不够了!”福禄跑进厨房,满头大汗。
“我知道,”白玖玖擦了擦额头的汗,“你去市集上再买十只回来,要新鸡，别买老鸡。”
“好嘞!”福禄转身就跑。
白玖玖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炸鸡走出厨房,突然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
那人戴着斗笠,低着头,看不清脸。但白玖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夜霖珏。
她心里一跳,装作没看见,继续给其他客人上菜。
夜霖珏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店里的一切。他看见白玖玖在客人之间穿梭,笑容明媚,说话利落。她给这个客人添酒,跟那个客人聊天,每个人都被她哄得高高兴兴。
这和在宫里那个小心翼翼的宫女完全不同。
她本该是这样的。活泼,机灵,眼睛里有光。
夜霖珏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客官,您要点什么?”白玖玖走过来,明知故问。
“来份炸鸡,一壶酒。”夜霖珏压低声音。
“好嘞!”白玖玖转身去拿。
她端着炸鸡和酒回来,放在桌上时,悄悄说了一句:“殿下怎么来了?”
“来看看。”夜霖珏拿起一块炸鸡,咬了一口。
酥脆,鲜嫩,香气四溢。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吃。
“味道不错。”他淡淡地说。
白玖玖眼睛一亮:“真的?那您多吃点。”
白玖玖转身离开,夜霖珏看着她的背影,端起酒杯慢慢喝了一口。
果酒入口甘甜,带着淡淡的果香。喝下去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他又看向店里的其他客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吃得满足,聊得开心。这种氛围,是他在宫里从未感受过的。
夜霖珏突然意识到,白玖玖不只是在做生意。她在给每个人带来快乐。
他的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是怜惜,不是感激,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