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玖盯着对面茶楼二楼的人影,那人站在窗边,身形修长,似乎一直在观察着好运来。她眯起眼睛想看清对方的脸,但光线太暗,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玖儿,看什么呢?”福禄走过来。
“没什么。”白玖玖收回视线,“时候不早了,咱们关门吧。”
第二天一早,店里又是热闹非凡。昨天闹事的事非但没有影响生意,反而让好运来的名声传得更响。不少人慕名而来,都想尝尝那传说中能带来好运的炸鸡和果酒。
白玖玖在后厨忙活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五皇子驾到!”刘大的声音里透着紧张。
白玖玖手里的酒壶差点掉在地上。她擦了擦手,快步走出厨房。
店里的客人都站了起来,齐刷刷地朝门口行礼。夜梓衍一袭月白长袍,腰间系着玉带,手里摇着把折扇,笑容温和地走进来。
“都坐,都坐,不必多礼。”他摆摆手,目光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白玖玖身上。
白玖玖连忙上前行礼:“见过五皇子。”
“白姑娘，原来你就是好运来的掌柜?”夜梓衍打量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白玖玖低着头,“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无妨。”夜梓衍收起扇子,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听说你们这里的炸鸡和果酒一绝,今日特来品尝。”
“民女这就让人准备。”白玖玖转身往后厨走,心里却在打鼓。
五皇子怎么会来这里?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吩咐王师傅做最好的炸鸡,自己则亲自调了一壶果酒。托盘端出去时,她的手心全是汗。
“殿下请慢用。”白玖玖把炸鸡和酒放在桌上。
夜梓衍拿起一块炸鸡,咬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这味道……当真妙极。外酥里嫩,香料调得恰到好处,既不夺鸡肉本味,又别有风味。”
他又倒了杯果酒,浅尝一口:“这酒也是,入口甘甜,回味悠长,却不会醉人。”
白玖玖松了口气:“殿下喜欢就好。”
“坐。”夜梓衍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陪本王说说话。”
白玖玖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的客人。大家都在偷偷张望这边,窃窃私语。
“殿下,这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夜梓衍笑道,“本王就是想和掌柜聊聊这做菜的门道,难道还有人敢说三道四?”
白玖玖只好坐下。
“这炸鸡的做法,可是你家祖传的?”夜梓衍问。
“算是吧。”白玖玖含糊其辞,“民女自小便爱琢磨吃食,这炸鸡也是试了许多次才做成的。”
“那腌料里用了什么香料?本王吃出了桂皮和八角,还有别的吗?”
白玖玖心里暗暗佩服,这位五皇子的舌头倒是灵敏:“殿下慧眼,确实用了桂皮和八角,至于其他的……恕民女不能透露,这可是咱们店的秘方。”
“哈哈,有意思。”夜梓衍笑出声,“本王倒不是要套你的方子,只是好奇罢了。你小小年纪,能把酒楼经营得如此红火,着实难得。”
“殿下过奖了,民女不过是运气好。”
“运气?”夜梓衍摇头,“运气或许能帮你开张,却不能帮你留住客人。本王刚才观察了一下,你这店里的客人,吃得开心,走时还念念不忘。这可不是运气能做到的。”
白玖玖抬起头,对上夜梓衍温和的目光。他的眼神清澈,没有半点算计,只是单纯的欣赏和好奇。
“民女只是想让客人吃得满意,仅此而已。”她说。
“这话说得好。”夜梓衍又喝了口酒,“这果酒也是你酿的?”
“是。”
“用的什么果子?”
“桃子、梨子,还有山楂。”白玖玖说,“不同的果子有不同的味道,混在一起反而更醇厚。”
“妙啊。”夜梓衍赞道,“本王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酿法。一般的果酒都是单一果子酿制,你这混酿的法子,倒是别出心裁。”
两人越聊越投机。夜梓衍问起店里的经营,白玖玖便拣能说的说了些。她说得巧妙,既不失礼,又不会透露太多。
“你这丫头,倒是机灵。”夜梓衍笑着摇头,“怪不得能把店开得这么好。”
白玖玖低下头,脸上微微泛红。这位五皇子确实很会说话,让人听着舒服,又不会觉得是在敷衍。
“对了,”夜梓衍忽然问,“你这店名叫好运来,可有什么讲究?”
“就是图个吉利。”白玖玖说,“希望来吃饭的客人都能交好运。”
“那本王今日来了,是不是也能交好运?”夜梓衍笑眯眯地看着她。
“那是自然。”白玖玖也笑了,“殿下这般尊贵,本就是天之骄子,自然事事顺遂。”
“你这小嘴真甜。”夜梓衍站起身,“今日多有叨扰,这是银子,不必找了。”
他放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开。白玖玖送他到门口,看着他上了马车,这才松了口气。
刚送走五皇子，夜霖珏就来了。
“殿下?”白玖玖惊讶,“您怎么来了?”
夜霖珏摘下斗笠,脸色不太好看:“五皇子来过?”
“是,刚走。”白玖玖说,“殿下是怎么……”
“林风告诉我的。”夜霖珏打断她,“他和你说了什么?”
白玖玖愣了一下,回忆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夸了夸咱们店的炸鸡和果酒,问了些做法。”
“就这些?”
“就这些啊。”白玖玖有些摸不着头脑,“殿下怎么了?是不是五皇子来这里不妥?”
夜霖珏沉默片刻,转过身:“没什么。”
他的声音比平时冷了些,背影看起来也有些僵硬。
白玖玖走上前:“殿下,您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那您怎么……”
“我说没有就没有。”夜霖珏打断她,语气有些急躁。
白玖玖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话。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夜霖珏这副模样。
这位七皇子,今天是怎么了?
她摇摇头,转身回到店里。客人还在等着,她可没时间琢磨别人的心思。
夜幕降临,好运来终于关了门。白玖玖坐在柜台后面算账,福禄端着茶走过来。
“玖儿,今天咱们赚了不少啊。”
“嗯。”白玖玖点点头,“多亏了五皇子来捧场,后面来的客人更多了。”
“说起五皇子,”福禄压低声音,“我怎么觉得咱们殿下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也觉得。”白玖玖皱眉,“他是不是担心五皇子会给咱们招来麻烦?”
“有可能。”福禄想了想,“不过我总觉得……好像不只是这个原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
福禄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福禄爷爷,你有话就说。”
“我就是觉得,殿下今天看起来像是……”福禄顿了顿,“像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