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冲出了废丹房，直到远离了那令人作呕的气味，被外面清冷的空气一激，才猛地停下脚步，扶着膝盖大口喘息。
他的心还在砰砰狂跳，不仅仅是因为废丹房的毒气，更是因为叶凡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举动、突破时爆发出的灵力波动，以及那股转瞬即逝却令他心悸的吞噬气息。
炼气二层！他看得真真切切，感受得明明白白！
这怎么可能？一个道基崩碎、被所有人判了死刑的废人，竟然在满是丹毒的废丹房里，用了不到半天时间，不仅活蹦乱跳，还突破了？！而且，那灵力给人的感觉……带着一种隐而不发的凶悍，绝非寻常！
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还是……他真的找到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甚至有些邪门的秘法？
王胖子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脑子里飞速盘算。他出身商贾之家，自幼耳濡目染的就是投资与回报。他坚信自己的眼光，刚才叶凡掏出灵石时那视钱财如粪土的眼神，突破时那股锐不可当的气势，以及那令人不安的吞噬感，绝不是一个疯子或将死之人能有的。
“赌了！”王富贵一咬牙，胖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按部就班，他这辈子可能也就是个外门底层。想要出头，就必须抓住那一丝看似不可能、甚至有些危险的机会！富贵险中求！
他整理了一下因为奔跑而略显凌乱的华贵道袍，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然后快步朝着执事堂走去。
执事堂里，之前那个嘲讽叶凡的弟子正悠闲地喝着灵茶，看到王富贵进来，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王胖子？什么事？又来打听什么赚小钱的门路？”
王富贵脸上堆起惯有的憨厚笑容，将任务契约递了上去：“李师兄，我是来交任务的，废丹房清理完毕。”
“噗——”
那李师兄一口灵茶直接喷了出来，呛得连连咳嗽，他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你说什么？清理完了？谁清理的？难道是叶凡那个废物？他还没死在里面？”
“李师兄说笑了。”王富贵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强硬，“叶师兄神通广大，区区废丹房自然不在话下。任务已完成，还请师兄按契约支付报酬，五十下品灵石。”
李师兄狐疑地打量着王富贵，又看了看那份契约，上面确实有叶凡的血手印和执事堂的印记，做不得假。他实在无法想象叶凡是怎么做到的，但规矩就是规矩。
他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取出五十块下品灵石，丢在柜台上：“拿去！告诉叶凡，算他走狗屎运！不过三天后的一百万，我看他怎么凑！”
王富贵麻利地收起灵石，笑容可掬：“多谢李师兄关心，叶师兄自有分寸。”说完，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看着王胖子离开的背影，李师兄眉头紧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叶凡，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难道真有什么奇遇？他摇摇头，甩开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一个道基破碎的废物，奇遇又能如何？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
废丹房外，叶凡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借助刚刚突破的余韵，仔细体会着炼气二层的力量，以及《九逆吞天诀》带来的变化。他能感觉到，丹田内的吞噬漩涡更加稳定，对灵力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那丝吞噬意蕴虽然微弱，却如同潜藏的凶兽，让他对周遭灵气的流动都敏锐了一丝。
同时，他也默默承受着体内残留的丹毒带来的细微刺痛。系统转化修为，《九逆吞天诀》消化丹毒，但这个过程并非毫无代价。这也提醒他，这种“嗑毒药”式的升级，不能作为常态，必须尽快找到更稳定、更高效的灵石来源。
这时，王富贵去而复返，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将一个小布袋双手奉上：“叶师兄，任务报酬，五十灵石，一分不少！”
叶凡接过布袋，神识一扫，确认无误，点了点头。他没有立刻“消费”，而是看向王富贵，淡淡道：“你似乎，比我还高兴？”
王富贵搓着手，胖脸上露出谄媚而又不失精明的笑容：“师兄明鉴！小弟是为师兄高兴，也是为自己高兴！师兄能在绝境中寻得如此……独特的修炼法门，逆势突破，堪称奇迹！小弟不才，愿追随师兄左右，效犬马之劳！”
叶凡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他知道这胖子是看中了自己的“潜力”来投资，但这种各取所需的关系，反而更稳固。
“追随我？”叶凡轻笑一声，掂了掂手中的灵石袋，“我现在可是宗门头号负翁，债台高筑，跟着我，说不定明天就要一起被打入黑风洞。”
“嘿嘿，师兄说笑了。”王富贵小眼睛精光闪烁，“若是之前的师兄，小弟自然不敢靠近。但现在的师兄，眼神里有光，那是饿狼看见猎物的光！不，比那更可怕……是潜龙欲图吞天之光！三亿五千万灵石固然是天文数字，但小弟相信，对师兄而言，未必就是绝路！小弟别的不行，跑腿办事、打听消息、经营算计，还算有点心得。师兄需要一个能处理杂务、打理‘俗事’的人，而小弟，需要一个能带我见识更广阔天地、挣脱这平庸命运的明主！”
这番话说的坦率而直接，将自己的目的和能力都和盘托出，甚至隐约点出了他对叶凡身上那股“吞噬”气息的感知与畏惧下的选择。
叶凡沉吟片刻。他确实需要帮手，一个熟悉宗门规则、有一定人脉和商业头脑，并且足够精明的帮手。王富贵，目前来看是最合适的人选。《九逆吞天诀》的修炼离不开海量资源，他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
“好。”叶凡终于点头，他目光锐利地看着王富贵，“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这五十灵石，算你入股的第一笔资金。”
“入股？”王富贵一愣，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有些不解。
“就是合伙做生意的意思。”叶凡解释道，“你出力和部分资源，我出……方向和核心资本。赚了钱，按贡献分红。但有一点，我的事情，我的修炼之法，你看到什么，猜到什么，都必须烂在肚子里。否则……”叶凡没有说下去，但眼神中那丝属于《九逆吞天诀》的冰冷与霸道，让王胖子瞬间打了个寒颤。
“明白！师兄放心！我王富贵对心魔起誓，今日所见所闻，绝不对第三人提及！一切以师兄马首是瞻！”王富贵立刻肃容发誓，态度无比郑重。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艘既危险又充满机遇的贼船。
“很好。”叶凡神色稍缓，“我们现在本金只有五十灵石，目标是三天内，赚到至少一百万，渡过眼前的危机。你有什么想法？”
王富贵闻言，也冷静下来，胖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五十灵石变一百万，这在正常情况下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沉吟道：“常规任务、猎杀妖兽、倒卖材料，都太慢。除非……我们能找到一种成本极低，但利润极高，并且能快速变现的东西。”
“比如？”叶凡引导道。
“比如……丹药！”王富贵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低阶丹药利润薄，但如果我们能弄到一些效果奇特，或者能解决某些特定难题的‘偏方’丹药，或许能打开市场。只是，丹方难寻，而且炼制也需要成本和时间……”
丹药？叶凡心中一动。他有系统商城预览功能！但保不齐以后能直接买到超越这个时代的丹方或者成品药？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
忽然，他想到刚才在废丹房的经历。系统能转化废丹的能量，《九逆吞天诀》能消化丹毒，那是否能……“净化”或者“提纯”废丹？
这个念头一起，叶凡立刻在心中默问系统：“系统，结合《九逆吞天诀》，能否对废丹进行提纯，去除丹毒，保留有效成分？”
【可消耗灵石及少量修为点，驱动《九逆吞天诀》对指定物品进行‘基础吞噬净化’，净化效果与消耗及物品本身品质有关。提示：对复杂丹药进行彻底净化，消耗可能远超其本身价值。】
果然可以！虽然消耗可能很大，但这是一个思路！如果他能用极低的价格收购废丹，然后用系统配合吞天诀进行“低成本”净化，再以正常丹药的价格卖出……这其中的利润，将是恐怖的！而且，废丹的来源，眼前就有一个近乎无限的——废丹房！还能借此磨练《九逆吞天诀》的操控力！
不过，这个秘密绝不能暴露。净化过程必须绝对保密。
叶凡压下心中的激动，对王富贵说道：“丹药的思路不错。废丹房里的‘材料’还有很多，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想想办法。”
王胖子一愣，看向废丹房，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师兄，您还想进去？那里的丹毒……”
“丹毒的问题，我自有办法应对。”叶凡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你现在要做的，是去打听两件事。”
“师兄请吩咐！”
“第一，摸清楚外门有哪些弟子，是擅长炼丹但成功率不高，经常产生废丹的。想办法以最低的价格，长期收购他们的废丹。”
“第二，留意宗门内，或者山下坊市里，有没有什么急需解决但常规丹药效果不佳的‘小毛病’，比如某种顽固的皮肤瘙痒、修炼时轻微的灵气滞涩等等。范围越小、越偏门越好。”
王富贵虽然不明白叶凡收购废丹和打听这些小毛病有什么用，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应下：“是，师兄！我这就去办！”
他感觉叶凡的思路天马行空，完全摸不透，但正是这种神秘和背后隐约展现的可怕能力，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
看着王富贵匆匆离去的肥胖背影，叶凡摩挲着手中的五十灵石，眼神深邃。《九逆吞天诀》微微运转，感受着灵石中蕴含的能量，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在他心中滋长。
五十灵石启动资金，一个初步建立的班底，一部逆天功法。
接下来，就是验证他“变废为宝”计划，并利用《九逆吞天诀》的特性，疯狂积累第一桶金的时候了！
三天，一百万灵石？
他要让所有等着看他笑话的人，都惊掉下巴！他的吞天商途，于此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