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警车驶离狭窄的栖凤路,刚拐上相对开阔的辅路时,一辆原本停在路边的、没有牌照的破旧面包车,突然如同失控的野兽,猛地加速,狠狠地侧撞向,押送赵干的那辆警车!
“轰!!!”
巨大的撞击声在夜晚格外刺耳。警车被撞得原地打横,车门凹陷,玻璃碎裂!
“不好!”跟在后面的付豪车队立刻刹车,周铮和手下反应极快地冲下车。
那辆面包车撞完后,毫不停留,引擎发出怪异的咆哮声,试图倒车逃离现场!
“拦住它!”付豪厉声喝道,自己也推门下车。
现场一片混乱,警察们有的去查看,被撞警车同事和嫌疑人的情况,有的试图追击面包车。
周铮带着两人已经疾步冲上前,一人试图拉开车门,另一人则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战术笔,狠狠砸向面包车驾驶位的车窗!
“哐当!”车窗应声而碎。但就在这一瞬间,面包车司机,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竟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对准了冲上来的周铮!
“小心!”付豪瞳孔猛缩,大喝一声。
“砰!”一声沉闷的枪响。
千钧一发之际,周铮身侧的一名手下猛地将他推开,自己却闷哼一声,肩膀处瞬间飙出一股血花!
“有枪!”警察们也惊怒了,纷纷拔枪示警,“停车!再不停车开枪了!”
那面包车司机见事不可为,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对着被撞警车后座的方向,似乎是瞄准了里面的赵干,再次扣动扳机!
“砰!砰!”
两声枪响过后,面包车司机猛踩油门,撞开前面一辆试图阻挡的付氏车辆,疯狂逃窜而去。
几名警察立刻开车追击,现场留下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和血腥味。
付豪和周铮顾不上去追那辆面包车,第一时间冲到被撞的警车旁。
警察已经拉开车门,后座上的赵干,胸口赫然两个血洞,鲜血正汩汩涌出,他双眼圆睁,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血沫不断冒出,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灭口!对方竟然猖狂到在警方押送途中,直接动手灭口!
而被安排在另一辆警车上的林晓慧,透过车窗看到这一幕,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几乎晕厥过去。
“妈的!”饶是付豪见惯风浪,此刻也忍不住爆了粗口,脸色铁青。对方的手段之狠辣,行事之猖獗,远超他的预估!
周铮捂着受伤同伴的伤口,眼神里也满是后怕和愤怒:“老板,他们这是要死无对证!”
付豪看着赵干逐渐冰冷的尸体,眼神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
线索在这里,似乎又断了。
但他知道,对方越是疯狂,越是说明他们害怕了,接近真相了。
赵干死了,但林晓慧还活着。对方不惜当街开枪灭口,说明林晓慧知道的东西,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或者说,对方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王一瑶的电话,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凝重:
“一瑶,赵干死了,灭口。对方动了枪。”
电话那头,王一瑶倒吸一口凉气,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却异常坚定:“他们越是这样,越是证明我们找对了方向。付豪,你没事吧?”
“我没事。”付豪心中一暖,“林晓慧还活着,她是现在唯一的突破口。我会让警方加派人手,绝对保证她的安全。你那边怎么样?”
王一瑶看着电脑屏幕上,王倩刚刚发来的信息,眼神复杂:“我姐那边……有消息了。陆廷轩最近,和一位背景很深、常年待在国外的‘小叔’,联系频繁。”
陆廷轩的小叔?付豪眉头紧锁,这是一个之前,从未进入他们视野的人物。
“看来,藏在陆廷轩背后的,是条真正的大鱼。”付豪沉声道,“这边处理完,我马上回去。在我回来之前,你尽量不要单独行动。”
挂断电话,付豪看着眼前混乱的现场和赵干的尸体,眼神冰冷。
这场博弈,因为对手的疯狂和这突如其来的血腥,进入了更加白热化的阶段。
市公安局,特殊询问室内。
灯光惨白,照在林晓慧毫无血色的脸上。她双手捧着一杯热水,却依旧抖得厉害,水不断从杯沿溅出。
对面坐着付豪、王一瑶,以及一位经验丰富的女警官。
周铮则在隔壁监控室,通过单向玻璃观察,肩膀受伤的同伴已被紧急送医,无生命危险。
赵干被当街枪杀的场景,显然彻底击溃了这个女人的心理防线。
她不再是那个在“瑶光”门口,撒泼打滚的悍妇,而是一只受惊过度、瑟瑟发抖的兔子。
“林晓慧,”女警官声音尽量放得平和,“你把你知道的,关于赵干,以及指使你们的人,所有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说!我什么都说!”林晓慧猛地抬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是赵干找上我的!大概半个月前,他通过我一个远房表弟联系到我,说有个赚钱的‘好活儿’,演一场戏就能拿五万块!”
“演戏?演什么戏?”王一瑶追问。
“就是……就是假装家里老人用了‘瑶光’的药膏出了问题,去店里闹……”
林晓慧声音越来越小,不敢看王一瑶的眼睛,“他说事成之后还有五万……我,我弟弟赌债逼得紧,我一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指使赵干的是谁?”付豪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我……我不知道具体是谁……”林晓慧慌忙摇头,“赵干嘴很严,只说是‘上面的大老板’,能量很大,让我们只管按吩咐做事,保证没事,还能拿到钱。”
“那你怎么会和赵干躲到城西那里?”女警官问。
“是赵干突然联系我,说情况有变,让我立刻从医院溜出来,跟他去个地方避避风头。他说……他说付总你们查得太紧,可能很快会找到我们,到时候就完了。”林晓慧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依旧后怕,“他还说,只要躲过这几天,‘上面’会安排我们离开国内……”
“他有没有提过,‘上面’的人,有什么特征?或者,他联系‘上面’的方式?”王一瑶捕捉到关键点。
林晓慧努力回想,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一次……就一次,我偷偷听到赵干在楼道里打电话,语气特别恭敬,好像喊了一声……‘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