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和“夜枭”立刻停下脚步，屏息凝神。
除了水声，并无异响。
“确定？”“夜枭”沉声问。
“感觉……很模糊，但一直在，”付豪揉了揉太阳穴，连续使用直觉让他精神有些疲惫，“像……像水里的影子。”
“可能是这里的特殊环境让你太紧张了，”“清道夫”分析道。
“也可能是‘阎王’留下的某种，我们还没发现的监控设备，保持警惕，继续前进。”
付豪也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前行。
地下河时而宽阔，时而狭窄，有时需要他们半蹲着甚至匍匐前进，冰冷的河水浸透了全身，体力消耗极大。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了轰隆的水声。
“有瀑布？或者落差？”“清道夫”精神一振，“加快速度！”
水声越来越大，空气也明显流动加剧。
终于，他们拐过一个弯，眼前出现了一个，断崖式的落差，地下河水在这里形成一个不大的瀑布，坠入下方一个更深更广的地下湖中。
瀑布的水流不算特别湍急，但落差也有三四米。
“怎么办？跳下去？”付豪看着下面黑漆漆的水面，心里有点发怵，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下面有什么。
“只能下去，”“清道夫”观察着地形，“原路返回就是自投罗网。这高度没问题，注意入水姿势。”
就在这时，付豪那股被窥视的感觉，骤然变得强烈起来！源头……就在水下！
“等等！水里！水里有东西！”付豪惊骇地指向瀑布下方的深潭。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原本平静的水面下，几道模糊的黑影如同鬼魅般迅速上浮！
它们动作迅捷，悄无声息，带着一种非人的协调感！
“后退！”“夜枭”低吼，瞬间举枪！
但那几道黑影的速度更快！它们猛地蹿出水面！
借着“清道夫”战术手电扫过的光束，付豪看得头皮发麻——那根本不是人！
那是几条通体覆盖着暗色哑光装甲、形态介于机械犬和水下推进器之间的造物！
它们没有头部，只有多个闪烁着红光的传感器和前端尖锐的、如同钻头或抓捕钳的装置！
“是‘阎王’的水下无人机！”
“清道夫”瞬间识别出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小心它们的电击刺和缠绕索！”
“哒哒哒！”
“夜枭”已经开火！子弹打在这些机械造物身上，溅起一串火花，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但似乎无法造成致命伤害！它们的装甲很厚！
其中一条机械猎犬，猛地从水中跃起，前端弹射出带着幽蓝电弧的尖刺，直扑付豪面门！
“我靠！”付豪吓得一个趔趄，几乎是凭着本能向旁边翻滚！
电击刺擦着他的肩膀掠过，打在岩石上，爆开一簇电火花，空气里弥漫开一股臭氧的味道！
“清道夫”眼疾手快，侧身一记精准的点射，打中了那条机械猎犬的传感器集群！
那玩意儿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翻滚着掉回了水里，但很快又调整姿态，再次上浮！
“妈的，皮真厚！”
“夜枭”换上了穿甲弹夹，火力猛增，终于将一条试图靠近的机械猎犬，打成了冒烟的废铁。
但水下的黑影不止这三个！更多的机械猎犬正在上浮！
它们配合默契，有的正面吸引火力，有的则试图从侧面甚至水下发动攻击！
“不能恋战！跳！”“清道夫”当机立断，一边持续射击压制，一边对着付豪和“夜枭”喊道！
付豪看着下面那些，不断冒出来的机械怪物，又看了看瀑布，一咬牙：“拼了！”
他助跑两步，猛地向着瀑布下方跃去！人在空中，他还能听到上方，传来的激烈枪声和机械猎犬独特的嗡鸣！
“噗通！”
冰冷的湖水瞬间将他包裹，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往下沉了好几米。
他拼命踩水，浮出水面，抹了把脸，急忙看向四周。
“夜枭”和“清道夫”也紧跟着跳了下来，落在他不远处。
“快！往岸边游！”“清道夫”指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岩石湖岸喊道。
然而，那些水下的机械猎犬，显然不想放过他们！
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迅速围拢过来！它们在水中的速度比在陆地上更快！
付豪拼命划水，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一条机械猎犬，悄无声息地从他侧下方逼近，前端弹出的不再是电击刺，而是带着倒钩的金属缆绳，直奔他的脚踝！
完了！要被拖下去了！
付豪心中一片冰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轰！”
一枚小型榴弹或者说爆破装置，从他们侧上方的某个洞穴壁隙中射出，精准地落在付豪和那条机械猎犬之间！
水花冲天而起！爆炸的冲击波将付豪推向岸边，也将那条机械猎犬炸得零件四散！
又是那个神秘狙击手？！不，这次是爆破！他（她）到底在哪？！
“别愣着！快游！”“夜枭”一把捞起，被炸得晕头转向的付豪，奋力向岸边游去。“清道夫”则边游边回身射击，阻挡其他追上来的机械猎犬。
接连的爆炸声和枪声，似乎干扰了这些机械造物的协同，它们的动作出现了一丝混乱。
三人终于狼狈不堪地爬上了湿滑的湖岸，瘫在岩石上大口喘气，如同离水的鱼。
付豪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冷，累，后怕，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
他看了一眼依旧漆黑深邃的湖面，那些机械猎犬似乎没有继续追上岸，只是在附近水域徘徊，红色的传感器光芒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是一双双不甘的眼睛。
“刚才……又是那个……神秘人？”付豪喘着粗气问。
“清道夫”坐起身，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岩壁和高处：“嗯，而且提供了重火力支援。对方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是敌是友？”“夜枭”检查着所剩不多的弹药，眉头紧锁。
“目前看是友，但目的不明。”
“清道夫”站起身，“这里也不安全，那些铁疙瘩可能还有后手，或者会引来地面的追兵，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付豪挣扎着爬起来，拧着湿透的衣服，冷得直哆嗦。
他的直觉依然在报警，但不再是针对水下，而是……指向了他们侧上方，那个刚刚射出爆破物的岩壁方向。
“他……或者说她，好像就在那边，”
付豪指着那个方向的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感觉……没有恶意，甚至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