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锁定!南太平洋,尼莫点!
临时基地像是一台被注入超纯燃料的引擎,以前所未有的功率轰鸣起来。
“联系‘远望七号’海洋综合测量船!他们正在南太平洋执行任务,距离目标区域最近!”
龙局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命令他们改变航向,全速前往目标坐标!启动所有深水探测设备!”
“通知战略支援部队,申请‘海龙III号’无人深潜器紧急调拨,空运至最近港口!”
“气象组,我要目标区域未来72小时的海况预报,精确到浪高和洋流变化!”
“地质分析组,调取所有关于尼莫点海床的,地质构造资料,特别是任何异常隆起、裂缝或者热液活动记录!”
一条条指令如同精准射出的箭矢,各部门人员应声而动,键盘敲击声、通讯呼叫声、仪器启动声混杂在一起,汇成了一曲紧张而高效的备战交响乐。
付念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终于把指针拨到了离父亲最近的那个刻度!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焦虑和一种近乎窒息的责任感。
那可是尼莫点!海洋难抵极!平均深度超过四千米,水压能瞬间把坦克压成铁饼!
父亲真的在那里?在那种极端环境下,他是如何生存的?或者说……他留下的,究竟是什么?
“小子,别愣着!”山猫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力道不小,差点把他拍一跟头,“你爹给你留了‘作业’,这临门一脚了,你得支棱起来!”
她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基地禁烟),含糊不清地说:“深海探测不是你敲敲键盘就完事的,设备参数、信号过滤、能量签名识别模式……都得根据现场情况调整,这活儿非你莫属。”
付念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山猫说得对,现在还不是激动的时候。
他迅速坐到主控台前,双手在触摸屏上飞快滑动,调出“海龙III号”深潜器的控制界面和传感器参数列表。
“我需要‘海龙III号’的所有传感器最高权限,尤其是高精度水听器阵列,和低频电磁场探测器。”付念豪头也不抬地对旁边的技术主管说。
“我要重新编写信号采集和预处理算法,确保能在那鬼地方的海底噪音里,把我爸的‘声音’干干净净地揪出来!”
“权限已经给你了,小子。”技术主管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此刻却对着付念豪点了点头,“整个基地的资源,随你调用。”
付念豪不再废话,眼神锐利,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舞动如飞,一行行代码如同拥有生命般流淌而出。
他大脑飞速运转,结合父亲笔记里,关于深海能量传导的推测,以及刚刚建立的全球能量网络模型,不断优化着探测方案。
“注意水压对信号传播路径的扭曲效应……补偿算法要用贝叶斯优化模型……”
“低频电磁场探测,重点扫描7.83赫兹附近的频段,但要注意避开已知的,地磁脉动干扰……”
“水听器阵列设置成自适应波束成形模式,优先捕捉‘双螺旋’谐波特征……”
他一边编写,一边喃喃自语,完全沉浸在了技术的世界里。
周围嘈杂的环境似乎都离他远去,屏幕上跳跃的代码和参数就是他通往父亲的唯一路径。
山猫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眼神里少了几分戏谑,多了些欣赏。
这小子,平时看着有点轴,但一碰到跟他爹相关的事儿,那专注度和爆发力,确实有点他老子的风范。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通讯监听的技术员突然抬起头,脸色有些古怪:“龙局,收到‘远望七号’的初步回复。他们……他们好像已经检测到目标区域存在异常。”
“什么?”龙局眉头一皱,“说具体点!”
“就在我们联系他们前大约一小时,他们的船载宽频带水文监测系统,记录到一次来自目标坐标方向的、极其微弱的低频声波脉冲,持续时间约3秒,特征……无法识别,但能量级远超寻常海洋生物或地质活动。”
技术员顿了顿,补充道:“船长报告,当时有几名船员表示,在脉冲发生时,出现了短暂的恶心和方向感迷失。”
又是类似的生理反应!和智利矿坑、格陵兰冰川那些案例如出一辙!
付念豪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一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是‘心跳’!是我爸那个能量网络的‘心跳’!或者说……是某种周期性的‘自检’或‘信号广播’!”
他立刻转向分析组:“能分析出那声波脉冲的详细频谱吗?和我们的签名库进行快速比对!”
“数据传过来了!正在分析……”分析员紧张地操作着。
几秒钟后,结果出炉。
“匹配度65%!核心频率吻合,但谐波结构不完整,像是……信号在长距离传输中严重衰减和失真了!”
65%!虽然不高,但在四千多米深的海底,经过如此长距离的传播,还能保留核心特征,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佐证!
“信号源就在那里!而且……它是‘活’的!”付念豪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希望不再是地图上的一个点,而是变成了一个确实存在的、会发出“声音”的目标!
“远望七号全速前进!预计抵达目标外围海域,还需要18小时!”通讯频道传来最新消息。
“海龙III号预计24小时后抵达并布放!”
时间,一下子变得无比珍贵而又煎熬。
与此同时,山杏终于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镇上。
她头发凌乱,衣袖破损,手腕红肿,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苍白。
这副模样引得镇上几个早起摆摊的人纷纷侧目。
山杏顾不上别人的目光,一头扎进了镇上唯一那家小药铺。
“王……王大夫,给俺抓点治咳嗽的药,厉害点的,俺阿爷咳得不行了。”山杏喘着的?跟人打架了?”
山杏低着头,抿着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