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亮的事我都打算放弃跟了,我猜想他估计逃到国外去了。
没想到前几天我去参加一个展览,碰巧遇到一个摄像师朋友。”
肖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顾宁没有接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跟我分享自己拍摄的照片和视频。
没想到的是,在一组视风景视频里,我发现了端倪。
我前天开车去视频里的地方暗访。
还真的发现了一些事情,我怀疑钟亮被人绑架了。”
肖科说完。
顾宁在心里消化了几秒才缓过神来。
什么叫绑架?
钟亮不是持刀伤人后逃走了吗?
谁会绑架他?
一个个疑问在顾宁心中盘绕。
她抬眼朝客厅处扫了一圈。
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
但顾宁还是怕被人听见。
所以她没有提及钟亮这个名字,她只问了三个字。
“怎么说?”
肖科秒懂。
说话的声音也跟着小起来。
生怕被人听见。
“宁姐,我马上发你一个视频。
你看看视频中的人是不是钟亮?
还有这件事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起。
如果钟亮被人绑架,那这件事就得换一个思路去想了。
有时,眼见未必是真,你觉得呢?”
闻言。
顾宁身子猛地一颤。
她记得向阳也说过类似的话。
“行,你发我吧!”
顾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就像在接听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电话。
挂了电话,肖科的信息就发来了。
尽管手机有防窥探模式。
但在打开肖科发来的视频前,顾宁眼角余光还是朝四处看了一眼。
确定周围没有人后,这才打开了视频。
视频开头是一片草木长得特别茂盛,一眼望不到边的山林。
远处是郁郁葱葱的山,全是一片绿。
庆市的山很多,但顾宁还是一眼认出了这座山——孤狼山。
孤狼山中的树木密集,连阳光都难以完全渗透。
传说孤狼山上有很多猛兽,特别是野狼很多。
不仅如此。
山间还有致命的沼气。
早前有很多胆子大的年轻人想要征服孤狼山。
可那些人不是被野兽啃咬得只剩残渣,就是被沼气迷失心智失足坠崖。
最后尸骨无存。
十年前,有人组团想要去征服孤狼山。
那些人不听劝阻,执意进入山林。
他们备足了一切野外求生的物品,也做好了被野兽攻击的防御药。
可他们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孤狼山的凶险。
去了十人。
六人于沼气之下。
三人被野兽啃食。
唯一活着的人,从孤狼山出来,他手里拿着被野兽没啃完的同伴断肢。
那人满身是伤,一出来就重伤昏迷。
等他醒来之后已经疯了。
听说他的疯病很厉害,发起病来,六亲不认。
家人没办法,最后只能把他送进疯人院。
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还让了各种媒体新闻。
顾宁记得她在电视里看见过这条新闻。
十年前,那个人才二十二岁。
从这件事后,孤狼山成了探险家的禁忌,没有任何人敢踏足。
那些爱好摄影的人,也只能架着相机远远地拍摄孤狼山的外貌。
隔着屏幕看孤狼山,顾宁都能感觉到那片浓绿的山影,透着让人胆寒的凶险。
收回思绪,顾宁继续浏览视频。
拍摄者的重心应该是孤狼山的山脚下一只老鹰。
老鹰站在树梢上,盯着地下面一处。
因为镜头太远,看不清地上有什么东西。
等老鹰展翅冲向地面又腾飞起来时,顾宁才发现老鹰嘴里叼了一条蛇。
想必老鹰站在树梢上一直在盯着自己的猎物……蛇。
视频跟着老鹰的动作而调整位置。
就在这时,顾宁看见了老鹰后面突然出现了两个男人。
那两个男人托着一个人。
顾宁立即暂停视频,往后退了几秒,将视频放大。
这一看,让她惊了一身冷汗。
被拖着的人正是钟亮。
尽管视频里三个人影的距离比较远,但一个人的轮廓还是能认出来。
钟亮穿的那件衣服顾宁见过,还有他脚上的鞋子,与顾雪是情侣鞋。
钟亮像是昏迷般,任由两人拖着。
顾宁点开视频,继续播放。
那两个陌生的男人长得很魁梧。
其中一人抱着钟亮的头。
另一个人抬起他的双脚。
然后将钟亮装进麻袋中。
而后。
其中一个高个男人把麻袋扛在肩上朝左边离开。
这时,视频跟着老鹰的移动而晃动起来。
最后视频里彻底没有了那两个男人的身影。
视频里的主角是老鹰和蛇。
估计拍摄者也没有注意到在视频的角落处还有三个人影的画面。
要是不熟悉钟亮的人,估计也不会发现视频的异样。
顾宁看完视频后,很肯定地给肖科回复了消息:
【是钟亮。】
息屏手机后,顾宁这才发现自己背后全是冷汗。
钟亮伤人的事,果然有猫腻。
如果钟亮是凶手,怎么会有人绑架他?
即使有人认出逃犯钟亮,难道不是把钟亮交给警方求赏金吗?
之所以警方那边一直没有钟亮的消息,原来他被绑架了。
顾宁想到这里。
她又不得不重新把钟亮与陈冬梅的事联系在一起。
有没有可能,钟亮当天的行为是受了某种药物的控制?
就像陈冬梅那样,上天台自焚然后坠楼而亡。
她的行为不受自己控制?
钟亮在伤人的时候也是受了药物控制?
据顾雪所说,钟亮在伤害她的时候,曾拿刀自残,而钟亮砍在顾雪身上的伤口,并没有多深。
如果钟亮真的是受药物控制。
可能在他伤人的时候,还保存最后一丝理智。
所以他的刀在朝田野与顾雪砍下去时留了余地。
一想到这种可能,顾宁只觉得遍地生寒。
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
楼上。
顾雪被管家带进房间后,说让她等着,夫人和小姐还在午睡,等会醒了就来。
顾雪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都三点多了,还在午睡,果然是豪门,不知道牛马的生活。
不过她面上不显,坐在房间里安静地等着。
这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房门推开。
顾雪抬眼望去。
当她看清门口站着的女人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是她!
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