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八日 天气:晴。
宜嫁娶、动土、进人口、入宅~
一张张毛笔书写的请帖发给村子里熟悉的邻居亲朋好友手中。
陈国庆就这一个儿子结婚,能来的自然都来了。
早上五点,天有点微光。
陈家三朵金花知晓弟弟结婚,便都回了娘家。
此时起来,从娘家到弟弟的新房开始忙活。
三姐身子沉,却也是开心的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跟着姐姐们身后晃悠。
大姐、二姐则是跟李秀莲一起忙活。
买来的牛车被套上了大红花。
虽然这年头人们说结婚要有三转一响,可自行车是个珍贵件,谁家有个自行车那可是代表身份的,在这农村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结婚时就连‘车’都是去生产队预定。
牛车、马车带个红花,干活的车洗干净,就这么去接新娘子。
陈家这辆新买的牛车,也没干过什么农活,就那么白养着,偶尔用来跑个道拖个物啥的,或者是被生产队借走干活。
这几天因为结婚,从生产队倒是要回来了。
洗干净牛车,上面铺好新被褥。
一瓶瓶从镇上供销社买来的好酒摆了出来。
陈平安被早早的叫醒,他住的东屋,被娘三把新缝好的鸳鸯被铺好,随后撒上红枣、花生等等寓意吉祥的。
两只狗大黑和花花被安排到了西屋,看着家里最重要的钱财。
上午9:00。
亲朋好友都来了。
陈家桌子不够,从其它家借来了桌椅、板凳,大家坐在院子里热热闹闹的聊天,瓜子、花生摆了上来。
有亲戚家的妇人帮忙一起来拾掇。
陈国庆看着往来客人,老脸合不住的笑着陪客。
徐老头子也来了,带着自己老伴,两人这一进院,陈国庆见到连忙围了上去。
“哎呦喂,徐叔,您这腿脚,咋能让您来跑一趟啊。”
徐老头子知道他这是客套话,可也白了陈国庆一眼:“你这请帖都送到了,我倒是想拒绝,你这大喜的日子,我能不来吗?”
随后送上自己的随份子钱。
“哈哈,徐叔您客气啦!”
陈国庆笑的大声。
随后把这份子钱放到礼桌上,喊道:“记,徐寿秀一元钱。”
沈学军的毛笔型随意动,他那礼账都已经写了一页多了,大部分都是这么多。
这年头随份子钱不多,也就一元、两元的那种。
毕竟这钱啊,一个月也就挣那么个二三十。
家里孩子多的那种更是跟人合买一件礼物送来,这样的人家,一年到头家里能存个十元,那已经算不错了。
徐老头子亦是如此。
笑过后,
徐老头低声道:“那张弘光啊,被安排去县医院了,身体好的很,没伤到筋骨啥的。”
这陈国庆听了更是开怀大笑:“双喜临门,好事,好事。”
“您请坐,请坐。”
……
中午12:00。
牛车驮着新娘子苏晚,以及苏晴到了陈家新房。
结婚,按照当地的习俗,没有后世那般男方包办所有的来回路程,东北讲究上午吃完席,娘家人就要撤了。
在这个农村人买辆自行车就很了不起的时代,交通靠牛、马、驴、骡子、家里好的有那么一辆自行车的,这么接送也来不及啊。
所以这嫁的远的姑娘,自然是女方家自己送过来。
一般都是新郎在自己家等,新娘的娘家人出两台牛马车,第一辆坐新娘,第二辆是娘家人带着嫁妆。
苏晚是娘家人不在身边,自然这方面也就从简了,至于那什么女方出嫁时的说辞更是都被省了去。
“彭!”
“彭!”
自制的土鞭炮冲天而起炸开。
陈平安被同村的年轻后生们推搡着迎出来,苏晚也被姑娘媳妇们簇拥着往前。
两人相遇,四目相对间,苏晚娇羞着低下了头,陈平安也是笑的灿烂。
不知谁在后面使了劲儿,新娘子一个踉跄跌进了新郎官怀里,围观的乡亲们顿时笑开了锅。
村里最年长的王家老爷子主持了婚礼。
新人先喝了交杯酒,又给陈国庆老两口敬了茶。
接着便一桌桌地给来宾敬酒,满院子都是道喜声和欢笑声。
陈平安被自己那一群同村的年轻后生们,灌大了。
东北人喝酒,尤其是酒席时,哪有在家那般讲究。
都是大碗的酒,一大碗的白酒,堪比后世的扎啤杯。
陈平安敬完酒后,就被村里起哄的年轻后生让着喝了一碗又一碗。
喝的那脸红黑红黑的。
苏晚倒是在敬完酒,被安排吃过饭后,便被拉去在屋里坐着等了。
等酒席吃的差不多,人们纷纷跟主家告辞退去时。
便是到了晚上洞房花烛时。
陈平安晃晃悠悠的走进来,堵在屋门口。
“哎……哎……别进了哈。”
“我媳妇该红脸了。”
老叔家的大儿子陈成杰起哄道:“媳妇脸红?不应该啊,我看弟妹那脸白净的狠,不会是你小子猴急入洞房吧。”
“哎,哥几个都给我听好了,咱几个给他拦住了哈!”
陈坤大声的回应:“哥哥哎,放心,绝对不会让平安哥顺利入洞房,不得上个刀山下个火海啥的。”
“哈哈。”
这两表兄弟那是二人转说个不停。
把陈平安气笑了,也是说不出什么,只能来一句:“去,都别捣乱。”
听的大家更是大笑出声。
笑过之后,该闹的也都闹了,众人也都纷纷离去。
夜深了。
陈平安插上门栓。
确定外面不会有人进来。
摇摇晃晃的走到苏晚面前。
看着眼前的媳妇,俏脸含笑,霞飞妩媚。
陈平安心头火热。
“媳妇,夜深了,该就寝了。”
苏晚愣了愣,最后俏脸通红……
陈平安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屋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嗯~”
娇吟声,痛呼声,再到甜蜜的声音。
陈平安只觉得自己有如神助,年轻的身体就是不一样。
一夜七次郎自不在话下,只是苦了苏晚,声音婉转如黄莺,双手在陈平安身后挠出一道又一道的红印子。
直到最后一声夜深人静时,才轻呼一口气,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