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微凉,吹动着小鸟游十花额前的碎发。
她提着购物袋沉默地走了一会儿,低声开口。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新厌旧?”
巫马卷柏脚步未停,只是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嗯?”
“因为……”小鸟游十花的声音更低了,揉了揉肩膀,“意大利的男友啊……联系越来越淡了。”
“这就是你喝酒的原因?”
“嗯……消息回得越来越慢,通话也从每周一次,变成半个月,现在……快一个月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距离这种东西,果然很讨厌。”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巫马卷柏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他知道,此刻的小鸟游十花需要的或许不是一个解决方案,只是一个倾听的对象。
路过街心公园时,小鸟游十花停住了脚步。
“坐一会儿吧。”
她不等巫马卷柏回应,便径直走向不远处的长椅。
巫马卷柏对身后的半夏微微颔首,示意她跟上。
初夏的夜风穿过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
小鸟游十花将便当袋放在膝上,双手交叠,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
“其实我知道……从一开始,就是我在勉强。”小鸟游十花抬起头望着夜空,“我们认识是在料理上,那个时候我刚开始学料理……。”
“……”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像个固执的傻瓜。”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乎要融进夜色里,“明明味道已经变了,却还死死抱着空瓶子不肯放手。”
公园里很安静,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声。
巫马卷柏依然沉默。
小鸟游十花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肩膀,终于侧过头看向他,“我是不是……很可笑?”
“肩膀总是这里不舒服?”巫马卷柏岔开话题。
小鸟游十花下意识揉肩的动作,他早就看见了。
厨师可是体力劳动,日复一日地站立、颠锅、切配……回到家还有一只嗷嗷待哺的六花。
小鸟游十花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了一下。“老毛病了。厨房待久了都这样,肩周和颈椎……”
“我帮你按按肩吧?”
小鸟游十花略带惊讶地望过来,“你会按摩?”
“略懂一二。”
“那你试试看。”
“失礼了。”
巫马卷柏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落在她肩头,微微低头便看见幽深的沟壑。
“唔……”
不多时,小鸟游十花从喉间逸出一声满足。
“手法很专业啊。”
“再往左一些……对,就是这里……”
“嘶——”
本来以为是略懂一二,没想到指法出人意料地老道。
小鸟游十花闭目沉浸在这份舒适中,“以你的手艺,去一番街肯定能遇到富婆,少走几十年弯路。”
巫马卷柏闻言力道微妙地加重了半分。
这可是亚洲最大的红灯区啊,我要是敢去九条命都救不了我。
“巫马……”小鸟游十花的声音比平时柔软,带着按摩带来的慵懒。
“怎么了?”
“六花那孩子……”她微微仰头,露出纤长的脖颈,“最近开朗了很多。上次月考,数学破天荒及格了。”
她试图摆出正式的表情,但微微泛红的脸颊让这份努力显得格外动人,“真的很感谢你。”
“是薇奈和雪之下她们辅导有功。”
“可那孩子特别依赖你。所以……要不要让我好好表达谢意?”
“酒醒再说吧。”
小鸟游十花低笑出声,指尖缠绕着垂落肩头的发丝,“好吧……但感谢的心情做不得假。”
“那孩子曾经那么孤单……直到认识你之后……”她突然轻轻抽气,“就是那里……嗯,轻一些。”
“先试着活动一下肩膀?”
小鸟游十花依言舒展身体,伸懒腰的动作让衬衫的布料瞬间绷紧。
“啪嗒”
伴随着纽扣弹落的动静。
巫马卷柏余光所及,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隐约露出内里黑色蕾丝的边缘和一角雪白的肌肤。
半夏快步上前,捡起地上的纽扣,放在小鸟游十花掌心,“十花姐,你的扣子。”
小鸟游十花指尖轻轻摩挲着还带着余温的纽扣,随后转向巫马卷柏,将纽扣递到他面前。
“伸手。”
干什么,难道要将你的扣子送我吗?
巫马卷柏刚要拒绝,小鸟游十花身体上什,淡淡的酒气息扑面而来。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先例。”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的台词。
见他依然没有动作,小鸟游十花轻轻“啧”了一声,直接执起他的手腕,将还带着她体温的纽扣放入他掌心,然后用自己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合拢。
“照顾好它。就像……你照顾我妹妹那样。”
巫马卷柏:“……”
“好了,继续按摩吧!”
半夏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现在的酒鬼都这么可怕吗?
等等,重点好像是……这两人差了得有十岁吧?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忽然眼睛一亮。
区区三块金砖而已,卷柏没问题!
巫马卷柏一转头,就看见半夏双手握拳、两眼放光的模样,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
均匀的呼吸声,很快融入了宁静的夜色。
巫马卷柏注视着在身边沉沉睡去的小鸟游十花,轻叹了口气。
白日的疲惫终究战胜了理智,让她在这张长椅上陷入了梦乡。
安顿好她后,巫马卷柏望向夜空出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