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睁眼，心往下坠。裂空古剑卡在窗缝，执事的手已经摸到苏婉儿后颈——人要出事了。
他动了。
剑柄一拧，空间裂开半寸，整扇窗户连着禁制轰地砸进墙角。
执事刚回头，拳头就到了。
咔，鼻梁塌了。人往后倒，撞翻桌椅，纸上血字乱飞。
林小满没看，抱起苏婉儿就走。
她轻得像枯叶，手腕上全是干血。他咬牙，往她体内塞了丝仙府本源。她身子一抖，睁眼看了他一眼，又昏了。
路上他一直在想，接下来怎么办。一进门，不歇，直接叫人开会。
刚出苏家地界时，天还灰着。
柳如烟靠墙站着，脸白得发青，声音飘得快散了：“撑……住了。”
林小满点头，把人交过去，自己顺着树干滑坐在地。戒指裂了道缝，血不停往外渗。
他知道这伤拖不得。刚闭眼，脑子里就蹦出数字：灵石剩不到三成，疗伤丹七瓶，阵基材料全毁。
上一场打光了家底，这次救人又把本源掏空。再来一波敌人，护族大阵顶不住两轮。
他睁眼，站起来。
林岳在炼丹坊清点药材，见他进来，眉头立刻锁死：“你这状态，至少躺三个月。”
“没时间。”林小满摘下戒指，搁桌上。
裂痕看得清，内壁光丝一闪一断。
“仙府要是崩了，全家陪葬。”他说，“现在最缺什么？”
林岳顿了两秒：“灵矿、高阶符纸、血参。”
“我去弄。”
“你疯了？走两步都晃！”
“正因为我快倒了，才得在倒下前抢回来。”林小满冷笑，“敌人会等我养好？”
林岳张嘴，没出声。
林小满转身，直奔议事厅。
林天南和苏兰已经在等。
“我让柳如烟调了三处废墟坐标。”他开口就说，“断龙坡、黑鸦市、灰谷商会。跑一趟，够撑三个月。”
“你这状态，去哪都是送死。”林天南皱眉。
林小满抬手，血顺着指尖滴在青砖上。
“看到这血没？这是仙府的血。它要是死了，变异灵植、时间加速、魂力温养，全没了。林家，也就到头了。”
没人说话。
他知道他们懂。
仙府不是法宝，是命根子。
“我不抢，不杀，拿技术换。”他说，“改阵图、修残符、鉴古剑碎片，哪样都能换灵石。我带三人，轻装，快进快出。”
苏兰终于开口：“我陪你去黑鸦市，那地方我熟。”
林小满摇头：“你守灵植园。有人偷袭，咱们连翻本的机会都没。”
他看向门外：“让柳如烟布监听阵，三地动静，她得盯死。”
当天下午，林小满带两名族中精锐出发。
第一站，断龙坡。
废墟上打得正狠。三拨散修围着矿脉砍，地上七八具尸体，灵气乱得像滚水。
他没靠前，站高处看了会儿，让柳如烟录下三方对话。
一拨是亡命徒，想抢矿换钱；一拨来报仇；最后一拨最怂，只想守着矿点熬时间。
林小满笑了。
他走下坡，开口：“我出阵图，稳矿脉，换三成开采权，十年付清。”
没人理。
他直接掏玉简，当场画阵。
笔走龙蛇，三息成图，灵气自动聚拢，地上投出光阵。
一掌拍下，轰——地底嗡鸣，矿脉稳了，灵气浓度肉眼可见升了三成。
全场静。
那最弱一拨的头领咽了口唾沫：“你……真是阵师？”
“改良聚灵阵，能让矿脉多活三年。”林小满收玉简，“选不选？不选我找别人。”
对方立刻点头：“合作！”
交易成，林小满换到两车粗矿、五瓶固本丹，外加一张残破护山大阵图——虽残，能拆了研究。
第二站，黑鸦市。
地下交易场门口，守卫拦他：“林家的人？三倍佣金，否则滚。”
林小满不争，从戒指里掏出一株种子递过去：“仙府新研的赤纹血参改良种，提纯灵力。”
守卫头目接过，眯眼看：“要是假的？”
“假的，你们随时封我交易权。”林小满笑，“但要是真的，你们背后那位，怕是要抢着见我。”
当晚，消息传开。
“林家掌握灵植变异核心技术”——八个字烧遍全城。
第二天一早，两大势力争着上门合作。
林小满坐地起价，最后用一株真种换了三十瓶高阶疗伤丹、五箱阵基材料，外加一个隐藏情报节点——柳如烟的人，顺利混进黑市后台。
最后一站，灰谷商会。
谈判桌上，会长眯眼：“我们要整座灵植园作抵押。”
“不可能。”林小满摇头。
“那没得谈。”
“我出月华藤种五年产出。”林小满说，“我们自己培育，你们派人监督。每季度验收，违约双倍赔。”
会长冷笑：“谁信你能稳定产出？”
林小满当面催动仙府。
时间流速切换，百倍加速开启。
三株藤种在玉盆里疯长，三分钟发芽，五分钟抽藤，八分钟开花。
会长瞪眼，手抖了。
“技术可控。”林小满收起仙府，“现在信了？”
会长沉默许久，终于点头：“成交。预付款三车灵矿，优先采购权归我们。”
林小满走出商会，天黑了。
他怀里七只储物袋，脚步却越来越沉。
戒指裂痕在扩，血浸透半边袖子，每走一步，肋骨像被钝锯来回拉扯。
他知道撑不住了。
可还是把灵矿全搬进议事厅，堆中间。
“够撑三个月。”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
没人说话。
所有人都看着他袖口滴落的血，在青砖上积成一小滩。
苏兰想扶他，被他抬手挡住。
“矿放好了，阵图拆解明天开始。”他说，“黑鸦市的情报网要扩，柳如烟那边……”
话没说完，右手突然一松。
裂空古剑哐当砸地，剑尖插进缝隙，颤了两下。
他站着，没倒。
左手死死攥住桌角，指节发白。
众人正议着，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一个族人冲进来喊：“不好了，外面有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