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赵钱氏就吩咐婢女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唤在身前。
赵沁晗对赵钱氏抱怨道:“一大早娘叫我们来干嘛呢?真是扰人清梦。”
赵钱氏坐在卧榻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去收拾收拾你们的细软,带上你们最好看的衣服和最华丽的首饰,陪我去紫云城姨母家。”
赵沁妤嘟囔着说:“我不去,那个苏宅又大规矩又多,根本就跟束缚人的牢笼没区别,而且水乡潮湿每次去我身上都要长好多小疹子。”
赵钱氏对着桌子使劲一拍:“放肆,如今为娘说的话你们全当耳旁风了是不?看来为娘是疏于对你们的教导,以至于你们如此目无尊长了。”
赵沁晗被吓得一怔,反击道:“娘就是受了李姬的气,发泄在我跟妹妹身上,娘有本事去找李姬出气啊,凶我们算什么本事。”
赵钱氏起身对着赵沁晗的脸就是一巴掌:“就那个下作之人,也配让我生气,如今我赶她出府你们爹也不会说个“不”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天终还是眷顾我的。”
赵沁晗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娘平时都小心恭谨的,今日是怎么了?”
赵钱氏笑得满脸得意,声音变得高亢:“今时不同往日,你们速去收拾,等下在马车上我且与你们细说。记得了好看的衣服多带点,妆给我化全了,一丝一毫都懈怠不得。”
赵靖然听到屋内的争吵走了进来,怒斥道:“看来平时是我太纵容你们了,乃至于你们娘的话你们都敢不听了,还不按你们娘说的话照做,难不成想让我动用家法吗?”
赵沁晗,赵沁妤被赵靖然一吼吓得愣在原地,等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赵沁晗嘟着嘴拉起赵沁妤的手往屋外走去。
走到院子里,赵沁妤轻柔地摸着赵沁晗的脸:“姐姐可还痛?不知今日娘是怎么了?一改往日的谨小慎微,变得如此肆无忌惮,不容别人半句反驳,而且听打扫的婆子说,许久不在娘房中留宿的爹爹,昨日也留宿在娘的房中。刚刚爹爹居然帮娘说话,还训斥我们,以前爹爹从来不会这样对我们的。”
赵沁晗用手绢擦拭着眼角的泪滴:“既然爹爹给了娘底气,我们就只有乖乖照做了。”
等所有人走后,赵钱氏坐在镜子前对镜梳妆,眼神逐渐变得冷厉阴狠,双手握拳手的骨节开始发白:“苏悦汐,从小寄宿在你家,我就嫉妒你,嫉妒到发疯,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你,为什么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我却怎么学都只能学到你的皮毛,为什么你生得如此好看,从小到大我心仪之人都只看到你,从来不曾多看我一眼。而今日我定要让你儿子拜倒在我女儿的石榴裙之下,我要享受你没享受过的荣华富贵,苏悦汐怪就怪你命不好,嫁给太子又怎样?生下一国之君又怎样?你没这个命享福,就由我来替你享福了。哈哈哈...”
等赵沁晗和赵沁妤坐进马车内的时候,赵钱氏已经坐在马车里等候良久。
见两个女儿前来,赵钱氏来回打量着两个女儿的妆发和穿着打扮:“晗儿的腮红还淡了些,赶紧去补补,腮红红润点看上去气色好一些。妤儿的发髻不够端庄,将前面的碎发给梳上去,还有这身衣服怎么这么皱,赶紧去换一身去。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如此不以为然的潦草装扮怎么见人?”
等了半晌,赵沁晗和赵沁妤才姗姗而来。
赵沁晗对着赵钱氏询问道:“不知现在的装扮娘可还满意?”
赵钱氏满意的点了点头:“满意,毕竟是我生的女儿,这容貌,这气质都是拔尖的。”
赵沁妤不解的问道:“娘,你让我们装扮得如此隆重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赵钱氏环顾四周,凑近赵沁晗和赵沁妤的身旁小声说道:“见你们未来的夫君,我姨母家昨日来了一个人,我听说此人乃当朝天子,而且那人按辈分还是你们的表哥,没想到我那个倾国倾城的表妹居然给我留下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赵沁妤疑惑的瞪大眼:“如果此人相貌丑陋,又粗鄙不堪,我们也要嫁吗?”
赵钱氏怒斥道“废话,自古女子婚嫁只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不嫁还轮不到你们说了算,其他人想见陛下一面都没这个机会,你们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就该好生把握,这说不定就是你们逆天改命的机会 。
“如果被陛下看上,成了后宫娘娘,那可是整个家族都跟沾光的荣耀,况且我那个表妹,长得那叫一个勾人心魄,当初求娶她的人都快把丞相府的门槛都给踏破了,想必她生的儿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赵沁晗转动着眼珠子问道:“娘,此话当真。”
“当真,难不成为娘还能骗了你不成,等下去我姨母家不就一看便知,不过你们跟我记住了,去的时候就装作一概不知的样子,切不可露了马脚,如果他们言明陛下的身份,我们就恭敬听着,喊一声陛下万安,如若不曾言明,我们就顺其自然点,没了那种云泥之别的身份之差,反而更好接近。”
“是,女儿知道了,娘放心,我一定按娘吩咐的来。”赵沁晗笑着对赵钱氏说道。
纳兰瑾樱一大早起床就没看到卿胤渊,午膳时一个人来到膳厅,看到已备好的一桌的美食,刚要坐下就听到卿胤渊的声音传来:“今日听外祖父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纳兰瑾樱转过头看着卿胤渊:“卿胤渊,一大早就没见你人影,你干嘛去了?”
“陪外祖父散步去了,爱妃昨日睡得可还好啊?”
“卿胤渊 ,你个登徒子,别再爱妃爱妃的乱叫了,不然昨日老夫人就不会误会的问我们是不是住一间房了。”
“好,我的落珈姑娘。”
“渊儿,你快来尝尝,这是我们水乡独有的小菜,吃上去爽口清甜,就着饭吃正合适。”苏许氏招呼着卿胤渊落座。
几人正开心的吃着饭谈天说地,突然苏管家前来禀报:“参见陛下。老爷、老夫人,珍夫人带着两位小姐已经到门口了,是否请她们进来?”
卿胤渊放下碗筷询问道:“外祖母不知道这个珍夫人是谁呢?”
苏许氏慈爱的笑着说:“这珍夫人从小跟你娘一起长大,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珍儿是我娘家姐姐的女儿,我姐姐去世得早,姐夫又终日酗酒赌博,有一次姐夫赌输了钱差点把珍儿卖到妓院去。我跟我姐姐从小感情深厚,我实在不忍看到她唯一的骨肉受此折磨,我就给了我姐夫一笔钱,然后把珍儿接在自己身边抚养,所以我跟珍儿也算情同母女。渊儿来,陪外祖母见见你这姨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