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柔攥着孕检报告的手指泛白,指节因用力而扭曲,报告上“阳性”两个字像针一样扎眼。她躲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苍白的脸,牙齿咬得下唇发颤。
这孩子是秦子昂的,绝不能让霍廷州知道。一旦曝光,她霍家少奶奶的位置就彻底泡汤了,舒家千金的光环也会碎得一干二净。
门外传来佣人打扫的声音,舒曼柔慌忙把报告塞进化妆盒最底层,深吸一口气走出去。客厅里,阮清禾正坐在沙发上看舒氏集团的财务报表,那是她今天从公司带回来的,眉头微蹙,看得十分认真。
看到阮清禾,舒曼柔眼里瞬间闪过一丝阴狠。都是这个女人,若不是她突然认亲回来,自己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现在正好,用这个孩子做文章,既能除掉阮清禾,又能牢牢绑住霍廷州。
舒曼柔转身走进厨房,佣人正在准备下午茶,她笑着说:“张妈,我来给姐姐泡杯柠檬水吧,她今天在公司忙了一天,肯定累了。”
张妈没多想,笑着让开位置:“小姐真贴心,阮小姐确实辛苦了。”
舒曼柔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纸包,里面是她早上托人买来的堕胎药,粉末细腻,无色无味。她飞快地拆开,全部倒进玻璃杯中,又往里面加了几片柠檬和蜂蜜,用勺子搅拌均匀,确保药粉完全溶解。
端着水杯出来时,舒曼柔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走到阮清禾面前:“姐姐,喝杯柠檬水解解渴吧,我特意加了蜂蜜,不酸的。”
阮清禾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警惕。舒曼柔从来没对她这么“好心”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没有接水杯,只是淡淡说:“不用了,我不渴。”
舒曼柔的手僵在半空,笑容有些挂不住,随即又委屈地红了眼眶:“姐姐,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之前和焦家的事,可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杯柠檬水是我特意给你泡的,就算看在爸爸和妈妈的面子上,你也喝一口好不好?”
柳玉容刚好从楼上下来,听到舒曼柔的话,连忙打圆场:“清禾,曼柔也是一片好意,你就喝了吧。”
阮清禾看着柳玉容期盼的眼神,又看了看舒曼柔泫然欲泣的样子,最终还是伸手接过了水杯。她没有立刻喝,而是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继续低头看报表。
舒曼柔见状,悄悄拿出手机,给霍廷州发了条消息:“廷州哥,你快来我家,姐姐好像要对我做什么,我好害怕。”发完消息,她把手机揣回口袋,故意坐在阮清禾旁边的沙发上,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没过十分钟,霍廷州就急匆匆地赶来了,一进门就问:“曼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舒曼柔立刻站起来,扑到霍廷州怀里,哭着说:“廷州哥,我好害怕,姐姐她……她好像不想让我生下我们的孩子。”
“什么?”霍廷州脸色一沉,低头看着舒曼柔,“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舒曼柔指着茶几上那杯柠檬水,抽噎着说:“我刚才给姐姐泡了杯柠檬水,想让她消消气,可她不仅不喝,还偷偷往里面放了东西。我刚才趁她不注意闻了一下,有股药味,好像是……好像是堕胎药。”
霍廷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阮清禾伸手去拿那杯柠檬水。他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打掉阮清禾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玻璃杯摔在地上,柠檬水洒了一地,柠檬片和蜂蜜渣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阮清禾,你真让我恶心!”霍廷州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里满是厌恶,“曼柔怀了我的孩子,你竟然想害她流产?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阮清禾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地上的碎玻璃,皱起眉:“霍廷州,你疯了?这杯水里的东西不是我放的,是舒曼柔自己泡的。”
“你还敢狡辩!”舒曼柔从霍廷州怀里探出头,哭着说,“姐姐,我知道你嫉妒我和廷州哥在一起,嫉妒我怀了他的孩子,可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啊!这可是一条生命啊!”
“我没有!”阮清禾提高声音,眼神锐利地看向舒曼柔,“舒曼柔,你敢说这杯水里的药不是你自己放的?你故意泡给我喝,又给霍廷州发消息,就是为了栽赃我!”
“我没有!”舒曼柔哭得更凶了,死死抓住霍廷州的胳膊,“廷州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撒谎!刚才张妈也在厨房,她可以作证,柠檬水是我泡的,但我绝对没有放药!肯定是姐姐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放进去的!”
霍廷州转头看向厨房门口的张妈,张妈连忙点头:“霍先生,柠檬水确实是舒小姐泡的,但是否放了药,我没看到。刚才我一直在旁边切水果,没注意阮小姐有没有碰过水杯。”
张妈的话等于没说,却更让霍廷州坚信是阮清禾搞的鬼。他看着阮清禾,眼神里的厌恶更浓了:“阮清禾,曼柔善良,不会撒谎。你要是嫉妒,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跟我争,没必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一个孩子!”
“争?”阮清禾笑了,笑声里满是嘲讽,“霍廷州,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你这种是非不分、眼瞎心盲的男人,给我提鞋都不配,我犯得着嫉妒舒曼柔?”
“你敢骂我?”霍廷州被激怒了,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阮清禾的手腕,用力一甩,“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就不该待在舒家!”
阮清禾没站稳,身体向后倒去,后脑勺正好撞在茶几的尖角上。“咚”的一声闷响,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她伸手一摸,满手都是温热的鲜血。
“清禾!”柳玉容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冲过去想扶她,却被舒振邦拦住了。舒振邦皱着眉说:“别管她,是她自己不知好歹,敢骂霍先生,这是她应得的。”
舒曼柔看着阮清禾额头流血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嘴上却假惺惺地说:“姐姐,你没事吧?廷州哥,你快看看姐姐,流了好多血啊,要是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霍廷州也没想到会这样,看着阮清禾脸上的鲜血,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厌恶取代。他冷哼一声:“自作自受,死不了。”
阮清禾扶着茶几,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额头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她的白色衬衫上,晕开一朵朵刺眼的血花。她看着眼前这三个冷漠的人,亲爹的绝情,初恋的狠毒,假千金的虚伪,像一把把刀,把她最后一点对亲情和爱情的幻想彻底割碎。
她没有哭,也没有再争辩,只是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血,眼神冰冷得像寒潭。她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却走得异常坚定。
走到门口时,阮清禾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霍廷州,舒曼柔,还有舒振邦,今天你们对我做的一切,我阮清禾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加倍偿还。”
说完,她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门外的阳光很刺眼,却照不进她冰冷的心脏。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医院的地址,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医院里,医生给阮清禾处理伤口,缝了三针。医生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口,忍不住说:“小姑娘,这伤口挺深的,要是再偏一点,就伤到眼睛了。是谁把你弄伤的?要不要报警?”
阮清禾摇了摇头:“不用,意外而已。”
医生叹了口气,不再多问,给她开了些消炎药和止痛药。阮清禾拿着药单去缴费,刚走到缴费窗口,就看到秦子昂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显然是刚从医院出来。
秦子昂也看到了她,快步走过来,看到她额头上的纱布,皱起眉:“怎么回事?谁把你弄伤的?”
“霍廷州。”阮清禾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解释。
秦子昂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他冷笑一声:“是舒曼柔干的吧?她是不是怀了我的孩子,怕被霍廷州知道,所以栽赃给你?”
阮清禾挑眉:“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秦子昂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给阮清禾,“这是我早上收到的,有人匿名发给我的,应该是舒曼柔去买堕胎药时被拍下来的。她想栽赃你,让你背黑锅,自己好趁机嫁祸给你,巩固她的地位。”
阮清禾看着照片,照片上,舒曼柔戴着口罩,从一家私人诊所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纸包,和她今天放进柠檬水里的纸包一模一样。阮清禾嘴角的笑容更冷了:“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既然她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秦子昂凑近阮清禾,声音压低了几分,“我们的合作可以提前了。我手里有舒曼柔挪用公司公款的证据,还有她和我来往的一些录音。你要是能帮我拿到舒振邦的信任,坐稳舒氏集团副总的位置,我就帮你揭穿舒曼柔的真面目,让她身败名裂。”
阮清禾看着秦子昂眼里的野心,心里很清楚,他只是想利用自己。但没关系,她也需要一个棋子,来对付舒曼柔和霍廷州。她伸出手:“可以,合作愉快。”
秦子昂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都很凉,没有一丝温度。这是一场互相利用的合作,谁也不是好人,却有着共同的敌人。
从医院出来,阮清禾没有回舒家,而是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下舒曼柔的孕检报告,还有她最近和哪些人有来往。另外,帮我找个靠谱的律师,我要和舒家划清界限。”
挂了电话,阮清禾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额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这点痛,和她心里的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她从包里拿出那份焦家与舒曼柔签订的协议,还有今天秦子昂给她的照片,放在桌子上。
这些,都是她复仇的武器。舒曼柔,霍廷州,舒振邦,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与此同时,舒家别墅里,舒曼柔正依偎在霍廷州怀里,撒娇说:“廷州哥,你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要是姐姐真的报警,或者告诉媒体,就不好了。”
霍廷州摸了摸她的头,安慰说:“别怕,有我在。她不敢报警,也没人会信她。一个乡下出来的丫头,谁会相信她的话?再说,有爸在,她翻不起什么风浪。”
舒振邦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皱着眉说:“廷州说得对。不过,以后这种事还是少发生为好。舒氏集团最近正在关键时期,不能出任何丑闻。曼柔,你以后离阮清禾远一点,别给她机会挑事。”
“我知道了,爸。”舒曼柔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在冷笑。离她远一点?那怎么能行?阮清禾必须死,只有她死了,自己才能永绝后患,安安稳稳地当她的霍家少奶奶和舒家千金。
她抬头看向霍廷州,眼里满是爱意:“廷州哥,我们尽快订婚吧。只要订了婚,就算阮清禾想搞什么花样,也没用了。”
霍廷州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我明天就去安排,尽快把订婚宴办了。”
舒曼柔开心地搂住霍廷州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只有尽快和霍廷州订婚,把生米煮成熟饭,她才能彻底安心。至于那个孩子,等订婚后,再想办法偷偷打掉,神不知鬼不觉。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些算计,都被躲在楼梯拐角的柳玉容听在了耳里。柳玉容捂住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曼柔竟然想打掉孩子?那杯堕胎药,真的是曼柔自己放的?那清禾……清禾是被冤枉的!
柳玉容浑身发抖,慢慢退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靠在门后,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对不起清禾,作为亲生母亲,她不仅没有保护好女儿,还眼睁睁看着她被人陷害,被人打伤。她不能再这样懦弱下去了,她要帮清禾,一定要帮她!
柳玉容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阮清禾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她哽咽着说:“清禾,是妈妈……妈妈知道你被冤枉了,妈妈对不起你……”
阮清禾接到柳玉容的电话,有些意外。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的哭声,她冰冷的心脏微微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没有哭,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清禾,你相信妈妈,妈妈一定会帮你证明清白的!”柳玉容急忙说,“曼柔和霍廷州要订婚了,他们想尽快把生米煮成熟饭,你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阮清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订婚?他们订不成的。妈妈,你不用帮我,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会报。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别被舒曼柔发现你知道了真相就行。”
挂了电话,阮清禾走到桌子前,拿起秦子昂给她的照片,眼神锐利如刀。舒曼柔,霍廷州,你们的订婚宴,我会亲自去“恭喜”你们的。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准备一份大大的“惊喜”,让你们永生难忘。
她拿出手机,给秦子昂发了条消息:“准备好,舒曼柔要和霍廷州订婚了。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很快,秦子昂就回复了消息:“没问题。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开口。”
阮清禾放下手机,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闪过这些年受过的苦,养父母的虐待,舒曼柔的陷害,霍廷州的背叛,舒振邦的绝情……这些痛苦,都将成为她复仇的动力。她不会再做那个任人宰割的“圣母包子”,从今天起,她是阮清禾,是要让所有仇人付出血的代价的复仇修罗。
第二天一早,阮清禾就收到了秦子昂发来的消息,告诉她舒曼柔和霍廷州的订婚宴定在三天后,在霍氏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举行。阮清禾看着消息,冷笑一声,开始为三天后的“惊喜”做准备。
她先是去了一家高端定制服装店,订做了一套红色的晚礼服。红色,代表着喜庆,也代表着鲜血和复仇。她要穿着这身礼服,在舒曼柔的订婚宴上,给她送上一份最“喜庆”的礼物。
然后,她又去了一家珠宝店,买了一条钻石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把锋利的匕首,象征着她的复仇之心。她要戴着这条项链,告诉所有人,她阮清禾,回来了,带着她的匕首,来收割所有仇人的性命。
做完这些,阮清禾回到酒店,开始整理秦子昂给她的证据。舒曼柔挪用公款的账目,她和秦子昂的亲密录音,她买堕胎药的照片,还有她当年买通医院护士改抱错记录的证据……这些证据,足够让舒曼柔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
三天后,霍氏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灯火辉煌,宾客云集。舒曼柔和霍廷州的订婚宴在这里举行,场面盛大而隆重。舒曼柔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霍廷州的胳膊,接受着众人的祝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就在订婚仪式即将开始的时候,酒店的大门突然被推开。阮清禾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色晚礼服,戴着匕首吊坠的钻石项链,缓缓走了进来。她的额头还贴着纱布,但这不仅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一丝野性和决绝。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舒曼柔看到阮清禾,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花束差点掉在地上。霍廷州也皱起了眉,眼神里满是厌恶和警惕:“阮清禾,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阮清禾没有理他们,径直走到舞台中央,拿起话筒,声音清晰而冰冷,传遍了整个宴会厅:“大家好,我是阮清禾,舒振邦的亲生女儿,也是今天这场‘盛大’订婚宴的‘不速之客’。我今天来,是想给大家看一样东西,一样能让大家‘惊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