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宇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不是生理上的,是精神上的。
左边的帐篷里,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压抑不住的、属于林羽的低沉喘息和温笑偶尔泄出的、带着颤音的闷哼,以及睡袋摩擦的细微声响,无不昭示着那边正在进行着何等激烈且“不能播”的运动。
右边的帐篷……起初是死寂,然后传来郑阳那磕磕巴巴但异常清晰的表白,紧接着,就是一阵令人面红耳赤的、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的亲吻声和布料摩擦声,间或夹杂着清朗带着笑意的、模糊的调侃。虽然不如左边那般“战况激烈”,但那暧昧黏腻的氛围几乎要穿透帐篷布料弥漫过来。
陈默宇把自己整个埋进睡袋里,只露出两只烧得通红的耳朵,恨不得原地蒸发。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放在火上两面煎烤的肉饼,左右都是高温,煎熬无比。
周俊原本也有些不自在,但看着自家师兄这副羞愤欲绝的可爱样子,那点不自在很快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他凑过去,连人带睡袋把陈默宇捞进怀里,在他滚烫的耳边低笑:
“师兄,听见没?隔壁……进度都很快啊。”
陈默宇在他怀里猛地一抖,声音带着哭腔:“小周……别、别说了……”
周俊却不肯放过他,手臂收紧,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期待:“他们都转正了。师兄,我的名分呢?你还没正式答应我呢。”
名分!
又是名分!
陈默宇感觉自己今天跟这个词杠上了。他羞得脚趾都蜷缩起来,在周俊怀里扭来扭去,就是不肯开口。
“师兄……”周俊的声音带上了点委屈,“郑阳那木头都有名分了……难道我还比不上他吗?”
这激将法对陈默宇意外地有效。他猛地抬起头,黑暗中也能感受到他脸上的热度:“谁、谁说你比不上他了!”
“那我的名分呢?”周俊立刻顺杆爬,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陈默宇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带着期待和一丝紧张的脸,想起白天湖里的吻,想起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想起自己那颗早已沦陷的心……勇气终于战胜了羞耻。
他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飞快地、小声地在周俊耳边说了一句:
“给、给你!名分给你!男朋友!”
说完,他立刻又把头埋了回去,这次连头发丝都羞得快要冒烟了。
周俊愣住了,随即,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猛地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紧紧抱住,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师兄……”他声音哽咽,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你再说一遍?”
“不说!打死也不说了!”陈默宇闷闷的声音从睡袋里传来,但搂在周俊腰上的手,却收得紧紧的。
名分已定,周俊心花怒放。他看着怀里这坨害羞的“粽子”,再听听左右两边依旧没有停歇迹象的动静,一股“不能输”的攀比心(?)和压抑已久的欲望猛地窜了上来。
他低下头,找到陈默宇的耳朵,声音低沉而危险:“师兄,名分有了,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也该做点‘男朋友’该做的事了?”
“诶?!等等!小周你……唔……!”
抗议的声音被迅速堵了回去,帐篷二的拉链虽然拉得紧紧的,但很快,也传出了些微令人面红耳赤的、窸窸窣窣的动静,以及陈默宇更加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呜咽声……
(此处自动屏蔽五千字不能播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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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惨烈的对比
阳光透过帐篷的布料,唤醒了沉睡(或根本没怎么睡)的营地。
首先从帐篷里出来的,是攻方三人组。
郑阳神采奕奕,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动作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快和……满足?他利落地开始收拾帐篷,效率比昨天烧烤时还要高。
林羽更是像充满了电的哈士奇,围着营地跑来跑去,收拾东西,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时不时凑到温笑身边蹭一下,被嫌弃地推开也不在意,傻乐个不停。
周俊虽然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示他昨晚可能“加班”了,但精神头却极好,嘴角始终带着压不住的笑意,动作麻利地帮忙整理,眼神时不时飘向某个帐篷,充满了柔情蜜意。
而与他们的活力满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受方三人组。
清朗是第一个从帐篷里挪出来的。他依旧穿着那身丝质睡衣,外面随意披了件外套,走路的姿势……略显怪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他脸色有些苍白,眼下的乌青比周俊还重,整个人像只被吸干了精气的猫,慵懒地瘫倒在折叠椅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紧接着,温笑也出来了。他倒是穿戴整齐,依旧保持着优雅,但仔细看,能发现他步伐比平时慢了些,坐下的时候也格外小心,脸上带着一丝纵欲过度(?)后的疲惫和无奈。
最后出来的是陈默宇。他是被周俊半扶半抱着搀出来的,整个人几乎挂在周俊身上,头埋得低低的,露出来的脖颈和耳根都红得不像话,走路腿都在发软。周俊小心翼翼地把他安置在清朗旁边的椅子上,他立刻就像一滩软泥似的瘫了下去,把脸埋在膝盖里,死活不肯抬头。
三位“受害者”整齐地瘫在椅子上,动作出奇地一致——都下意识地、或明显或隐晦地,用手捂住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脸上写满了疲惫、羞愤和“我再也不来了”的生无可恋。
林羽还在那嘚瑟:“笑笑!你看我收拾得快吧!”
郑阳默默地将一瓶拧开的水递给清朗。
周俊则蹲在陈默宇旁边,小声哄着:“师兄,喝点热水?还难受吗?”
清朗接过水,有气无力地瞪了郑阳一眼,眼神复杂,有嗔怪,有无奈,也有一丝……餍足?
温笑直接无视了林羽的聒噪,闭目养神。
陈默宇则是在周俊的温声细语中,稍稍抬起了点脸,露出一双湿漉漉、红彤彤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瞪了周俊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郑阳看着这“惨烈”的景象,默默走到一边,拿出手机,开始联系返程的车辆。他动作迅速,条理清晰,很快就搞定了一切。
“老板,车一小时后到。”他走到清朗身边,低声汇报。
清朗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字。
阳光正好,洒在营地一片狼藉和这对比鲜明的两拨人身上。露营之旅,终于在这样一种“几家欢喜几家愁”(主要愁在身体上)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但所有人都知道,经过这一夜,有些关系已经彻底改变,未来的日子,恐怕会更加“鸡飞狗跳”,且……丰富多彩。
约定的时间一到,一辆宽敞的七座SUV准时停在了营地旁。
几乎是同时,攻方三人组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立刻进入了最后的“战斗状态”。
郑阳动作最快,他早已将属于他和清朗的行李分门别类打包整齐,此刻正沉稳而迅速地将帐篷拆卸、折叠、装袋,每一个步骤都精准高效,仿佛在完成一项精密仪器的封装。
林羽则发挥了他体力上的优势,像只不知疲倦的哈士奇,扛起最大的那个装备包,又单手拎起装满锅碗瓢盆的收纳箱,咚咚咚地奔向车子,轻松地将东西塞进后备箱,嘴里还嚷嚷着:“快快快!回家咯!”
周俊虽然不像前两位那样力量感十足,但动作同样麻利。他细心地将他和陈默宇的物品收拾好,尤其是那个装着“不能播”证据的垃圾袋,被他小心翼翼地单独处理好,然后也利落地将行李搬上了车。
与他们形成惨烈对比的,是依旧瘫在折叠椅上的受方三人组。
清朗半阖着眼,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连抬手遮一下的力气都欠奉。温笑勉强维持着坐姿,但微微蹙起的眉头和僵直的背部暴露了他的不适。陈默宇则彻底放弃了形象管理,整个人歪在椅子上,把脸埋在臂弯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
行李装车完毕,接下来是“搬运”伤员。
郑阳率先走到清朗面前,他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清朗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揽住他的脖子,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薄红,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挣扎,任由他把自己抱上了车,安置在最舒适的中间排座位上。
林羽有样学样,兴冲冲地跑到温笑面前,咧嘴一笑:“笑笑!我抱你!” 不等温笑拒绝,他就一把将人捞了起来,像扛麻袋一样准备往肩上扛。
“林羽!放我下来!我自己走!”温笑又气又急,压低声音斥责。
“不行!你看朗哥都被抱上去了!你不能输!”林羽理直气壮,最终还是换了个相对“文明”点的公主抱姿势,小心翼翼地把一脸无奈的温笑也抱上了车,放在清朗旁边的位置。
周俊看着两位“前辈”的操作,心领神会。他走到陈默宇身边,俯下身,声音温柔:“师兄,我们上车了。” 陈默宇羞得头都抬不起来,只是胡乱地点点头。周俊微微一笑,同样用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将轻飘飘的师兄稳稳抱起,安置在了最后一排。
车子平稳地驶上返程的路。
车内气氛迥异。
前排和中间,攻方三人组神采奕奕。林羽兴奋地跟开车的郑阳(郑阳主动承担了驾驶任务)讨论着下次露营去哪里,周俊则时不时回头,关切地看看后排的陈默宇,嘴角始终带着满足的笑意。
而后排和中间的另一侧,受方三人组则是一片懒洋洋的颓靡。清朗靠着车窗闭目养神,温笑撑着额头假寐,陈默宇则直接歪倒在周俊事先给他准备好的靠枕上,睡得昏天暗地。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这一车“战损”程度不一、却都因彼此而关系突飞猛进的人们身上。来时各怀心思,归时……似乎都找到了各自的“归宿”。只是这归宿的代价,对于某三位来说,着实有点“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