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紧张吗?”
千早爱音在候场室里面等着,看着高松灯的状况还是有点不良。
“嗯......”
“不用担心,我们的状况也没有什么不对的,Afterglow和poppinparty的前辈们都已经表示第一次上台就算是出点问题也没有问题的。”
“香澄前辈甚至还说要是有需要的话,她可以陪着我们一起弹小星星诶!”
千早爱音试图用这些来缓和一下在候场室里面的紧张气氛。
“啊?”
椎名立希昨天才答应了今天尽量不要哈气来让大家队内的氛围掉下去。
所以说本来应该是一声带有疑问的:“哈?”
变成了略带一点萌的“啊?”
“这不是说我们会把演出搞砸的意思.....”
就在椎名立希准备上纲上线的时候,她克制住了自己。
当然这和千早爱音直接打断了说话也有关系。
“不过最后的最后只有之前的一首曲子练熟了......”
“时间有限,下次做好就行。”
椎名立希冷冷回应了一下,今天这场live赶不上苦来兮苦的概率很高。
而她们的乐队又不能够像是邦高祖一样上去整花活。
毕竟第一个那么玩的叫做勇士,第二个这么玩的就叫拙劣的模仿者。
除非她们能够整出别的新的花活来。
而不是抱着个电吉他上去弹小星星。
“话说要乐奈猫呢?又不见了。”
立希抱臂靠在墙边,声音冷硬,却罕见地没有指责。
她心里清楚,以她们现在的状态,想要达到甚至超越曾经的crychic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眼下,更重要的是把这场演出顺利完成。
她瞥了一眼沉默的灯,又看了看坐得稍远仿佛事不关己般望着虚空某点的长崎素世,最后目光回到爱音身上:
“......只有你一个人的话,主音部分能行吗?”
话题给到了千早爱音,这倒是和平时的压力不一样。
“主音的部分我不会弹,我已经完全尽力了!”
千早爱音出示了自己贴上了创可贴的手指,她已经可以对自己说尽力了。
即使是都筑诗船过来她也是尽力了。
“老板?”
正在布置舞台的工作人员看到了某位的身影。
那不是都筑诗船是谁?
香澄脸上kirakiradokidoki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灿烂,正好对上了都筑诗船的微笑。
一段时间不见,之前的那个乐队已经成长到这个程度了吗?
不过今天都筑诗船的重点并不是poppinparty也不是Afterglow,而是即将登场的mygo。
她要用自己的眼睛看看自己的孙女选择的乐队究竟够不够格。
当然,考察肯定也不止一次。
彩排也比较的快,这一次由于都筑诗船在下面,所以说要乐奈开始弹吉他的时候没有人阻止她。
就当是提前为吉他试音了。
大概确认了一下大家的状况之后彩排也算是结束了。
都筑诗船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太过于惊讶的表情。
没有磨合好的乐队很多,只有走着看了。
候场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工作人员探头进来:
“myGo 的各位,还有十分钟左右准备,请确认一下乐器状态。”
说完便匆匆离开,留下更加凝滞的空气。
十分钟。
仿佛死刑判决前的最后倒计时。
高松灯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脑海中那些混乱的歌词和旋律理顺,却发现它们像受惊的鱼群一样四下逃散。
椎名立希无意识地用指尖敲打着胳膊节奏混乱暴露着她内心的焦躁。
千早爱音开始反复检查吉他插头和背带尽管她知道一切早已检查妥当。
长崎素世终于收回放空的目光,轻轻整理了一下裙摆,动作优雅却透着一股机械感。
寂静在蔓延。
门外传来前面乐队演出结束时的热烈欢呼和掌声像潮水般涌来却又显得那么遥远。
候场室内落针可闻的紧张。
这份不确定性像一片乌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如果没有要乐奈,她们甚至连那唯一一首熟练的曲子,都变得岌岌可危。
爱音忍不住又看向门口,期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能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
要乐奈端着巴菲一脚轻轻把候场室的门勾开。
“你回来了啊野良猫?来的正好。”
众人吃了一点候场室里面准备的小东西恢复一下体力,这样的话对于之后的演出来说会能量充沛一点。
而且在吃饭的时候人是没有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终于,工作人员再次推开门:“myGo 的各位,准备上场了。”
那一刻,心脏仿佛骤停了一瞬。
高松灯猛地站起身,手指冰凉。
椎名立希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
千早爱音下意识地抓住了吉他的背带。
长崎素世也缓缓站了起来,眼神复杂地看向她的队友们。
要乐奈倒是直接抱着吉他,直接笑着过去了。
通往舞台的通道昏暗而短暂,隐约能听到台下观众嘈杂的声响。
“灯,不用担心的,即使是演出结束了,乐队也不会结束的。”
长崎素世看着死死抱着台词本的灯还是出口安慰了。
指标倒是卖出去了,也有朋友会来,但是有些时候朋友来了反而会更加紧张。
尤其是千早爱音邀请过来的朋友都是经过了她之前逃跑的那段过往。
高松灯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了半步,手指冰凉,紧紧攥着话筒,指节泛白。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声音大得几乎要盖过一切。
歌词本上的字迹在强光下变得模糊不清,脑海中一片空白。
椎名立希深吸一口气,坐到鼓后,握紧了鼓棒,目光扫过队友,最后定格在灯微微颤抖的背影上。
千早爱音调整了一下吉他背带,深吸一口气,对台下露出了一个或许有些僵硬但努力灿烂的笑容。
长崎素世的手指轻轻搭在贝斯弦上,眼神依旧复杂,却也多了一丝专注。
要乐奈则早已接好线,歪着头,指尖随意地拨弄出一串零散的音符,像是在热身,又像是在挑衅这片空间。
立希的鼓点响起,沉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给出了《想成为你的神明大人》的起始节奏。
新曲还没有练好,只有用老曲子了,在之前珠手诚授权了之后倒是没有后顾之忧。
爱音的节奏吉他紧跟而上,还算稳定,但也能听出小心翼翼的谨慎。
素世的贝斯提供了低沉的基础音线,精准却缺乏起伏。
要乐奈的主音吉他如预想般切入,灵动的旋律线条瞬间为乐曲注入了生命,但也因为她的随性而显得有些难以捕捉。
前奏在一种微妙的、近乎脆弱的平衡中进行着。
然后,该进入人声了。
灯光聚焦在高松灯身上。
她张了张嘴,预想中的声音却没有出来。
只有一丝微弱几乎被乐器声淹没的气音。
「不行……声音……出不来……」
恐慌瞬间攫住了她。
台下观众的面孔变得模糊而具有压迫感。
立希担忧地看向灯,手上的节奏差点乱掉。
素世抬起眼,看向灯的背影,嘴唇微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第一次合奏的失调,显而易见。
灯闭上了眼睛。
羞愧和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
然而,预想中的嘘声或倒彩并没有传来。
台下先是短暂的安静,随后,从观众席的某个角落,响起了几声零散却清晰的鼓励。
“加油——!”
“没关系的!慢慢来!”
然后高松灯看到了在人群之中的某人正在拍着自己的嗓子。
珠手诚的动作似乎能够将高松灯的记忆引回那一个下午。
「就算技术不行,合奏也一团糟,只要开开心心的唱就行了。
音乐是很容易表达情感的。」
所有人都需要被拯救,但是所有人都不需要被拯救。
她想要尝试拯救自己。
神明会拯救想要自救的孩子,但是——
明明拯救我的神明,就在眼前啊!
最先感受到变化的mygo的大家。
高松灯的声音稳住了,甚至稍微自信了一点。
现在蹩脚的是千早爱音了。
势均力敌的菜鸡互啄。
“这肉体凡胎的我想成为你的神明大人”
“这样的歌曲哪能愈合你那越渐溃烂的痛楚呢”
“其实我也不喜欢像这样摇摆不定地吼叫着的的曲子”
“只是想要获得同感 但这无法拯救任何人”
“我好无力 我是如此无力 我终究没法成为能拯救谁的神”
台下的丰川祥子站在了珠手诚和若叶睦的旁边。
观看着新乐队的演出,可惜,确实缺少了键盘手这个乐队还是少了点感觉。
不过这份磕磕碰碰也在依旧前进的意志确实已经足够闪闪发亮。
不像是她,在泥潭之中不断的挣扎。
“这首歌好像是你做的曲?”
“嗯,灯的填词不应该被单纯的埋没,当时我看到本子的第一眼,就觉得应该可以作。”
“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珠手诚将话语以及问题都反过来丢给丰川祥子。
用一个疑问来回答另一个疑问并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是适当的留白能够让人显得更加有魅力。
“对啊,当时看到那歌词本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自己没有办法从那样的词句之中跳脱出来。”
丰川祥子看着舞台之上光辉,看着自己的老队友能够站在新的舞台之上绽放新的光芒。
她十分的欣慰,但是也更加的开始厌恶自己。
如果当时做出的抉择是其他的话——
那么会不会现在的结果会不一样?
羽丘的奖学金虽然已经拿到手软,但是和诚酱还有清告给的零花钱比起来甚至可以说微不足道。
要是当时就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其实是大人的设计,自暴自弃也是装的。
只是可惜啊。
“哎↓可惜......”
丰川祥子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靠在了珠手诚的肩膀之下。
丰川祥子真的是个尤物,仅仅是靠近一点都会让人心动过速。
别说长崎素世顶不住苦来兮苦的大家顶不住,有催眠app的珠手诚都有点顶不住。
“嘶。”
直到脚上传来了被若叶睦踩了一下的触感。
绿色的小兔子可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想要被更多的注视而已。
毕竟现在舞台之中站着的女主角已经很多了。
若叶睦要是不继续为自己着想的话,喝稀饭的概率会从一周两三次变得越来越低的。
“妈妈?怎么了?”
“没怎么。”
丰川祥子病入膏肓了,珠手诚也病入膏肓了。
不过幸好两人的声音都小,在场的人都没有听清楚。
至少没有上面的贝斯声音大,这个声音就是整点特别的也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别说珠手诚和丰川祥子这里仅仅是称呼不对的问题了。
毕竟麻里奈小姐偶尔会和大家吐槽,有些摇滚演唱会结束之后可以在地上收拾到打结的气球。
这就是某些摇滚现场想要和台上一起摇滚起来的状态。
正常摇滚都有些时候有逆天,更不用说迷幻摇滚了。
酒蒙子比比皆是,当然还有可能找的到瘾......瘾他妈。
“这首曲子之前苦来兮苦的时候也演奏过了不少次了,多少还是有点让人觉得怀念呢。”
她目光仿佛穿透了炫目的舞台灯光,落回了某个已然泛黄的午后。
那时的练习室里,空气弥漫着少女们轻快的笑声和未竟的梦想,钢琴声清澈明亮,灯的歌词本被大家传阅,每一个音符都仿佛镀着一层无忧无虑的金边。
「回不去了啊.......」
这声叹息无声地在她心底漾开,带着淡淡的几乎已成习惯的苦涩。
那份完美无瑕的属于crychic的时光,如同被打碎的琉璃盏,纵使能拼凑起形状,裂痕却永远存在,折射出的光彩也再不相同。
她选择亲手斩断了过去。
背负着无法言说的重担踏入泥潭,便早已失去了回头的资格。
对过去的怀念,更像是一种奢侈的自我折磨。
「她们.......在没有我的世界里,也找到了继续前进的方式吗?」
「那么最后至少将头抬起来笑着和她们告别吧。」
「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