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冻花海的边缘,冰雾像轻纱般缠绕着冰晶草,每片叶子都凝结着细碎的冰珠,在晨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雪瑶蹲下身,指尖轻触冰晶草的花瓣,冰纹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在花瓣上勾勒出一朵小小的冰莲——这是她的冰灵根与秘境灵植产生的共鸣,自上次回音冰谷一行,她的灵力似乎更能融入这极寒之地的韵律了。
“小心些,”苏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火灵特有的暖意,“这片花海下埋着‘玄冰脉’,灵力波动很特殊,别让冰纹扩散太快,会惊动下面的东西。”他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采摘的“融雪果”,果皮是半透明的粉色,切开后,果肉里淌着金色的汁液,“吴不凡说这果子能中和冰脉的寒气,你先吃两颗,等会儿探‘影窟’才有力气。”
雪瑶接过融雪果,指尖触到果皮的瞬间,果肉里的金汁突然溅出一滴,落在她手背上,化作只迷你火灵鸟,扑棱着翅膀钻进她的袖口。“这是……”她惊讶地看向苏逸,后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来你的冰灵根和我的火灵越来越合了,连融雪果的灵气都能互通。”
柳媚的金斑藤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藤叶指向花海深处的黑雾:“有东西过来了,气息很杂,带着……血腥味。”她的木灵蜥从肩头窜下,对着黑雾嘶嘶作响,金斑藤迅速缠上三人的手腕,将灵力串联在一起——这是他们在回音冰谷悟到的“三灵契”,能共享感知,合力御敌。
黑雾中传来低低的笑声,像冰块摩擦金属:“不愧是能从回音冰谷活着出来的小家伙,倒是比那些只会躲在宗门里的废物敏锐多了。”一道黑影从雾中飘出,黑袍下摆绣着银灰色的骷髅纹,兜帽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左眼是空洞的黑,右眼则闪烁着妖异的紫,“把‘冰魄玉’交出来,饶你们……半条命。”
雪瑶下意识握紧凝霜剑,剑鞘上的冰纹瞬间亮起——她终于明白吴不凡为何让他们务必带着冰魄玉前来,原来这玄冰秘境里,早就有人盯上了他们从冰镜峡找到的宝物。那冰魄玉是块巴掌大的玉佩,通体透明,里面封存着一缕远古冰灵的气息,据说能镇压邪祟,此刻正贴着她的丹田发烫,像是在预警。
“想要玉?凭本事来拿。”苏逸将雪瑶护在身后,熔冰盾在他掌心展开,盾面的火纹与他眼底的焰光交相辉映,“不过我劝你掂量掂量,我们可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黑袍人低笑一声,抬起右手,黑雾从他指尖涌出,化作数条黑色触须,带着腥气缠向三人。柳媚的金斑藤猛地暴长,藤叶边缘泛着绿光,将触须牢牢缠住:“这些是‘蚀骨雾’,被碰到会吸干灵力!”她的木灵根与藤蔓相连,能清晰感觉到触须里的阴冷力量,“雪瑶,用冰纹冻住它们的根!苏逸,火灵烧中间那段!”
雪瑶的凝霜剑划出一道圆弧,冰纹顺着藤蔓蔓延,将触须根部冻成冰柱;苏逸的火焰顺着盾面喷薄而出,精准地烧在触须中段,黑雾发出凄厉的嘶鸣,在冰火夹击下化作青烟。黑袍人“啧”了一声:“有点意思,难怪‘骨老’要我亲自来,原来是三个会配合的小娃娃。”
他缓缓摘下兜帽,露出全脸——左脸布满蛛网般的黑纹,右眼的紫色瞳孔里,竟倒映着无数挣扎的人影。“我乃‘影阁’七使之一,奉命取冰魄玉。识相的,就别逼我用‘噬魂术’,那玩意儿沾上了,可是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吴不凡的声音突然从花海深处传来:“七使?就凭你这点微末伎俩,也敢在玄冰秘境撒野?”他从冰晶草丛后走出,手里把玩着枚灰黑色的罗盘,正是千机戒变化而成,“影阁的人果然阴魂不散,当年你们屠我师门时,就该想到有今日。”
黑袍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是你!‘千机传人’!骨老说你早就死在乱葬岗了!”
“托你的福,捡了条命。”吴不凡的罗盘突然射出数道灰光,将黑袍人困在光网中,“今日,就用你的魂,祭我师门亡魂。”他看向雪瑶三人,眼神示意他们退后,“这是旧账,我自己算。”
雪瑶却握紧了苏逸的手,凝霜剑冰纹大盛:“吴大哥,‘三灵契’说过要同进退,他要抢的是我们一起找到的玉,这账得一起算。”苏逸点头附和,熔冰盾的火纹与雪瑶的冰纹在光网边缘交织,形成道冰火屏障。柳媚的金斑藤则顺着光网攀爬,将冰魄玉的气息悄悄传递给吴不凡——她的木灵能净化邪祟,正好克制黑袍人的黑雾。
黑袍人在光网中疯狂挣扎,黑纹从左脸蔓延到全身,右眼的紫色瞳孔膨胀数倍:“找死!”无数人影从他眼中飞出,化作持剑的黑影,朝着四人扑来。吴不凡的罗盘光网剧烈震动,显然快撑不住了:“这些是他吞噬的修士残魂,普通攻击对它们无效!”
雪瑶突然想起冰魄玉的特性:“用冰魄玉的气息!它能镇压邪祟!”她将丹田处的冰魄玉贴近光网,玉佩突然射出柔和的白光,黑影触到白光,像冰雪遇阳般消融。黑袍人发出痛苦的哀嚎:“不!我的‘食魂池’!”
“食魂池?”吴不凡眼神骤冷,“原来你们用修士残魂修炼!今日更留你不得!”他转动罗盘,光网突然收紧,灰光中渗出无数细小的符文,“这是‘锁魂符’,专克你们这些靠邪术提升的杂碎。”
黑袍人在光网中不断缩小,最终化作团黑雾,被罗盘吸入。吴不凡收起罗盘,吐出一口浊气:“总算解决一个。影阁的人既然来了,说明他们也查到冰魄玉的秘密了——这玉佩里,藏着玄冰秘境的钥匙。”
他走到雪瑶身边,指尖轻点冰魄玉,玉佩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纹路,组成幅地图:“看到没?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往东南走三里,有座‘冰魂殿’,冰魄玉的真正力量,要在那里才能激活。”
柳媚的金斑藤突然指向东南方,藤叶上凝结的露珠化作小小的地图投影:“藤藤说那边有很纯净的冰灵,还有……好多会发光的鱼!”她的木灵与秘境灵植相连,感知比常人敏锐百倍。
苏逸看着雪瑶手背上尚未消失的火灵鸟印记,笑道:“看来我们的‘冰火契’又进了一步,刚才你的冰纹和我的火纹合在一起时,黑袍人的残魂都在发抖呢。”雪瑶脸颊微红,指尖的冰纹轻轻蹭过他的手背,火灵鸟从她袖口飞出,落在苏逸肩头,亲昵地啄了啄他的火纹印记。
吴不凡收好罗盘,示意众人跟上:“冰魂殿的冰灵最是温和,正好帮你们稳固灵力。不过影阁肯定还有后手,我们得快点,别给他们可乘之机。”
穿过永冻花海,脚下的冰面渐渐变得透明,能看到冰层下游动的发光生物——柳媚说的“发光鱼”,通体雪白,鳍尾泛着蓝光,成群结队地顺着冰下的水流游动,像无数会移动的星辰。雪瑶忍不住停下脚步,冰魄玉突然从她丹田飞出,悬在冰面上,蓝光透过冰层照进水里,发光鱼纷纷围拢过来,用头轻轻蹭着冰层,仿佛在朝拜。
“这是‘冰灵鱼’,”吴不凡解释道,“只在有冰魄玉气息的地方出现,它们的灵核能入药,对稳固灵根很有好处。不过别惊动它们,冰魂殿的大门,就藏在它们聚集的地方。”
果然,随着冰魄玉的蓝光越来越亮,发光鱼突然向两侧散开,露出冰面下的一座宫殿虚影——白玉为阶,冰晶为瓦,殿顶的冰葫芦在蓝光中轻轻摇晃,像在向他们招手。雪瑶的凝霜剑与冰魄玉产生共鸣,剑身上的冰纹与殿门的纹路完美重合,“咔哒”一声轻响,冰面裂开道缝隙,露出通往冰魂殿的阶梯。
“走吧,”吴不凡率先迈步,“看看这秘境,到底藏着什么秘密。”雪瑶与苏逸相视一笑,握紧彼此的手,柳媚的金斑藤则像条绿色的丝带,将三人轻轻牵在一起,跟着吴不凡走进了那片温柔的蓝光里。阶梯两侧的冰壁上,开始浮现出壁画——画中是位白衣修士,正用冰魄玉净化黑雾,他的身边,站着位红衣修士,手里的火焰与冰魄玉的蓝光交织,像极了雪瑶与苏逸此刻的灵力交融。
柳媚指着壁画,眼睛亮晶晶的:“你看你看,他们的手也牵在一起!”
雪瑶的指尖轻轻抚过壁画上的白衣修士,冰壁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像有人在回应她的触碰。她抬头看向苏逸,他眼底的火焰映着她的冰纹,像两团相互取暖的光,在这寂静的冰殿入口,悄然绽放出比冰灵鱼更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