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疗伤与揣测
小院重归寂静,唯有夜风拂过,带起一丝血腥与肃杀之气。
林玄立于院中,缓缓平复着体内奔腾的气血。方才与那灵溪境后期杀手短暂而激烈的交锋,虽未受伤,却也消耗不小,尤其是最后引动混沌源气的一拳,对心神负荷极大。
他走到那杀手遗落的淬毒短刺旁,并未用手触碰,而是以灵魂力包裹,仔细探查。短刺造型普通,没有任何标识,淬炼的是一种混合性剧毒,见血封喉,显然是专业死士的制式装备,难以追溯来源。
“此人路数狠辣果决,一击不中,远遁千里,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并非寻常宗门弟子。”墟的声音带着分析,“王家圈养的死士,或有此等手段。但那个陈师兄,身为外门弟子,能否调动如此级别的杀手,尚存疑问。”
林玄目光沉凝。王家的可能性确实最大,自己在青岩城让其颜面扫地,更是反杀了其派出的刺客,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但陈师兄那边,因赵干之事以及昨夜阻挠其手下强抢柳萱风灵草,也结下了梁子,并非没有可能。
“无论来自何方,实力才是根本。”林玄收起短刺,将其作为警示。他回到屋内,取出那枚混沌源石碎片,握在掌心,运转《混沌不灭体》,开始修复方才的消耗,并继续打磨筋骨。强大的敌人,只会让他变强的决心更加坚定。
第二节——修复阵盘
接下来的几日,林玄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对那残破阵盘的研究与修复之中。
这阵盘远比想象中复杂。其内部的“小聚灵阵”与“固金阵”并非独立,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妙的方式耦合在一起,聚灵阵汇聚的能量,一部分用于维持自身运转,另一部分则注入固金阵,强化其效果。而如今,两个阵法的核心节点均有不同程度的损坏,能量流转紊乱、逸散。
林玄没有急于动手修复,而是凭借强大的灵魂感知,将整个阵盘内部那繁复而残缺的阵纹结构,一丝不苟地在自己脑海中完整地构建、推演出来。他反复对照墨老的指点以及藏经阁中所学的知识,寻找着能量冲突的症结与修复的关键。
“此处‘聚灵’阵纹的第三节点断裂,导致灵气汇聚不均;而‘固金阵’的第七纹路与第九纹路交叉处能量过载,是导致其核心不稳的主要原因……”他如同一个最高明的医者,在诊断着病人的脉络。
推演成熟后,他才开始动手。他没有使用百炼峰常见的修复材料,而是再次引动了自身那丝混沌母气。在他看来,这混沌母气包容万物,正是调和这精妙阵盘能量冲突的最佳“粘合剂”与“修复剂”。
他以灵魂力为刻刀,引导着细若游丝的混沌母气,如同绣花般,小心翼翼地修补着那些断裂、黯淡的阵纹节点。过程极其耗费心神,远比修复法器要艰难数倍。好几次,因能量控制稍有不慎,险些引起整个阵盘的崩溃。
但他心志坚毅,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来,对灵魂力的操控也在这种极限压榨下,变得愈发精细入微。
三日后的深夜,当林玄将最后一道断裂的核心阵纹以混沌母气完美衔接的刹那——
“嗡!”
整个灰黑色的阵盘猛然一震,表面那些原本黯淡残破的纹路骤然亮起柔和而稳定的光芒!一股无形的吸力自阵盘中心产生,缓缓抽取着周围天地间的灵气,同时,一股奇异的、能够稳固金属、强化结构的力场以阵盘为中心扩散开来,笼罩了方圆一丈的范围!
成功了!
林玄看着手中焕然一新、流光溢彩的阵盘,长长舒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经他之手修复的阵盘,其聚灵效果与固金效果,比原版似乎更胜一筹,而且能量流转圆融自然,带着一丝混沌特有的意蕴。
第三节——阿土筑基
阵盘修复成功的次日,林玄便将阿土唤至小院。
他将修复好的阵盘置于院中,激活其“固金”效果。顿时,一股无形的沉重力场笼罩了院子的核心区域。
“进去,运转《混沌衍身诀》,直到你无法支撑为止。”林玄对阿土吩咐道。
阿土虽不明所以,但对林玄的命令毫无迟疑,立刻走入力场范围。刚一进入,他便感觉浑身一沉,仿佛背负了数百斤的重物,连抬腿都变得困难!这固金力场,不仅作用于外物,对他自身的骨骼、肌肉同样产生着强大的压迫!
他不敢怠慢,立刻咬牙运转《混沌衍身诀》,气血在强大的压力下疯狂奔流,对抗着这股无处不在的沉重感。起初,他只能勉强支撑十几息便大汗淋漓,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但在林玄的指导和那“小聚灵阵”汇聚的微薄灵气辅助下,他一次次突破极限。每一次力竭退出,稍作休息,服用林玄给予的气血丹后,便再次踏入力场。
如此反复锤炼,他的肉身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强韧,气血愈发旺盛,对《混沌衍身诀》的领悟也愈发深刻。
七日后,当阿土再次踏入固金力场时,他已能稳稳站立,并能缓慢地打起一套林玄传授的、用于活动气血的基础拳架。他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古铜色,肌肉线条更加分明,眼神锐利如鹰。
就在他一套拳法打完,气血沸腾到顶点的刹那——
“轰!”
他体内仿佛有什么壁垒被冲破,气血轰然奔腾,发出大河涌动般的声响!周身骨骼噼啪作响,一股远比之前强横数倍的气息自他体内爆发出来!
“吼!”阿土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声如闷雷!他感觉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仿佛一拳能轰碎山石!
“不错,‘铜皮境’巅峰,半步‘铁骨’。”林玄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赞许,“短短时日,能有此突破,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阿土收敛气息,激动地看向林玄,虎目含泪,再次拜倒:“全赖主上栽培!阿土必不负主上期望!”
此刻的阿土,已然脱胎换骨,真正拥有了在宗门立足的资本,也成为了“隐星”第一块坚实的基石。
第四节——青玄引路
就在阿土突破,林玄为其感到欣慰之时,他怀中的青玄令,再次传来了异动!
这一次,不再是微弱的温热与共鸣,而是仿佛被什么东西强烈吸引一般,微微震颤起来,所指的方向,赫然是——藏经阁!
林玄心中剧震!藏经阁?难道青玄门的线索,就隐藏在那座看似普通的三层木楼之中?是在那些典籍里?还是……与那神秘莫测的墨老直接相关?
他立刻回想起墨老赠予阵盘时那意味深长的话语,以及他偶尔流露出的、远超青云宗层次的阵法见解。墨老与青玄门之间的关系,似乎呼之欲出!
“看来,藏经阁便是下一个关键所在。”墟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凝重,“那墨老头,多半是知情者,甚至可能就是守护者。小子,你的机缘,或许就应在此处。但如何从他口中得到信息,需好好斟酌,此人深不可测,不可用强。”
林玄握了握怀中震颤的青玄令,目光投向藏经阁的方向,眼神深邃。
是直接向墨老摊牌?还是继续隐忍,凭借青玄令的指引,自行在藏经阁内探寻?
一条是可能直抵核心的捷径,却伴随着未知的风险;一条是稳妥但可能漫长的探索之路。
他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以及一个能让墨老开口的方式。
青玄之门,似乎已在他面前,露出了一道缝隙。而门后的世界,是传承,还是更大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