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 10月的深夜，机房里只剩下服务器的嗡鸣和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
窗外的广州早已陷入沉睡，只有零星的路灯在夜色中闪烁。
桌上散落着几个空咖啡杯，杯底还沾着未冲开的速溶咖啡粉。
“云帆计划”北京节点刚完成部署，我们正赶着做跨浏览器兼容性测试，已经连续熬了两个通宵。
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盯着屏幕上 chrome浏览器的测试日志，眉头紧锁。
“又出问题了，chrome 2.0版本加载我们的 cdN资源时，偶尔会出现缓存穿透，得调一下内核适配的参数。”
说着，我随手把存有 chrome内核源码的文件夹点开，准备对比原生代码和我们的适配补丁。
这源码是之前通过官方渠道申请的兼容性测试版本，主要用来排查浏览器与节点的适配问题。
“我帮你拿瓶冰咖啡，再熬下去你眼睛该花了。”
刘菲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灰色卫衣，头发随意地扎成丸子头。
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却依旧笑得明亮。
她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咖啡，递我一瓶。
目光无意间扫过我的屏幕，突然停下脚步：“咦，你在看 chrome内核源码？”
“嗯，排查缓存穿透的问题。”
我拧开咖啡瓶盖，猛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驱散了些困意。
“原生内核对动态缓存的识别有点问题，得改改适配逻辑。”
刘菲菲凑到电脑前，手指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的代码区域。
“我看看……这里是缓存判断的核心逻辑吧？如果我在这里加一段代码，是不是能搞个‘自杀开关’？”
“自杀开关？”
我愣了一下，以为她在开玩笑。
“你一个产品经理，还懂内核代码？”
“别小看我啊！”
刘菲菲不服气地瞪了我一眼。
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旁边，指尖在键盘上虚敲着。
“之前做浏览器适配调研时，我特意学了点内核基础。你看，要是在缓存判断逻辑里加一个隐藏的触发条件——比如检测到特定的用户 Agent，或者收到某个加密指令，就自动暂停缓存加载，只返回‘服务维护中’的提示，这不就是个‘自杀开关’吗？”
她越说越兴奋，甚至真的打开了一个文本编辑器，随手敲了几行伪代码。
“你看，这样只有知道特定密码的人，才能解除这个开关，平时隐藏在正常逻辑里，谁也发现不了。”
刘菲菲把伪代码推到我面前，眼里闪着恶作剧般的光芒。
“要是以后有人想恶意攻击我们的 cdN节点，或者盗用缓存资源，我们就触发这个开关，让他们以为服务崩了，其实是我们故意的。”
我看着屏幕上的伪代码，忍不住笑了。
“你这想法倒是挺有意思，不过太天马行空了。chrome内核源码我们只是用来做兼容性测试，不能随便改核心逻辑，而且真加这种‘开关’，万一哪天自己忘了密码，或者代码出 bUG，把正常用户也挡住了，那就麻烦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嘛！”
刘菲菲撇了撇嘴，关掉文本编辑器。
“不过说真的，现在‘云帆计划’名气越来越大，肯定有人盯着我们的节点资源，多留个后手也不是坏事。你看之前沈剑锋还想偷我们的调度算法，要是真有个‘自杀开关’，他就算偷到算法，也用不了我们的缓存资源。”
我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没把她的话太放在心上。
“放心吧，我们的节点有多层防护，密码验证、Ip白名单、数据加密都做了，沈剑锋没那么容易得手。你这‘自杀开关’，也就适合当玩笑说说。”
刘菲菲见我没当真，也没再坚持，只是凑过来看我调试代码。
“那你现在排查到哪一步了？要不要我帮你查一下 chrome的官方适配文档？我记得之前存过一份，里面好像提到过类似的缓存穿透问题。”
“好啊，帮我找一下 2.0版本的适配注意事项，谢谢。”
我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内核源码上。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逐一排查缓存判断的逻辑分支。
刘菲菲则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认真地翻找着文档。
机房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服务器的嗡鸣交织在一起。
过了大概半小时，刘菲菲突然拍了下我的肩膀。
“找到了！你看这里，chrome 2.0对动态生成的缓存 Key识别有 bug，需要在请求头里加一个自定义的 cache-tag，才能正确匹配缓存资源。你之前是不是没加这个 tag？”
我顺着她指的文档内容看下去，心里豁然开朗。
“还真是！之前只加了标准的 cache-control，没注意这个版本需要自定义 tag。难怪会出现缓存穿透，你这一下帮我解决大问题了！”
“那当然，我可是‘产品界的技术小能手’。”
刘菲菲得意地扬起下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快调试吧，调完我们就能早点回去睡觉了，我明天还要跟运营商对接新节点的产品需求呢。”
我笑着点点头，按照文档里的提示，在适配代码里加了自定义的 cache-tag。
重新运行测试后，chrome 2.0的缓存穿透问题果然消失了。
屏幕上显示“测试通过”的绿色提示时，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搞定了！可以收工了。”
刘菲菲关掉电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卫衣下摆向上撩起一点，露出纤细的腰线。
她看着我收拾东西，突然又想起什么。
笑着说：“对了，我刚才那个‘自杀开关’的想法，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就算不用在 chrome内核里，以后我们自己的节点管理系统，加个类似的应急开关也挺好的。”
“以后再说吧，现在先把眼前的事做好。”
我拎起背包，顺手关掉电脑屏幕。
屏幕熄灭前，我瞥见她刚才敲的那几行伪代码还留在文本编辑器里。
却没在意，只当是她一时兴起的玩笑。
走出机房时，凌晨的冷风扑面而来，刘菲菲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们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偶尔有晚归的出租车驶过，车灯在地面上留下短暂的光斑。
“刚才在机房跟你开玩笑说‘自杀开关’，其实我是有点担心。”
刘菲菲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最近总听说有公司的 cdN节点被攻击，或者核心技术被偷，我怕我们的‘云帆计划’也遇到这种事。”
我放慢脚步，转头看着她，月光下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别担心，我们的技术防护做得很到位，而且团队里都是信得过的人，不会出问题的。就算真遇到麻烦，我们也一起解决。”
刘菲菲点点头，握紧我的手，嘴角重新扬起笑容。
“嗯，有你在，我不怕。”
回到出租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洗漱完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梦里全是调试代码的场景，却完全忘了刘菲菲那个关于“自杀开关”的玩笑。
我没想到，这个当时没放在心上的小想法，后来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成为我们化解危机的重要筹码。
而此刻的刘菲菲，在自己的房间里，却悄悄打开了电脑。
把之前写的“自杀开关”伪代码，仔细整理成了一份完整的技术方案。
备注栏里写着：“备用应急方案，刘军暂时不认可，待后续评估。”
她看着屏幕上的代码，轻轻叹了口气。
希望这个方案永远用不上，却又忍不住为可能的风险做着准备。
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云帆计划”的推广还在继续，而一场针对 UE的危机，也在悄然酝酿中，只是我们都还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