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你家受他们的诬陷还少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不帮着我对付他,反倒让我放手了?”王英子道。
“唉,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啊婶儿,我劝你还是放弃吧。”金兰故作无奈。
“我可不信那个邪!我陪着他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受过多少难为,他知道吗?我给他拉巴孩子,给他伺候父母,给他操持家务。我所受的罪,是他能用离婚可弥补的吗?”
“婶儿,您冷静些,可千万别有把柄在他手里。”金兰低声道,“否则,就像魏家俊一样,一辈子都得活在他的阴影下。”金兰进一步激王英子。
王英子的手一紧,扯疼了周素香。
周素香哭着喊,“婶儿,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怀了你们吴家孩子的份儿上,放过我吧!吴主任说您不能生,他只要一个孩子就行。您放心,我给你们生了孩子后,绝不纠缠吴主任!你们还是一家人!”
王英子一巴掌打在周素香的脸上,顿时起了五个红指印。
“我不能生也不要你个臭婊子的孩子!你要是把孩子给我,我非掐死他不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金兰姐,救我!”周素香可怜巴巴看金兰。
金兰并不理她,依然对王英子道:“婶儿,以后我就叫你姨吧,您是好人,我和银兰都从心里感谢您。您为啥不趁着这个机会,独立自主呢?其实,女人离开男人,活得会更精彩。”
王英子听了,有些动容。眉毛挑了挑,“金兰,我一向把你当懂事孩子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其实我自己早已说服我自己离开他,只是没有听到别人劝我分开的话,我就下不去决心。”
金兰决定,她今天下午,就当那个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这是在找同盟,找一个心安理得的理由离开那个渣男。
“姨,您看哈,您在为闺女的时候,是不是生活的很惬意呢?想干嘛就干嘛?您结婚后过的日子是不是一地鸡毛?想干啥干不成啥?现在,您最挂心的大海已经走了,您可以心安理得的对得起自己的姐姐了。像大海那样的,就算他活到七老八十,又有什么欢乐可言呢?”
“俗话说,生死路上无老少,也许,他解脱了是快乐的,您只是看不见了而已。您也要迅速解脱出来,过自己的生活啊!您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自己走,活的精彩不精彩,您说了算,为啥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王英子一提周素香的头发,“这个恶心玩意儿咋办?”
“姨,恶人自有老天收拾,您不必挂怀。您只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可。只要有钱,攥在手里,那才是最真实的。”
大家听着金兰的分析,有赞同的,也有不赞同的。
不赞同的嘀咕:“女人,可不就是男人的附属物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蚰蜒满地走。”
赞同的喊:“金兰说得对,那啥,吴主任家的,你多问吴主任要钱,这事不就解决了?你比他年轻,你不会再找个主儿吗?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周寡妇被王家人控制着,走不到素香跟前,她虽然反对金兰参与进来,但听到她的建议后,也觉得有道理。
“她婶儿,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素香吧,她是小孩子,不懂事!”
吴玉高听见金兰说的话,虽然在贬低自己,但也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王英子叫:“哥,弟弟,把那老龟孙押出来!”
王家弟兄迅速把吴玉高推搡到王英子面前,使劲一按,让他跪了下去。
吴玉高想梗梗着起来的,背后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他又倒了下去。
“我问你,我和你离婚,你给我什么好处?”王英子一巴掌打在吴玉高的脸上,咄咄逼人。
看得村里的人那个过瘾哟!
这个老龟孙,在村里搞计划生育不按政策来,想抓谁就抓谁,想罚谁罚谁,想结扎谁就结扎谁。就连来走亲戚的小媳妇,都害怕碰到他。但那是国家政策,他们没有一个敢吭声的。
难得他在老婆手下吃瘪,大家正好可以畅快一下。看他下次还能在村里扎煞不?
“我问你呢!快说!要是没有好处,我就和你膘死在一条船上,你终生不得利索地快活逍遥!”
“我……我给你一千作为离婚赡养费可以吗?”吴玉高不确定地嗫嚅。
“你骗小姑娘呢?你的家底,都在我手里掌握着,你说给我多少?”
“你所管的钱,我都给你,我一分钱都不要,可以吗?”
“那才五千,好干嘛的?不行,你得立个字据,给我一万,我才跟你算完。否则,你就让这小婊子的孩子不合法的生出来,让你的官掉了吧!”
“好好好,我给,我给还不行吗?”吴玉高一口答应。
不就多罚些别人的超生费吗?不给他们开单子,不入账就是了。
“你得给我一万,是现金,不要赊欠,不然的话,离了婚你打赖猫咋办?”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先放开我啊,我去给你操持钱去!”
“好,我就在这里等。哥,弟弟,放开他!”
“妹妹,要是他跑了咋办?”
王英子薅薅周素香的头发,“这个玩意儿在我手里,不怕那老小子不回来!”
自从大海死后,王英子几乎是疯了一样。大海是她这辈子的劫,更是她的精神寄托。
大姐死后,她去照顾大海,被吴玉高强暴,不得已嫁给了他。这么多年了,她所受的委屈,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现在,大海死了,是他自己的爹亲手杀死的。她没去举报他,就已经很照顾这些年的夫妻感情了。没想到,他居然在外面养了小的,还怀了孕,这让她情何以堪。
她即使不会生孩子,也不想养着别人的孩子,天天看着恶心自己。
现在,经金兰一劝,她立马想开了。对,钱才是万能的。有了一万块钱,省着花,也能养老的。
大家看着吴玉高狼狈地离去,心里很舒服,都敢说话了。
有人说:“素香娘,你这事就做得不对,你闺女这么小,还是医专学生,这眼看着就要毕业了,一定会有个好前程的。你们怎么会做自毁前程的事呢?”
“是啊,要是素香的爹还活着,一定不会让她做这丢人现眼的事的。还真是妇人当家,墙倒屋塌!”
有当家的女人道:“难道让男人当家?去吃喝嫖赌吗?”
“女人当家更离谱……”
“男人才没个正形,越过越败坏!”
一群男女在那里辩论,金兰高声道:“趁着大家在这里,我想求父老乡亲们一件事,能不能给魏家俊帮个忙,让他放出来啊?”
“魏大夫不是去上学去了吗?他怎么了?”
“吴大海一个多月前不是割腕自杀了吗?是家俊给他缝合的。当时魏家俊是去医院拿东西的,正巧遇到,所有的医护人员都去做结扎手术去了,只他一个人在那里。他要是不出来给缝合伤口的话,大海早就在一个多月以前死了。”
“啊?他那么傻,天天傻呵呵的乐,会自杀吗?”
“也不一定,万一摸到刀子,想试试呢?”
众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