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泉无奈地叹气。
老爷子又来了,他发现这人年纪越大越爱管闲事。
他抚着额头,“老爷子那姑娘不适合我……”
苏振邦皱眉,怎么就不适合了,那媒人可是跟他保证过的,说那姑娘一看就是过日子的好手。
小泉在苏家辛苦了半辈子,他要是连个人问题都不能给他解决,百年之后他怎么走得安心。
“那你跟叔说说,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叔让媒人按你喜欢的找。”
吴泉知道今天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爷子不会放过他。
他摸着下巴沉吟,“嗯,……长相不太重要,主要是知书达理,斯文安静。说话温柔,不粗鲁……”
“嘶……”苏振邦睨着他,他说的人怎么这么像他儿媳妇呢,不会吧,这小子……存了这等心思?
吴泉说完自己的条件,一转头见苏振邦审视地看着他,心里咯噔一下。
“老爷子,您可别瞎想,我没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振邦撸起袖子。
他扶着苏老爷子坐好,“我打小就跟着您走南闯北,见过的女人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我脑子里对女人的印象已经固定了。您非让我说……那我就按我印象里的说咯。”
苏振邦狐疑地看着他,“真是这样?”
“真是这样!您误会了,我要真有什么心思,还能单到今天吗。”他给老爷子按着肩膀解释。
苏振邦回头瞪了他一眼,就是你一直单着才愈发可疑。
哼!
他得想办法早点把这小子嫁出去,免得天天盯着他儿媳妇。
吴泉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这……解释不清了。
他还是赶紧找个人成家吧。
*
这天,他刚给军区送完货,回药厂的路上,两个年长的人追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
老妇人边追边骂:“赔钱货给我站住,再跟老娘打断你的腿!”
那姑娘慌不择路,扑到吴泉他们车前,把司机吓得一抖,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不要命了?”冯司机探出窗外大骂。
“求求你救救我,我爷奶要卖了我……”
说完那姑娘便体力不支的晕过去。
冯司机一脸为难地看着吴泉,“吴经理,您看这……”
“把人送到医院,再去报公安。”
吴泉可不相信这一切是巧合,军区这条路到药厂可是很偏僻的,就算求救逃命,那也应该是往人多的地方去。
老妇人一看冯司机下来要把人这往车上搬,立马扑过来拦着他的手,“你要干什么,这是我家孙女,带走可以,拿150块钱过来。”
她答应把卢金枝嫁给隔壁村的廖瘸子,人家可是承诺要给100的彩礼钱的。
现在他们想把人带走,得加价。
冯司机涨红着脸,他只是下来搭把手,怎么就要150块了。
这个老太婆敲诈他!
吴泉在车上敲了下车门,“既然这样,小冯,把人给她,我们走。”
“好嘞!”冯司机把卢金枝往卢老婆子怀里一推,高高兴兴的上车。
等那两辆车走远了,卢金枝从卢老婆子怀里醒来。
“都怨你,要什么钱啊,现在人走了。”
卢金枝一脸怒气。
卢老婆子努努嘴不敢说话,哪还有刚才那嚣张的劲儿。
卢老头子一瘸一拐一走过来,“妮儿,事办得怎么样?”
“你问她!”
两人看着卢金枝走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阴毒,要不是现在还需要她,早弄死她了。
这卢金枝是卢老头老两口孙女,但这两人不是真的卢老头和卢老婆子。
“你说的这方法真能行吗?”
“先看看再说。实在不行……”卢老头在脖子上比了个手势。
“最后三天,再不出结果,上头不好交代。”
卢老婆子看着卢金枝的背影下命令。
吴泉以为今天的事不过是个小插曲,也就没放心上。
自从他回来后,苏振邦就把药丸原材料采购的事交给他全权处理,这是对他极大的信任。
这次制作续骨膏的原材料需要他亲自去一趟贵省督办。
他刚上火车就被红袖章的抓了下来,以携款潜逃的罪名,只因在他随身的手提包里确实搜出大量现金。
等苏振邦知道这事时,吴泉已经被红袖章的人用了私刑,给他用刑的人想从他嘴里问出苏家药丸的配方。
不说他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说,苏家对他恩重如山,而且这些药丸还是特供给军区战士用的,他不能做有侮苏家,有侮国家的事。
这件事惊动了京市军区,姜国安亲自带队,围了京市红袖章办公大楼。
王主任刚从审讯室里出来,手上血迹还来不及清洗,就收到下面的人来说,部队把他们给围了。
王主任脸色一白,血渍在袖口上洇开一片暗红,他猛地抬头,望向窗外。
楼下,一排排持枪的士兵已封锁了所有出入口,姜国安穿着军绿色的大衣站在最前头,目光凌厉扫过眼前一个个红袖章的人。
他的警卫员大声喊道:“红袖章的人听着!立刻释放吴泉同志,否则后果自负!”声音响彻整栋办公大楼。
王主任心中一慌,差点瘫倒,他扶住门框,脑中飞快地盘算:吴泉是苏振邦的心腹,药丸的配方还没问出来,不能与部队起冲突,先放人,再徐徐图之。
他强装镇定,朝手下吼道:“快!把人带出去,换套干净的衣服,别被他们看出端倪!”
手下听命行事,十五分钟后吴泉被人扶着出来,衣裳都是干净的,除了脸色煞白,暂时看不出不妥。
姜国安上前步去接人,人还没接到手里,吴泉就先一口鲜血吐出来,倒在地上。
红袖章所有人,头皮一紧,完了!
姜国安打了个手势,两个士兵过来把吴泉抬上了车,他一脸怒气地看着王主任,“我希望红袖章能给我个交代。”
王主任赔着笑脸,“姜首长,这……我们也是按章办事……”
“按章办事?把人折磨得只剩半条命……这就是你们的章法?”
姜国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希望将来王主任也能理解我的按章办事。”
说完他就大步向外走去,军大衣的衣摆随风扬起,带着让人胆寒的冷意席卷整个红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