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轮换下来的这批伤员数量超出了预计,让医疗站内原本还有些空余床位被迅速填满,这也让本就处于高负荷运转的第三医疗站的人手更加捉襟见肘。负责人在听取了凌小队的任务汇报后,便带着歉意请求他们暂时留在医疗站帮忙,至少撑过这最紧张的两天。千手凌没有犹豫,直接应承下来。红豆和村田自然也留下,听从凌的安排。
于是,凌暂时卸下了小队队长的外出任务职责,重新披上那象征着救治与生命的医疗袍,全身心投入到医疗站的工作中。红豆和村田也换上了便于活动的衣物,红豆主要是作凌的助手并安抚轻伤员情绪,村田则是维持秩序的工作。
医疗站内,气氛凝重而忙碌。
凌的工作区域是重伤员处理区。他的动作还是那么稳定精准,手术的成功率一如既往地高,将一个个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忍者们强行拉了回来。手术期间他很少说话,只是偶尔询问伤势或给红豆下达指令,但每一个字都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之前出言挑衅的健太郎和他的几名同伴,因为伤势不算重,稍做处理后便被安排在相对靠外的区域疗养。他们恰好能看到凌所在那片区域的一部分景象。
健太郎起初还有些不忿和别扭,刻意避开视线。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无法不注意到那个忙碌的白色身影,以及围绕在那身影周围的气氛。
他看到那些被送来时奄奄一息的、伤势恐怖的忍者,在经过凌的救治后,虽然依旧虚弱,但生命体征明显稳定下来,被妥善移送至休养区。他看到,不止是下忍,许多中忍,甚至偶尔有伤势不轻的上忍,在被凌救治后,眼中都流露出由衷的感激和敬意,离开时都会郑重地向凌点头致意。他还听到旁边其他伤员和医护人员的低声交谈:
“太好了,是千手大人当值……”
“有他在,感觉命就保住了一半。”
“上次我肚子被划开,肠子都快流出来了,是千手大人硬生生把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
“听说他昨天又带队救回了一整支被困的小队……”
这些话语,像小锤子一样,一下下敲在健太郎的心上。他回想起自己刚才那幼稚且刻薄的嘲讽,脸上不由得一阵阵发烫。他身边的同伴也低声道:“看吧,健太郎,我都说了,这位千手凌大人……跟我们想的不一样。他可不是靠家族荫庇的纨绔子弟,他是真正有本事,而且……救了很多人的英雄。”
健太郎沉默着,没有再反驳。他看着凌在伤员中间穿梭,白色的袍子很快沾上了新的血污和尘渍,但他毫不在意,那双平静的眼眸里似乎只有眼前伤患的情况。一种复杂的羞愧和隐约的敬佩的情绪出现在他的脑海,他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偏见是多么可笑和狭隘。在这个地方,实力和贡献才是衡量一个人的标准,而千手凌,显然早已用他的行动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红豆跟着忙前忙后,小脸上带着汗水,但眼神晶亮。她时不时会跑到凌身边,递上需要的器械或药材,动作麻利。看到凌每完成一个复杂的手术挽救一个个生命,她都与有荣焉。偶尔还会朝健太郎他们所在的方向瞥去一眼,带着点“哼,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的小得意。村田则沉稳得多,默默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尽力,他的细致和耐心也得到了几位医护中忍的赞许。
两天的值守在繁忙中过去。大部分的重伤员都基本得到救治,医疗站的平日的秩序也逐渐恢复。夜色降临,医疗站内点起了灯火,大部分伤员已经得到安置,只剩下少数值守的医忍和巡逻的守卫。
千手凌刚刚完成对最后一名重伤员的复查,轻轻舒了口气。红豆凑过来,递上一杯温水:“前辈前辈,休息一下吧,你都忙了一天了。”
凌接过水杯,道了声谢。他走到帐篷边缘,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月光被薄云遮挡,林间一片晦暗,只有医疗站周围的结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即使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负担。村田也走了过来,站在凌的身侧稍后的位置,默默守卫。
短暂的宁静笼罩下来,只有伤员沉睡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的虫鸣。
凌正喝着水,却突然把杯子放下,眉头微微蹙起,那双此刻稍显慵懒的眼眸突然变得锐利。
太安静了。
刚才还隐约可闻的虫鸣,不知何时,完全消失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的的肃杀之气。还有……几股被极力压抑、却依旧逃不过他感知的查克拉波动,正如同暗夜中的毒蛇,从不同的方向,悄然向着医疗站潜行而来。
凌猛地转身,平静的声音不大,却瞬间穿透了帐篷,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尚且清醒的忍者耳中:
“敌袭!所有战斗人员,准备迎敌!非战斗人员,立即向中央区域收缩!”
话音落下的瞬间,凌手中的水杯被他轻轻放在一旁的器械台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他原本温和的气息为之一变,一股强大的查克拉自他体内缓缓升腾而起,白色的医疗袍无风自动。
红豆和村田在凌出声预警的刹那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瞬间闪身到凌的两侧,苦无紧握在手,神色凝重地望向帐篷外漆黑的林地。
医疗站内,短暂的死寂之后,立刻爆发出有序但急促的动员声。能行动的伤员抓起了身边的武器,医护人员迅速掩护无法移动的伤患。
来袭的敌人似乎觉察到自己被发现了,即刻展开了猛攻!
“咻咻咻——!”
数道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夜的宁静!裹挟着风属性查克拉的手里剑和苦无,如同疾风骤雨般狠狠地撞击在的结界上,发出密集而刺耳的撞击声和查克拉湮灭的滋滋声!结界光幕剧烈地晃动起来!
来袭者根本没有任何试探,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的猛攻!
借着结界被攻击时爆出的光芒,隐约可以看到几个身着砂忍制式服装,戴着面具的身影,在林地边缘一闪而逝,动作矫健得如同鬼魅。
是砂隐的暗杀部队!
短暂的平静被打破,巨大的危机笼罩了整个第三医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