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理会赵燕,问沈大人:“这女子所说可是真的?”
沈大人听出二女儿,三女儿都进了青楼,心痛如绞,强撑着回话:“回娘娘,这的确是慧婷的陪嫁青瑶,慧婷被宁府接走后,信息不是那么通畅,后面的事情臣也是第一次听到。”
“嗯,刚才你说家里只一个妾室和一个幼子,三小姐呢?”
“回娘娘,慧珍被柳府接走,那是臣妾室的娘家,臣到京后几次想去柳家接慧珍回家,但都被事情緾住,相爷帮忙不少,说是过些日子让慧玉陪臣一起去接,臣就一直没见到慧珍。
直到听说柳府出了事,臣实在弄不清楚怎么回事。”
皇后轻笑:“沈大人推的挺干净,这份是赵燕的供词,你看一下。”
宫女拿了一份供词给了沈大人,沈大人看得脸色发白,晃了几晃。
慧婷走那天,他没看女儿一眼,细想一下一切太过蹊跷,那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自己怎么就狠心连她出嫁也不看一眼。
这供词和现下的场面对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柳氏狠毒至此,慧婷虽不是她生的,养了这么多年,竟能狠心把她卖入青楼。
再看如今,简直是报应,可这报应不该给柳氏吗?怎么就报到了慧珍的身上了,直到现在慧珍还在青楼,得是受了多少的屈辱。
供词落地,宫女忙捡了起来,沈大人踉跄着走到了三人面前。慧珍见爹爹神情不对,忙喊了声:“老爷。”
沈大人被一声惊雷惊醒,指着赵燕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因何如此坏我沈家名声?慧珍呢?你知道我女儿在哪里对不对?”
周轩出了声:“沈大人,冷静一些,事情母后自然会问清楚,回答你该回答的便是。”
沈大人哆嗦着施礼:“是殿下,臣担心女儿一时失态,请娘娘原谅,请殿下原谅。”
皇后道:“如此说沈大人不承认这些事情?”
沈大人眼里有了泪,擦了泪回:“臣亲送小女出的府,怎么会不知宁家接走的是慧婷还是慧珍。
就算半路有了什么意外,臣的岳母又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外孙女,慧玉又如何不认识慧婷,哪里就能换了身份。
求娘娘明查,还臣女儿一个清白。”
“好,再带人证。”
雨花、冰巧、芷玉同时被带了进来,三人被带到侧面跪下。
皇后命众人:“都把头抬起来,互相看下认不认识?”
从没想过再次相聚会是在公堂,五人都泪湿了眼眶。相互看了几眼三人面向皇后跪好。
皇后先问了云嫣,这三人你都认识吗?
云嫣回话:“回娘娘认识,我们都曾是添香楼里的姑娘。”
皇后点头,问新进来的三人:“你们之前的证词都在这里,左边蓝衣的先说,叫什么?当初是怎么被卖进的青楼,带你们去柳家的是谁?”
芷玉赶紧磕了头,没敢再抬头:“民妇芷玉,是被柳老爷陷害卖进的国色添香,用民妇家人做为要挟,要民妇进楼里照顾一个人。后来被赎出楼,嫁人做了妾室。
小夫人派人接民妇到的柳家,报了当初的仇,不过柳老爷的死与民妇无关,民妇没多动手,是冰巧和雨花动手最多。”
“柳家要你们照顾的是谁?可在堂上?小夫人是谁?可在堂上?”
芷玉颤抖着伸出了手指向云嫣:“她就是小夫人,顾大人赎了她后,我们一直这样叫。”
又指向梦新:“进楼里要照顾的是她。”
皇后再问云嫣:“秦姨娘,你可有话说?”
“回娘娘,这女子在楼里叫彩儿,是婢妾的丫鬟。她是被谁卖进的楼,婢妾不知。
婢妾在楼里时,没半点自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不知如何能照顾别人。
至于替她去柳家报仇,就算婢妾有那种能力,她为仆不忠,婢妾早远了她,楼里姐妹皆知,婢妾与她没那么深的交情。”
芷玉忙着磕头:“民妇不敢乱说,是小夫人与柳家有仇,顺手帮了我们,怎么能说是替我们报仇。”
云嫣不语,皇后又问:“秦云嫣,你又怎么说。”
“娘娘明见,婢妾不知自己与柳家有什么仇,也不屑与这种人争辩什么。”
“好,青衣那个你来说。”
冰巧磕头:“贱婢花名冰巧,家中贫困,爹娘又不重女儿,被爹娘所卖。一个多月前不知被什么人带走 ,关到屋里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之前的供词是有人所教,不是实情。”
“你可知做假证是重罪?”
“贱婢不懂,贱婢只是怕挨打,让怎么说便怎么说了。”
“那今日为何又改了口供?”
“贱婢听云雀姐姐叫您娘娘,贱婢虽不懂做假证是重罪,但知道骗娘娘没法活的,挨打和性命之间贱婢知道怎么选。”
皇后看一眼楚大人,楚大人都快急哭了,他审的时候真没用过刑,这些人也是自己说出来的,怎么现在都变了。
皇后再看向雨花:“你也说说吧。”
雨花磕头:“贱妾陈雨花,爹爹被柳老爷所骗欠下柳家银钱,柳老爷看上贱妾姿色要纳进家门,贱妾不从,柳老爷生气用娘和妹妹性命要挟,让爹爹把贱妾卖入了国色添香,后被景老爷赎出做了侍妾。
之前的供词是有人所教,贱妾已有身孕,怕伤到孩子不得不从。
但云雀姐姐在楼里对贱妾恩情不浅,能有机会说出真话,贱妾不愿昧着良心冤她。”
皇后把供词扔到了地上:“楚大人,本宫要一个解释。”
楚大人跪了下来,百口莫辩。
田大人忙过来捡起了口供:“娘娘,沈大人的那位柳姨娘臣也找来了,要不要也问上一问?”
皇后凤眼轻挑,看了一会儿田大人,笑道:“看来是本宫冤枉田大人了,田大人还是有心的,人带来了自然要问上一问。”
田大人笑的尴尬,把供词放了回去,赶紧退开。柳姨娘被带了上来。
沈鸿泽看到她挺起的肚子本就生气,再想起刚看的供词,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立时掐死。
可他知道不能,还得强忍着假作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