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质的鞋底与刚性地板碰撞发出脆响,脚步声由远及近,却又在临近间忽然停止,消弭无踪。控制室的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扭曲的光粒子如3d虚拟投影般在门沿阴影下沿重组,眨眼之间,一个浑身闪烁着“电荷”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不仅是言灵,应当还结合了某些现代化科技的特点,如果卡塞尔学院研究龙族言灵的终身教授们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被刷新三观,那群人极有可能像装备部的“疯子”们一样一边高呼奇迹,一边一拥而上。
“撤退。距离劫持货轮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秘党调遣的战斗专员即将抵达现场,再不走,或许我们就走不了了。”来人说,船舱里的“修士”依旧肃穆。
这次行动祂们并没有启用埋在卡塞尔学院里的内线,正值寒假,绝大部分学生都已回归故乡,即使是那些留在学院里过年的学生,也很难接触到执行部的核心机密。与其冒着暴露内线的风险传达精确消息,不如启用几个重点地区的小混混们在据点附近盯梢,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祂们都能知晓。
修士般的男人默默点头,金光在他双眼中一闪而逝,他的身影渐渐融入空气,就像破裂的泡沫那样骤然消散。
舱门紧闭,只留下孤独的脚步声在船舱间回响,染血的脚印在长途行进间渐渐干涸殆尽。
……
两艘摩托艇在幽黑的海水里掀起半人高的浪,他们像两颗冲向迷雾的光点一样拥入黑暗的怀抱。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两人终于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捕捉到到了货轮探照灯扫出的光。
那道橙黄色的光柱初见极淡,像一层薄薄的冰沙,在雾气飘散大海间投出一层薄薄的极光,它像冰冷黑夜里的一柄剑,高调而孤独的宣誓着自己的坐标。
两艘摩托艇7分钟后停泊在货轮左侧,高达43米船体便成了一座小山。庞然大物萦绕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货轮在左右摇晃的海浪间随时给人天翻地覆的压迫感。
黄金瞳在楚子航眼中点亮,他从携带的工具包里掏出两把登山锥,借助这东西他能轻易攀登悬崖雪山,冲上眼前货轮的夹板预计半分钟都不需要。
路明非抬手拦住了楚子航,他把手按在晃动的船体上,斯巴达魔力奔涌而出,仿佛繁殖的赤潮般蜂拥而上。三个呼吸之间,这层透明的“东西”便已跃入夹板,向着四周蔓延。
十几秒后,阎魔刀骤然凝聚,湛蓝色的刀光轻闪,连接甲板的空间通道便在翻涌的海浪间浮现,涤荡的水花顺着次元空间撒上甲板。路明非冲楚子航仰头,示意跟上。
村雨出鞘,在寒风与海浪中,两人踏上了夹板。密集的集装箱仿佛精心修筑的违章建筑,仅仅在相邻的箱体之间流出二十公分的通道,漫天的固定钢索悬挂在集装箱两侧,犹如一座座小型拉式大桥。
集装箱时而跟随货轮船身的摇摆发出撞击的闷响,时而又因为风的呼啸迸出金属雨棚在狂风间摇摆的喧闹。
“预料不错,是最坏的情况。”路明非忽然说。
楚子航微微皱眉,“有发现龙的踪迹么?”
“有,”路明非点头,“船舱内部有明显的战斗痕迹跟血迹,我搜索了船舱跟所有的通道,发现了一些‘脚印’,方向是从船舱行进至甲板,说明在我们上船之前,那些袭击者已经撤退了。
查一查内部通讯,时间可以往前推到距离接到消息一小时前至我们登船的时间,所有可疑的对外通讯都可以列为查询目标。”
“你认真的?”曼斯坦因揉捏着眉心,他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你知道这段时间执行部里的工作人员在向全球多少执行专员下达指令么?即使动用诺玛,一条条彻查也至少需要半个小时。与其优先进行这些可以事后核定的工作,不如仔细勘察现场。”
“只是个建议,你们有预案最好。现场情况就是这么回事,没有尸体也没有指向性痕迹,除了血迹,现场被处理得很干净。”
说话间斯巴达魔力已经完成了对船体内部75%的侦查,一些魔力流像倒灌的海水一样一滴滴从钢铁林立的天花板低落,一些魔力流浮躁般沿着船舱焊接处向下。整条货轮都历经了一次严格检查,没有发现异样,也没有任何隐藏的生物痕迹。
袭击者撤退了,他们空跑了一场。
“看来是最坏的情况,”曼斯坦因声音低沉,“陈墨瞳,你应该还有在听。”
“在的,在的,教授。”
一想到接下来的工作,陈墨瞳很是心累,她想撂挑子跑路,却又担心事后曼斯坦因报复她扣她绩点。她可不像路明非他们一样可以靠着屠龙无视挂科跟成绩,她的绩点每下降0.1,意味着祂就得多跑两趟外勤来补,不是执行部那一类危险的活儿,而是麻烦的出差。
要是分配在非洲或者中亚那一类地方,整个出差期间她都得提防一触即发的战乱。据说不少学生就是被派遣到这些地方出差留下了神经衰弱的病根。
“很好,楚子航和路明非打开你们的摄像头,前往第一现场;陈墨瞳动用你的侧写能力,尽量描述一个完整的经过,诺玛会负责将你描述的一切适时转变为视觉建模。你要留心你的另一个视频窗口,一旦发现差错,提醒诺玛立刻修正。”
“我尽量。”陈墨瞳翻个白眼。
“我的手机电量还剩42%,视频通话可撑不了多久,让那些赶路的哥们儿提提速。”
两人打开战术手电,在蓝银色的射光下步入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