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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京之后,张轨重新感受着大都市的生存之道,这回可不比之前的滋润了。洛阳居大不易,他是个无住所的外乡人,好在好友皇甫方回仍在,其于城南有个小小的寓居,还是皇家照顾赐予的,可以容他暂住。只是房屋显得愈发拥挤,算上万俟诚及其家人,还有魏准、高涤的到来,以及原本就在这的僮仆郑律、卫仪,可谓是把这个麻雀斗室给彻底挤满了。可是他们没什么收入,只能过着清贫如斯的日子,买不起新的居室。

贤师皇甫谧,在完成了保护弟子之事后,挥一挥衣袖离开了繁华的京洛,重新去故乡隐居,读书、着述了。而其长子皇甫童灵,纵然挂着太子洗马的响亮名号,可对世间富贵亦不甚感兴趣,陪着父亲而去了。两位师兄席纯、牛综,在各自兼任着太子舍人官职的同时,新得到了县令的任命,各奔东西赴任去了,也不知道再见是何时。刚入仕就得到这种较为尊崇的官职,是皇帝对隐士高人的特别恩典,并不常见。

按照唐代《通典》的记载,太子洗马、太子舍人都是七品的官品,与县令的相同,只是和朝廷的亲疏远近差得远。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当时的州郡除了几个主官外,县中除了县令外,理论上都是由主官自行辟用幕僚当其他官吏的,虽然实际上很受地方豪族掣肘。因此刺史、郡守、县令有比较大的自主权,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小诸侯”,只是魏晋以来的晋升渠道不如朝中官。本就没太大野心的席纯、牛综,更喜欢去地方上获得自由,做官与读书并重。

除了这些师兄弟,张轨的洛下交情仍不少。他先是去拜访了最早认识的向秀、山涛等,后者在百忙之中抽空见了面,讲讲自己的为官之道和经验,给予勉励。只是那个黑矮丑陋的刘伶,据说是一路买醉去了山阳,家中大门敞着却没有人影,找了很久也没有碰上面。位高权重的前辈张华谢绝了拜访,这是个爱惜羽毛的人,很珍惜自己不易攀爬而至的当下,很少和外人往来以避嫌,也由此长得皇帝信任。亲昵友善的同辈嵇绍仕途顺利,在岗位上日益业务娴熟,连性格都变得庄重沉稳起来,任何开心仅止于微笑。宗室之贵的司马越、司马绮兄妹,白衣之身的薛琛、秦壁,都忙碌地找不到人影,一种是为了稳固自家权势,一种是为了保障自家生存,他们好似是最忙的人,殊途同归。据说同一批返回的北征随军文官,都在紧张地跑上跑下、登门送礼,谋求官职褒奖,珍惜这个机会。张轨不是完全不动心,但他终究还是不愿意,没有这方面的行动。

相比之下,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张轨反倒是热衷于另一件事,那就是每日陪着皇甫方回去见太子,后者也是“太子舍人”。这是个秦汉就有的古老职务,据《汉官》记载“选十三人,选良家子孙”,秩二百石,官品七品。所谓舍人就是门客之意,顾名思义就是充当太子的潜邸羽翼,陪读、陪玩、陪吃、陪喝都可以,实际上没有具体的工作。晋代的“太子舍人”有十六个名额,可惜除了皇甫方回之外,没人有兴趣当真去陪那个木讷蠢笨的太子司马衷。

晋代初期,太子宫还没有后世“三太、三少”这么多师保之官,唯有太傅、少傅的官位为首。为了培养弱势的嫡长子,皇帝司马炎可谓是煞费苦心,努力用最好的人才充实东宫。由侍中、太尉、荀顗兼任太子太傅,这是荀彧的第六个儿子,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另一个侍中任恺,则担当了太子少傅,这是明显的高配。两个负责警备的武官,太子左卫率裴康,太子右卫率郭奕,前者是河东裴氏的嫡派子孙,后者是太原郭氏的族人,昔年都当过司马昭手下的亲信官吏,是足以倚重的肱骨老臣。至于其他的官员,例如太子舍人,更是人才济济。山谟是吏部曹尚书山涛的四子,傅祗是司隶校尉傅玄的族人,阮浑是名士阮籍之子,庾珉是侍中庾峻的长子,嵇蕃是名士嵇康的侄儿。然而就算如此安排,硬扭的瓜终究不甜,挂着东宫之位的这些官员,在继承人问题上倾心齐王司马攸者更多,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很少会登门陪太子。

门可罗雀的太子宫,却是皇甫方回最喜欢待的地方,因为那里足够清静而宽敞,可供阅览的书籍也很多。大隐隐于皇城的口号,他恐怕是第一个实践者。至于心向世俗的张轨,为何要陪伴而去,自然是另有原因了。这天他们还是寻常登门,做一个非常重要的事,“陪太子读书”。守卫很客气地予以放行,对来者早就熟悉无比。进入内殿的书房后,时间还早太子未至,张轨突然发现今天的讲课有点异常,因为此日陪读的竟多出个人,竟是他的“老朋友”。

“杨司马!”张轨欢快地打着招呼,他们已是患难之交。

“嘿嘿,嘿嘿,张郎君。”杨骏一开始亦是满脸喜悦,可转而觉得似有不妥,矜持地克制住了招呼动作,羞赧如少女般地半低下头,还重重咳嗽几声。这位五十一岁的杨骏(字文长),是当今皇后的嫡亲二叔父,官职是骁骑将军司马,在狱中探望过张轨,并且于北征军中作伴。

“啊。”张轨对这个反应很意外,笑容顿渐。

“士彦有所不知,杨公因为北征的卓越功勋,已经蒙陛下拔擢为‘龙骧将军’了。”坐在讲桌上的中年老臣,见状笑眯眯地提醒道。相处日久,他和两位安定郡的少年关系不错,故而为之提醒。此人长得方额广面,眼皮厚实下坠,须发黑白参半,一边与来者说话,一边仍手不释卷。

“原来如此!”张轨正色作揖:“小人拜见‘杨将军’!”

“杨将军!”皇甫方回没奈何,也随之拱了拱手。

“广休调笑于我,不过是个虚职罢了,何足挂齿?”杨骏口中说着不要,表情和动作却显得特别实诚,被叫得乐颠颠合不拢嘴。时至今日,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尊重地称呼,实乃快事。听到这,他才热情邀请:“二位俊彦,你我朋友相交,不论官职大小。且坐,且坐。”

心中暗暗好笑的张轨,依言坐到了其旁边,回味着刚才的话。杨骏原本只是小小的骁骑将军属官司马,即便是弘农杨氏的名门出身,五十多岁的人才混到七品浊官,前途与那些年轻的县令们不可同日而语。然而他从征除了逃跑什么也没干,哪来的偌大功勋,可以直接跃升到第三品等级的“龙骧将军”,还远远反超了原先的上司路蕃?即便是外戚特殊照顾,也显得过分。沉浸于这些胡思乱想中,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敷衍着对方的谈话,琢磨着里头隐藏的信息。

“文师傅!”就在这时,太子司马衷到达了门外,大声朝着台前喊了声,然后夸张高举起双手又划下,折了大半个腰身,恭恭敬敬来了个大礼。他身材长得痴肥,面部却是丰腴俊朗,加之以古怪的作风性格,给人一种零碎不搭却又整体和谐的感觉。

“太子!”中年老臣站起身,笑眯眯地恭敬作揖。

张轨等人也依次行礼,太子对他们都认得,笑着频频点头。

被尊称为“文师傅”的人,乃是在太子宫真正讲课的人,官列中书侍郎、太子中庶子(皆为五品)的文立,表字广休,年四十八岁,巴郡临江县人。这位中年老臣,早年在蜀汉太学里进修,精通诗经和礼记,与写《陈情表》的李密、修《三国志》的陈寿同窗,声望和才能力压同侪,被誉为“一座之颜回”,官至尚书。而他们共同的老师,便是曾经官任“典学从事”,后来力劝刘禅投降的谯周。当蜀汉灭亡之后,这些年轻的贤人被首批征召入京,文立作为其中的佼佼者首先入仕,是亡国遗臣中处境尚好的,职位贬得不多。

在晋初的宦海浮沉中,文立等蜀汉旧人的处境是很不利的。因为魏晋的本朝官员早已结成了两三代的政治派系,虽然内部有分裂,但一致对外。在他们看来,亡国人是没资格与之争夺权力的,留得一条性命尚且是恩典,何况是给予高官厚禄?皇帝出于安抚西南人心的考虑,选择征召部分梁、益州人做官,他们虽然态度上可以理解,可行为上不必支持。所以受到孤立的文立,在京洛几乎没有朋友,仕途上也没什么指望,几度申请回乡不被允许,充当着本朝“千金买马骨”的“马骨”,只有苦闷读书度日。

兼任太子中庶子的官职,反倒让文立得到了慰藉。他的心态与皇甫方回相似,对仕途的兴趣已无,只想找个清静的所在。无人问津的太子宫,拥有足够的空间和藏书,是他的理想栖息地。故而他借着这个理由,往往不去中书上班而选择来这,以“授课”的由头躲避世俗。皇帝正愁百官的态度,担忧好儿子司马衷没人看顾教导,对此情况大为支持。所以这一师一徒,日日于此书堂聚首,关系也越来越好。

文立的教学方式,是十分生动而活泼的,他擅长于旁征博引、各种举例,用详实的历史故事阐述观念。何况他曾任职于蜀汉,对扶不起的后主刘禅尚能耐心训导,对只是愚钝的司马衷自然有办法。每次当他授课时,太子总是听得津津有味,时常张着嘴巴伸长了脖子,或者开心得拍着手掌,好似孩童。

张轨和皇甫方回,也都喜欢听文立讲故事,后者真是个幽默风趣的人,总是能从一两个字词引申出许多,正史野史参杂。乃至于司马衷的两个贴身宦官,杨海、张泓,都静悄悄地站在旁边听讲,绝不主动离开。这二人均是军官家庭出身,因父亲犯罪受了刑罚,又因能够识文断字被重用。

考虑到学生的接受程度,文立的每日授课仅至于两篇诗,加上各类引申足够半天了。读诗进度到了《邶风》,这回他先是讲了《击鼓》一章,其中“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几句的慷慨悲凉,让兵家出身的杨海、张泓感同身受。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几句的恩爱缠绵,让张轨、皇甫方回等对婚姻一知半解的少年郎,半昂着头浮想联翩。唯有司马衷一直静静地听着,仿佛铁铸的雕塑,没有悲喜的神色,也不知听进了几分。要不是知道其日常言行,恐怕人们都要怀疑他喜怒不形于色,颇有城府了。人生经验丰富的文立,看着学生们各式各样的表情,轻笑着翻到了下一篇,《凯风》。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文立开始了朗诵。

“凯者,大也,是说狂风。”杨骏低声为太子解释。

“棘心夭夭,母氏劬劳。”文立继续着,他习惯先诵后解。

“是说阿母。”司马衷忽然开了腔,半张着嘴一脸迷茫。

文立没有停止,他左手按着书卷,右手捋着胡须,低着头铿锵朗诵,先让学生们熟悉内容。耳边传来古怪的声音,窸窸窣窣如同老鼠乱窜,他仍然是秉承“圣贤不动心”的态度,认真诵读、丝毫不乱。只是那声音越来越响亮,也显得越来越清晰,他皱着眉头停顿在“母氏劳苦”处,再也读不下去了。

“太子!”“太子!”台下人早就陆续发现了异常,纷纷离席凑到了司马衷的身旁,或执其手或轻拍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胡乱用行动安慰道。可司马衷仍旧是扭动着肥壮的身躯,不听任何人的劝阻,到最后完全控制不住情绪,直接仰头嚎啕,声如猪叫般难听。

文立愕然望着这副情景,莫名其妙地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了太子的身旁,低声唤了几下。没想到他这个“师傅”,还真的更有效果一点,司马衷嚎叫着紧紧抱住了他,泪水如雨般流淌而下,瞬间沾湿了两个人的衣裳。他轻轻挣扎不得,继而长叹一声,像是照顾孩子似得,亦抱住了对方,任其发泄。

好半天后,在所有人的安抚下,司马衷才终于停下了哭闹,颓然地坐回了原位,默默擦拭着眼角。可是任凭怎么问,他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何发作,嘴里反复嘟囔着“阿母”、“母后”几个词,说的其他话完全没有逻辑,谁都听不懂。张轨忍不住怀疑,是否真如传言所说,太子精神异常?

“诸位,有件密事,休得说出去。”身为知情人的杨骏,想了半天之后,还是决定解释一番,省得众人对太子的精神状态产生误解。他是皇后的族人,有保护的责任,也曾私底下受皇帝的嘱托。于是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杨皇后月前得了重病,一直躺在病榻上,此事只有亲属和身边人知。”

“原来是这样!”众人的眼神从困惑,变成了同情。

谁说司马衷是个彻底的痴儿?他有自己的真情实感,有自己的悲欢喜乐,只是被宫廷保护得太好,对很多人心、城府之事不知晓罢了。当所有人都变得势利、市侩、自保、互相提防猜忌时,淳朴善良的人反倒会成为异类,被嘲笑为“长不大”、“不晓人情世故”、“不会圆滑变通”。

了解了事实后,张轨不禁深深地自责,刚才实在是太武断了。司马衷那难听至极的哭吼声,那肥壮不堪的躯壳,此刻竟是那么的顺耳顺眼。孝子感疾母之泪,稚子念慈母之声,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看、更好听的事物了。在场的所有人,也都为太子之事动容。

“皇后病多久了?”沉默片刻,文立轻声追问。

“五月末的事,一个多月了。”杨骏摇头道。

听到这话,文立等人的心中有数了。古代的医疗条件有限,但是宫廷必然是集中了最优的资源,在此护理下病情仍不见好转,说明杨皇后的身体是出了大问题。皇后的身体如何,不仅是私人问题更是政治问题,牵扯到太子、外戚,当然还有其他的皇位觊觎者,进而导致整个晋朝官僚系统的重新洗牌。更何况,皇帝正当盛年,仍需要一个配偶。在场每个人都在思考故事背后的故事,唯独头脑简单的司马衷,仍在挂念着自己的母亲。

“文师傅上次讲到过黄香的故事。”司马衷揉着红眼。

“对,对。”文立又是感动又是感慨。

“天下无双,江夏黄香。”张轨闻言补充道。

“就是他。”司马衷伸出手,嘟囔着几句多余的话。

黄香字文强,是东汉时期的江夏安陆人,九岁的时候就因孝顺和才能名震天下,被汉章帝亲自召见而赞许为“天下无双,江夏黄童”,后来也成了一代名臣。他早年丧母,为了让父亲睡好,夏天用扇子扇凉席子,冬天则先钻进被窝温热被子,史称“扇枕温衾”。

“我虽然比不上他的德行,可明明知道母亲病重,还安心在外读书吃饭,算是什么好儿子?”司马衷把脸拧成了面团,几乎又要挤下泪滴来,勉强忍住了。他站起身招了招手,快声吩咐杨海道:“让后厨去煮一碗鲜肉糜,装好带上。不对,两,三碗!”

“是。”杨海立即领命,却一下子没晃过神:“做什么?”

“养病之人,不适合吃过于油腻之物。”张轨提醒道。

司马衷使劲摇摇头,仍旧催促着杨海去办备。在他那单纯的心目中,只知道好吃的是鲜肉糜,每次自己一吃就很舒服开心。继而他开始呼唤张泓,让其去置办车马衣服,准备入宫。这个太子,当真是孩童心性,想到什么就必须马上去做,一刻也不拖延。魏晋时期的太子宫,位于皇宫的东北外侧,所以有“东宫”之号,离得倒是不远。现在正赶上快要日中,入朝的时间很古怪,司马衷却不在乎,坚持要为母亲送饭。

“是否要禀报太子妃?”张泓小心翼翼地反问道。

“为何?”司马衷挠了挠头,不生气也不怀疑。

“太子出行,焉用禀告?快去!”杨骏厉声斥责道。

“是!”张泓不敢反驳,连忙去了。

“诸君啊,都看到了吧!人们总说太子如何,可你们亲眼所见,这是个何等孝顺的人啊!东宫如此,足以示范天下。”杨骏伸出手来,唉声叹气地向众人说道:“本朝以孝治天下,若是他称不上太子之位,夫复何人?难道是那个外宽内忌的家伙吗?”

“太子孝亲,确实是出于其天性。”文立点点头,由衷地夸赞道。他想起来多年之前,在季汉的旧事,那位太子的品行尚不及此。只是他的态度很谨慎,除了单纯的肯定之外,对其他的事不敢做评价。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太子,我们跟从‘玄晏先生’,学习了不少医术,例如针灸之类。如果信得过的话,我们也想跟着去觐见,看看病情。”张轨抓住机会,主动请缨道:“上次我被关在黄沙狱,也多亏皇后的美言,才能够无罪释放。若能帮得上一星半点,稍作感谢。”

“哦,太好了!”司马衷愉快地答应下来。

“士彦,我没带任何草药。”皇甫方回不满这个仓促提案。

“没事,宫中不缺物资。”张轨知道,态度和立场最重要。

“日久见人心呐!”杨骏非常满意,拍着后生的肩膀勉励道:“其他的东宫官员,即使挂着职务也懒得来,对太子轻视至斯。唯独你们两个,仍旧愿意频繁主动来拜谒,这是我亲眼所见。放心,只要继续保持这种忠诚,天子是不会亏待于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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