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清玄宗后山的望月亭内,几盏油灯在风中摇曳,映着亭中肃然的身影。苏清月一身素衣,静静立于亭中,面前站着三位身着清玄宗执事服饰的中年修士,为首者正是曾受她父亲指点、如今掌管外门典籍的李执事。
“少宗主……”李执事看到苏清月的瞬间,眼眶一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后两人也跟着跪下,声音哽咽,“您可算回来了!”
苏清月连忙扶起他,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李叔,快起来。如今宗门遭此大变,我回来,就是要救师父,清门户。”
李执事抹去眼泪,脸上满是愤懑:“玄水道人那奸贼!仗着手里有蛊毒解药,逼得我们这些老弟兄敢怒不敢言!他上台后,篡改宗门典籍,打压异己,连苏长老的‘清玄心经’都被他污蔑为邪术,实在可恨!”
“蛊毒?”苏清月皱眉,“他给诸位下了蛊?”
“是‘噬心蛊’。”另一位王执事咬牙道,“每月初一,他会分发解药,若是不从,蛊虫发作时痛不欲生。我们这些人,要么是苏长老的旧部,要么是看不惯他行事的,都被他视作眼中钉,全被逼着服了蛊。”
苏清月心中一沉,难怪玄水道人能迅速掌控宗门,原来是用了如此阴毒的手段。她看向三人,目光坚定:“解药之事,我会想办法。但当务之急,是救出师父,揭穿玄水道人的真面目。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李执事沉吟片刻,压低声音道:“明日是宗门大典,按惯例要当众宣读新的门规戒律。玄水道人定会借这个机会,宣布废黜苏长老,立他自己的心腹为执法长老。到那时,他为了彰显权威,会把大部分守卫调去广场,地牢的防备必然最松懈——这是我们救人的最好时机!”
“地牢的布防如何?”苏清月追问。
“地牢分三层,苏长老被关在最底层的‘静心牢’,只有玄水道人和他的两个心腹能进出。”李执事从怀中掏出一张手绘的地图,“这是我托人偷偷画的地牢路线,每层的守卫换班时间都标在上面了。最底层有一道玄铁门,钥匙由玄水道人亲自掌管。”
苏清月接过地图,指尖划过“静心牢”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钥匙的事,我来想办法。明日大典开始后,还请李叔设法引开地牢外的巡逻队,王执事和张执事负责接应,我们在地牢外的密道汇合。”
“少宗主放心!”李执事拍着胸脯,“只要能救苏长老,我们这条命,早就豁出去了!这几日,不少弟子私下联系我,都说只要少宗主一声令下,愿意跟着您清剿奸贼!”
“是啊,”王执事也道,“大家心里都清楚,谁才是清玄宗真正的正统。玄水道人倒行逆施,早就失了人心,只是没人敢先站出来罢了。”
苏清月看着眼前这些眼中燃着怒火的旧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一直担心宗门已被玄水道人彻底掌控,却没想到师父的威望仍在,人心未散——这才是清玄宗真正的根基。
“有诸位相助,大事必成。”她将地图收好,郑重一揖,“清月在此谢过各位前辈。”
“少宗主折煞我们了!”三人连忙回礼。
临走前,李执事塞给苏清月一个小小的瓷瓶:“这是‘暂安散’,能暂时压制噬心蛊的发作,若是遇到被蛊毒控制的同门,或许能用得上。”
苏清月接过瓷瓶,用力点头:“多谢李叔。”
夜色中,三人悄然离去,身影消失在林间。苏清月握紧手中的地图,望着清玄宗主殿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正是玄水道人居住的“玄光殿”。
“师父,再忍一晚。”她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明日,女儿定将您救出,还清玄宗一个朗朗乾坤。”
回到藏身的破庙,林辰和苏媚正焦急等待。看到苏清月回来,两人同时起身:“怎么样?”
“有好消息。”苏清月展开地图,将明日的计划一说,“李执事他们会配合我们,地牢的守卫换班时间也摸清了。”
林辰看着地图,眉头却未舒展:“玄铁门的钥匙在玄水道人身上,明日他要主持大典,必然随身携带,怎么拿到钥匙?”
苏媚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这事儿,交给我。明日大典,我自有办法让他乖乖把钥匙交出来。”
她凑近林辰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林辰听完,眼中露出惊喜:“这招可行?”
“放心,”苏媚拍了拍胸脯,“对付这种好色之徒,我有的是办法。”
苏清月看着两人,心中安定了不少。有旧部接应,有同伴相助,明日的行动,终于有了十足的把握。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清玄宗的钟声准时响起,悠远而肃穆。只是今日的钟声里,似乎藏着一丝不同寻常的躁动——一场关乎宗门正统的风暴,即将在大典之上,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