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狂风裹挟着零星雨点砸在芦苇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陈峰和林晚守在临时窝旁,篝火燃得不大,刚好能照亮小野猪蜷缩的身影。林晚裹紧身上的薄衣,时不时伸手抚摸小野猪的后背,它似乎感受到了温暖,不再瑟瑟发抖,只是偶尔因伤口疼痛发出微弱的呜咽。“你先眯一会儿,我盯着,有动静我叫你。”陈峰低声说,手里始终握着长矛,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芦苇丛和河岸,生怕成年野猪突然出现。林晚摇摇头:“我不困,一起等吧,多个人多份照应。”
整整一夜,除了风声、雨声和小野猪的偶尔呜咽,没有任何成年野猪的踪迹。天蒙蒙亮时,雨势渐小,小野猪从干草堆里抬起头,眼神比昨晚灵动了些,看到林晚时,还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看来它真的是孤儿。”林晚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陈峰也放下心来,收起长矛:“我们把它带回营地吧,这里不安全,雨再大可能会被淹。”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小野猪从临时窝里抱出来,陈峰用柔软的藤蔓轻轻捆住它的腿部,避免它挣扎时加重伤口:“轻点,别弄疼它。”林晚在一旁扶着小野猪的身体,动作轻柔得像呵护易碎的珍宝。返回营地的路上,小野猪很乖巧,没有挣扎,只是趴在林晚怀里,偶尔哼唧两声。陈峰走在前面开路,拨开挡路的树枝,避开泥泞的路段,尽量让林晚走得平稳些。
回到营地,林晚第一时间将小野猪放在铺好干草的角落,从背包里拿出草药——那是她特意收集的消炎镇痛的淡绿色草药,捣碎后有清凉的气味。“我来处理伤口,你帮我按住它,别让它乱动。”林晚说着将草药放在手心捣碎,陈峰蹲下身,轻轻按住小野猪的身体,动作温柔却有力。小野猪感受到疼痛,发出几声尖锐的嚎叫,林晚一边敷药一边轻声安抚:“乖,很快就好,敷上草药就不疼了。”陈峰看着她专注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下次别随便碰野生动物了,太危险,这次是运气好没遇到母野猪。”林晚抬头看他,笑着回应:“它这么可怜,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而且以后灰灰能帮我们预警,说不定还能帮着翻地呢。”“灰灰?”陈峰愣了一下,“你给它取的名字?”“嗯,它浑身灰扑扑的,叫灰灰多可爱。”林晚说着,用细藤蔓轻轻将草药固定在小野猪的伤口上。
安置好灰灰,陈峰拿起之前砍伐的竹子,准备在营地周围加建竹围栏。“营地太开阔,灰灰乱跑容易受伤,也能预警大型野兽。”他对林晚说,手里的石刃将竹子一端削尖,用力插入地面,间距约半尺,刚好能阻挡小型野兽和灰灰乱跑。林晚立刻过来帮忙递竹子:“我帮你递材料,你负责捆绑,这样快一点。”陈峰点头,将横向的竹子架在竖杆上,用坚韧的藤蔓交叉缠绕固定,手法熟练,每一圈都拉紧,确保围栏稳固。“你现在倒像个饲养员。”陈峰一边捆绑一边调侃,林晚笑着反驳:“总比你只会搭建强,以后灰灰可是我们的得力助手。”
两人配合默契,没用多久,一圈低矮的竹围栏就搭建好了,高度到膝盖,既不影响活动,又能起到防护作用。灰灰似乎对新环境很好奇,一瘸一拐地在围栏里溜达,闻到林晚递过来的野果,立刻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吃完后还用鼻子蹭了蹭林晚的手,显得格外温顺。陈峰嘴上嫌弃“麻烦”,却悄悄在围栏角落开辟了一小块空地,铺上干草,作为灰灰的专属小窝,还在旁边放了一碗淡水。
天空依旧阴沉,空气湿热,偶尔有雨点落下,砸在竹棚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林晚突然想起农田里刚种下的野稻种子,心里一紧:“不好,我们昨天种的种子还没遮挡,雨水会把它们冲跑的!”陈峰也皱起眉,看向营地东侧的农田:“沟渠排水不知道顺不顺畅,我去看看,你在家照顾灰灰,顺便把储存食物的竹篮移到高处,别被雨水浸泡了。”
林晚立刻点头,转身去收拾物资。储存食物的竹篮原本放在庇护所门口的低处,她费力地将竹篮搬到庇护所的石台上,里面的熏肉、野果和种子都完好无损。另一边,陈峰跑到农田查看,雨水已经开始在地面汇聚,沟渠里的水流得不算慢,但部分种子还是被冲刷得露出了土壤。他立刻捡起树枝,在田垄两侧堆起小土坡,减缓水流速度,又用树叶和树枝在种子上方搭了简易遮挡。
回到营地时,雨点已经变大,连续不断地落下,地面很快积起了浅水。林晚正蹲在灰灰身边,看着它吃煮烂的野稻,脸上满是温柔。“农田暂时没事,明天得加固灌溉系统,不然雨水大了还是会淹。”陈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说,林晚抬头看他,眼里带着担忧:“竹篮已经移到高处了,你快擦擦,别淋感冒了。”
雨越下越大,庇护所内干燥却闷热,灰灰蜷缩在干草上,偶尔抬头看看外面的雨帘。陈峰和林晚坐在床榻上,听着雨声,看着围栏里的小野猪,营地突然多了几分家的气息。之前的冷战隔阂在共同照顾灰灰的过程中彻底消散,陈峰看着林晚温柔的侧脸,嘴角不自觉上扬,觉得这座孤岛上的日子,似乎不再那么难熬。林晚感受到他的目光,转头对他笑了笑,眼里没有了之前的委屈,只剩下平和与温暖。
夜色再次降临,雨还没有停的迹象,陈峰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计划:加固灌溉沟渠,检查竹围栏是否牢固,还要多收集一些干草,给灰灰铺垫更舒适的窝。林晚则看着灰灰熟睡的样子,心里充满了被需要的温暖,孤独感渐渐消散,对营地的归属感越来越强。这场突如其来的降雨,虽然带来了麻烦,却也让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营地也因为灰灰的到来,多了几分生机与温情,只是农田里的种子和低洼处的物资,还需要他们明天及时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