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遇白僵·堡垒望 晨雾像掺了尸气的纱,裹着转移队伍的脚步。林缚走在队伍中间,怀里的灵植陶盆贴着肋骨,雷纹蔓的银丝纹路泛着微弱的莹蓝——昨夜为击退绿僵催熟灵植,半袋灵源已见了底,藤蔓此刻蔫蔫地缠在盆沿,只有顶端的细梢还在轻轻颤动,感知着周围的尸气。
“林缚小哥,灵源只剩这么点了。”钱六从背包里掏出瘪了大半的兽皮袋,倒出几粒暗红色的灵源碎末,声音发紧,“干粮也只够每人再啃两顿压缩饼,水袋里的泉眼水,省着喝还能撑到傍晚。”他蹲下身,在账本上划掉“灵源:半袋”,改成“灵源:少许”,山羊胡上沾着的麦糠都忘了拂掉。
赵虎扛着玄铁斧走在队尾,断后的脚步踩得碎石“沙沙”响。他胳膊上的尸液疤痕还泛着淡青,是昨夜被绿僵溅到的痕迹,此刻正用布条紧紧缠着:“别省水,渴晕了更麻烦。前面要是遇到干净的水源,咱们再补。”话刚落,他突然停住脚步,玄铁斧横在胸前,“有动静,左边的树林里。”
众人瞬间绷紧神经。刘三抱着孩子往林缚身后缩,孩子小手攥着那粒赤血石石子,把脸埋在刘三怀里,却没像之前那样哭——这几天的逃亡,让孩子也学会了藏起恐惧。受伤的猎户扶着身边的断矛,虽然后背还在隐隐作痛,却还是强撑着站直:“我……我能帮着看左边,之前在云州卫练过警戒。”
孙先生快速翻着《雍地异闻录》,指尖停在“白僵”的条目上:“晨雾里尸气淡,白僵会出来觅食,它们怕雷系灵植,林缚你先准备好雷纹蔓,赵虎兄注意断它们的退路。”他合上书时,指腹不小心蹭到书页上“古代堡垒有玄铁矿”的批注,心里默默记着——到了堡垒,得提醒大家找矿石加固武器。
林缚刚将灵源碎末撒进陶盆,雷纹蔓的银丝突然亮了几分。左边树林里“嗬嗬”声响起,三只白僵踩着晨露冲了出来,浑身的白毛沾着枯枝败叶,浑浊的眼球死死锁定队伍里的孩子,爪子在地上抓出浅痕。最前面的白僵速度最快,转眼就到了刘三面前,爪子带着腥风挥来。
“小心!”林缚指尖发力,雷纹蔓的藤蔓像活蛇般窜出,缠住白僵的手腕。赤血石石子的红光顺着藤蔓渗入,电流“滋滋”炸开,白僵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抓向孩子的爪子瞬间僵住。赵虎趁机冲上前,玄铁斧狠狠劈在白僵的脖颈,“咔嚓”一声,青紫色的尸液喷溅在落叶上,白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剩下两只白僵见状,一左一右包抄过来。钱六眼疾手快,将最后半块压缩饼朝着右边白僵扔去——白僵果然被吸引,低头去啃饼的瞬间,猎户的断矛已经刺中它的眼睛。白僵疼得原地打转,林缚操控铁豌豆藤,一颗乌黑的豆荚“嗖”地射出,正好砸在它的太阳穴,白僵晃了晃,重重摔倒。
最后一只白僵朝着钱六扑来,爪子差点抓中他怀里的账本。孙先生突然捡起地上的灵源碎末,朝着白僵的脸撒去——灵源遇尸气瞬间泛起红光,白僵被刺得连连后退,赵虎趁机补上一斧,彻底解决了它。
战斗结束得快,却耗光了最后一点灵源。雷纹蔓的银丝彻底暗了下去,铁豌豆藤的豆荚也耷拉下来,像被抽走了力气。钱六捡起被白僵啃过的压缩饼,心疼得直跺脚:“这可是最后半块!现在倒好,连干粮都快断了。”
“前面应该有水源。”马顺突然开口——他是之前从旧堡垒跟来的农户,对这一带的地形还算熟,“我去年跟李师傅去古代堡垒时,路过一条小溪,水很干净,离这儿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的路。”
“李师傅?”林缚心里一动,想起之前在废弃铁匠铺看到的“李记”铁牌,“是那个会打铁的李师傅?”
马顺点头:“就是他!李师傅手艺好,以前给附近的村落打农具,尸灾爆发后,听说他带着熔炉躲去古代堡垒了。要是能找到他,咱们就能修修玄铁武器,还能造些陷阱。”
孙先生眼睛亮了亮:“古籍里说,铁匠懂矿石,李师傅说不定知道哪里有玄铁矿——咱们的灵植要强化,武器要加固,都离不开矿石。”
众人重新整理队伍,受伤的猎户被扶到队伍中间,刘三给孩子喂了两口水,孩子却把剩下的水递到林缚面前:“林缚叔叔,给藤藤喝。”林缚接过水袋,往灵植陶盆里倒了少许,雷纹蔓的细梢轻轻动了动,像是在回应。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晨雾渐渐散去。风里传来潺潺的水声,马顺指着前方的矮坡:“就是那条小溪!坡下面就是,水很清,没有僵尸的痕迹。”赵虎率先冲下坡,玄铁斧握在手里,确认溪边只有几只紫僵在游荡,很快就解决了。
众人围到溪边,捧着水大口喝起来。钱六小心翼翼地往水袋里装水,还特意留了两个空陶碗,装了干净的水给灵植:“灵植也得喝干净水,不然蔫了,遇到僵尸咱们可就没辙了。”林缚将陶碗里的水慢慢倒进陶盆,雷纹蔓的银丝果然亮了些,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有了生气。
休息片刻后,队伍继续出发。马顺在前边带路,越往前走,地势越平坦。快到正午时,远处突然出现一道高大的轮廓——是古代堡垒!夯土城墙比之前的烽燧高了一倍,墙头上长满了野草,却依旧坚固,隐约能看到城墙顶端的箭楼残骸。
“是堡垒!真的是堡垒!”刘三抱着孩子欢呼起来,孩子也伸出小手,朝着堡垒的方向挥舞。钱六掏出账本,激动地在“目的地”后面画了个圈:“可算到了!咱们赶紧过去,找个地方先休整,再找李师傅和玄铁矿。”
林缚望着远处的堡垒,心里却没完全放松。雷纹蔓的细梢在轻轻颤动,虽然距离还远,却能感知到堡垒里有微弱的灵源波动——不是僵尸的尸气,更像是……灵植或者矿石的气息。他摸了摸怀里的赤血石石子,又看了看蔫下去的灵植:“到了堡垒,先找灵源和矿石,再找李师傅。咱们的灵植撑不了多久,得尽快补充能量。”
赵虎扛着玄铁斧,加快了脚步:“放心,有我在,先清掉堡垒门口的僵尸。只要能进堡垒,咱们就能站稳脚跟。”
队伍朝着堡垒的方向快步前进,阳光洒在城墙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远处的堡垒越来越清晰,城门虽然有些破损,却依旧紧闭,像是在等待着幸存者的到来。林缚知道,抵达堡垒只是新的开始——找李师傅、寻玄铁矿、强化灵植、加固防御,还有无数的挑战在等着他们。但此刻,看着身边同伴眼里的希望,看着远处坚固的堡垒,他心里又多了几分底气。
离堡垒还有一里地时,马顺突然指着城门旁的矮屋:“那是李师傅的熔炉!我见过他的熔炉,就是这个样式!他肯定在里面!”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矮屋的烟囱虽然没冒烟,却能看到门口堆着的铁器碎片,显然不久前还有人用过。
赵虎刚想冲过去,林缚却拉住他:“先看看情况,别惊动里面的人。咱们灵源不足,武器也需要修,要是李师傅警惕性高,冒然过去反而不好。”
孙先生点头:“先绕到堡垒侧面,看看有没有其他入口。城门看起来很久没开了,说不定被僵尸堵了,咱们从侧门进去更安全。”
众人改变方向,朝着堡垒侧面绕去。阳光渐渐变得刺眼,堡垒的轮廓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林缚摸了摸灵植陶盆里的雷纹蔓,心里默默想着:到了堡垒,一定要让灵植恢复过来,还要找到李师傅,找到玄铁矿——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这末世里,真正拥有一个安稳的庇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