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璋头部受巨大外力冲击之后,产生了脑震荡,出现了短暂性昏迷。
救护车送到医院时,仍未醒过来。
通过核磁共振确诊为脑震荡后,医生赶紧给予镇静、止痛治疗,又静脉注射50%葡萄糖,进行营养支持。
待将王国璋推进病房时,柳宗苑赶到了,柳女一把抱住父亲,失声痛哭起来。
柳宗苑拍抚着女儿,安慰道:“不要紧,国璋会好起来的。”
“爸,他这都是为了我,这一次,他宁愿撞自己,也要保护我。”
“我知道,这是个真正的极品男人,为你可以豁出命的,我俩没有看错他!”
柳父把手从女儿头上挪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噢,司马所长打电话告诉我,两个凶手已供认,主谋是黄丕,已逃跑,现正在追捕中!”
“活久见,兄弟俩没一个好东西,罪有应得!”柳女气愤地说道。
正打吊瓶的王国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然后干呕着。
剧咳也让王国璋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紧接着,又是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袭来,他忍不住再次干呕起来。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痛苦地皱起眉头,一只手缓缓抬起,无力地扶住额头,仿佛这样能减轻那如潮水般一阵强过一阵的眩晕感。
柳宗苑俯下身子,握住了王国璋的手,关切地看着他。
他略抬了抬头,招呼道:“柳董,您来了!”柳父轻轻点了点头。
“头痛吗?”
柳宗苑的声音,他听来就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模糊又遥远。每一个字都像是飘在空中,难以捕捉。
顿了一会,他回答道:“头痛……还……还犯恶心。”
“国璋,多治疗休息几天,就好了。”
“分拨集散中心……怎么办?”
“你放心吧,我已安排集团公司企管部陈总去坐镇了,你就安心治疗休息。”
他将头又转向了柳女:“出院之前,女儿,你就在这里陪护,分拨集散中心你也不要操心。”
“好的,谢谢爸!”
“柳董……”
王国璋困难地摆了摆手,对柳宗苑说:“还是叫柳女上午休息……中午陪我……下午去上班吧。她现在是主管见习期,我想安排她早日当副总……再接老总,等她接手后……我就回师大教书了。”
柳宗苑笑呵呵地说:“国璋啊……师大你是回不去了!柳女再锻炼几个月,就可以接你了,等柳女接任时,我要调你到集团公司任职,先任副总裁。”
“不……不,董事长,我怕我不能胜任……耽误了您,影响了柳氏集团。”
“国璋,我心中有数,你就不要推辞了!女儿,你下午回去上班吧。”
“好,我听爸的,但就是放心不下他。”说完,她攥紧了她男人的手。
……
流水线开线的铃声响了,所有员工都知道了坏人想撞杀王国璋的消息。
他们眼含激愤,站立在各自岗位上,拼命地干着活,无需动员,没有督促,不要指令,上百人就像一部整体高速运转的机器,只闻机器声,没有人声。
田副总和柳女穿行在各工段工序之间,看到的除了高效还是高效,除了满意还是满意。
坐镇的集团公司企管部陈总是原六建的老人,他知道柳宗苑和柳女的父女关系,他感动感慨地对柳女说:“小柳,你们这根本不需要管理呀,每位员工都是亲历者,也都是管理者。”
“是的,王总讲,企业管理的最高境界是无管理,他要打造出这样的企业!”
“太好了,我回去后,要建议全集团都要采用这种最先进、最人文化的管理模式!”
凌晨下班后,柳女驱车赶到医院,她推开病房门,蹑手蹑脚走向病床,见王国璋已经入睡。
她端详一会男人安静的脸庞,又轻手轻脚退了回来。
第二天医生查房时,柳女又赶到了病房。
王国璋斜靠在病床上,管床医生正在给他处理着腿上的外伤,看着男人破绽的伤口,柳女心疼得“叭叭叭”掉着眼泪。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王国璋疼得直皱眉头,但嘴上却安慰着女人。
换完药,王国璋又剧烈呕吐起来,他两手捏着太阳穴,想止住头痛。
柳女找来管床医生,医生开着医嘱,向护士交代输液事项,护士赶紧送来布洛芬缓释胶囊,叫王国璋服下,又打上了点滴。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王国璋才渐渐安定。
他忍着难受,对柳女说:“我给自己定了三不救,今天顺便和你说一下,一是生命临终时不救,二是癌症晚期不救,三是使我失去生活自理能力的病不救。小姑娘,你可要记住,你一定要照办哟。”
“大叔,你胡说些什么?你这么好的体质,你这么好的心态,我不一定能陪过你呢!”
“托你的吉言,我们同年同月同日走!”
“这还差不多!”柳女高兴地释然了。
吊完了水,王国璋神情好了许多,柳女问道:“想吃什么?我出去买或让美团送。”
“我生病就吃两样,烧饼和八宝粥。”
“啊,这太简单了呀,营养不够呀。”
“我这个人简单,就好这一口,这两天头晕头痛,不想吃,你在网上搜搜烧饼,若没有,一般的小巷口都有,八宝粥就买罐头的。”
不一会工夫,柳女从巷口买了甜咸烧饼,从超市搬了一箱八宝粥,放到了病床的床头柜上。
王国璋香甜地吃着烧饼,女人拉开了罐头的拉环,用勺子舀着八宝粥喂着男人,男人像吃着国宴般高兴和惬意。
柳女却难过了:“我有病时你到处给我买好吃的,你生病了,却只吃烧饼和八宝粥,难过死了。”
“我这个人注重精神生活,对吃喝穿戴不讲究,精神不会生于物质,大道才是精神灵性之母。大道至简,一个人生活最好的状态,也许就是物质极简,精神至盈。”
说话间,王国璋手里拿的小半个烧饼从手上掉落到了床上,他歉意地对柳女笑了笑,捡起来继续吃着。
虽大大咧咧但有时也心如细丝的柳女,担心地问道:“怎么又掉东西了?上次在我家吃饭,你好像掉了勺子,要不要查查呀?”
“没事的,可能是不小心吧?或者是脑震荡导致的?”
看见咸烧饼吃完了,柳女又递过甜烧饼,接着喂男人八宝粥。
两人的欢声笑语充溢在病房,向窗外飞去,向云端飘去,融进了朵朵白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