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国璋和苏湘谈论病情的时候,柳女走出父亲家,来到超市买好了菜,回到了师大。
见车位被人占了,她便将车停在了稍远的地方。
路过车位,见这车子很熟悉。
突然,她想起了阴小琪雇侦探偷拍的照片,对,是苏湘的车。
柳女停住了脚步:苏湘的车怎么会停在大叔家的车位上呢?
几天的神秘断联后,大叔刚回来,她怎么突然出现了呢?
昨天大叔刚跟我冷淡冷漠,今天她为什么就来到家中?
这一连串说正常也正常、说不正常也不正常的问题,萦绕在柳女的脑海里。
到前窗去看看屋里的情形才进屋吧,柳女对自己说。
她来到前院栅栏边上,这个地方是个大花丛,从屋里看不到外面,但从外面能看到里面。
落地窗的窗帘并没有拉,里面基本上一览无余。
柳女第一眼看到了苏湘,她奇怪地穿着一件内衣,时不时地露着平坦的小腹,羊毛衫被扔在一边……
这个暧昧的场景不由人不浮想联翩。
柳女纳闷了,莫非大叔对小萝莉不感兴趣,喜欢少妇,但苏湘没结过婚呀,应该说也是姑娘,只不过,比起自己,多了一份丰润和成熟,多了一些才女之气。
但光天化日之下,窗帘也没拉,不可能做爱呀,莫非昨夜来的?刚从卧室下来!
但昨天大叔的状态,疲倦疲惫不堪到极点,根本没那个心情和状态。
柳女不断给着结论,又不断推翻和否定着刚才的结论。
一会,看见苏湘大哭了起来,虽听不到说话声,但能看出她很悲伤。
柳女思索中,又见苏湘趴在了屋里男人的腿上。
柳女不想再看了,不愿再看了,她愤怒地转过头去,把买好的菜摔在地上,默默地离开了小区。
屋里,王国璋扶起了苏湘的头,心情沉重地说:“我这个快死的老师,想拜托你最后一件事。”
“说,我什么都答应!”
“想和你假恋爱!”
苏湘一蹙眉,凄楚地说:“为了柳女?”
王国璋无奈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这样做很残忍,但我实在没有任何办法了。”
“国璋,你这样做,不但对我太残忍,也太不公平!
“我本身就痛不欲生,你还为了柳女,叫我跟你假恋爱,我怎么受得了呀?我不干!”说完,她背过了脸。
“你为了使柳女不受拖累伤害,干脆我们就真恋爱,我伺候照顾你,我给你送终。
“反正我一辈子不嫁人了,你要走了,我就到九华山出家为尼!”
一席话,说得王国璋热泪夺眶而出,他动情地对苏湘说:
“你的美意我领了,你和柳女都必须给我嫁人,不然,九泉之下、天堂之上,我都不安宁!
“我魂归天国后,用一年时间忘掉我,把自己嫁出去!好吗?”
王国璋深情地上下扫了一眼苏湘:“至于你美丽窈窕的身体,我不是没动过心,但为了你能嫁人,你的心我收下,你的身体我留下!
“过去如此,现在更是如此,我们是红颜知己,心灵伴侣!请你理解我,苏湘。”
顿了顿,王国璋又说道:“柳女的身子我也没碰,想等结婚那天做连理枝,做比翼鸟,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
“啊……国璋,你们都同居了,居然还童男童女?我错怪你了……我理解你了!”
男人握住了女人的手,真诚地说道:“请帮帮我!帮帮柳女!
“她太可怜了!她六个月丧母,十六岁才找到父亲,从小吃不饱、穿不暖,挨打受骂,受尽磨难和欺凌。
王国璋提高了声调:“更令人愤慨的是,她十四岁时,被继外婆卖给一傻子做老婆,差点被打残打死!
“你俩虽然都爱我,但你年龄比她大,社会阅历比她丰富,心理承受能力比她强,爱的也比她深沉。”
他叹了一口气:“她太小,太单纯善良,她像你一样,我是她一生唯一的爱。
“你想,看见我像石像一般躺在床上,备受折磨,受尽痛苦,她会疯掉,她会死去!”
男人的语气愈发坚定:“我现在要她骂我、恨我,叫她绝望、绝情,这样,才能救她。苏湘,难为你了,请无论如何,帮帮我,帮帮她,谢谢你了!”
苏湘的眼泪簌簌流着,她不忍看王国璋的脸,低下了头,对他说:
“国璋,通过这件事,我更崇拜你了,钦佩你了!你为了爱你的女人,你爱的女人,宁愿千夫所指,甘心背负骂名!
“你是真男人!好男人!我爱你没有爱错,我一辈子为你守,值了!国璋,你说怎么做?”
“今天别走,让柳女误会我,逼他绝情绝望离开!”
“是不是太残忍了?”
“恨一时总比痛苦五年,耽误一生,思念一辈子仁慈!”
……
离开小区后,柳女徘徊在小区外面的小河边上。
河水清澈见底,荷花也钻出了污泥,露出了尖尖的叶,河面上铺满了洁白的云,随着一阵微风,云儿飘荡着,好像要把洁白的云飘向四方。
看着清水白云,望着小荷才露尖尖角,柳女意识到了什么,想起了荷花出污泥而不染。
大叔不是那样的人,他们相识十年都没成为恋人,刚才看到的又算什么呢?
我对大叔生死相依,大叔对我情深意长,还有什么,能超过几番生死呢?一个为了所爱的人,生命都在所不惜的男人,怎么会离开自己?
她决定回去,三人在一起,把事情说清楚,也解开大叔突发变化之谜。
柳女打开前门,客厅里寂静无声,她本来想喊声大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换上棉拖鞋,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见昨晚王国璋睡觉的次卧虚掩着门。
透过门缝,她看到了她不愿看到、也无法想象的一幕:
苏湘斜躺在床上,只穿着件小胸衣,头发蓬乱着,一脸懒散疲乏的表情,王国璋则一身内衣装扮,倚靠在后窗户上抽着烟。
柳女忍着巨大痛楚,缓缓后退,虽然如此,她还是不想给她深爱的男人难堪,宁愿相信这仅仅是一念之差。
但强烈的震惊和不甘,还是使她头晕目眩。
她抓着木楼梯扶手,才慢慢踱到一楼,扫视了这曾给她带来无比快乐幸福的爱巢后,她一声叹息,轻轻地带上门,离开了这幢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