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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枯井口,像一张黑洞洞的嘴。

宋慈把头颅交给仵作,正要吩咐什么,井里又传来那个衙役的声音:“大人!还有……还有一具尸体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

宋慈猛地转头看向徐小震。

徐小震的脸色已经白得透明,他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月光冷冷地照在枯井口,照在那副新捞上来的骸骨上。

一井双尸。

这个案子,果然还没完。

衙役把那副骸骨小心地拖上来,放在井边的空地上。骸骨很完整,从头到脚,一根骨头都不少,只是皮肉已经烂光了,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和几缕破布条。

宋慈蹲下身,仔细查看。这骸骨比马氏的尸体要陈旧得多,骨头上附着厚厚的泥土,有些关节已经松脱了。仵作陈老头也凑过来,看了一会儿,低声说:“大人,这尸骨至少埋了三年以上。”

三年。

宋慈站起身,看向徐小震。屠夫此刻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筛糠。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副骸骨,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徐小震。”宋慈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寒意,“你给本官解释一下吧。”

徐小震的身子猛地一颤。他抬起头,看着宋慈,又看看那副骸骨,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嘶哑着开口:“大人……小人……小人……”

“这人是谁?”宋慈打断他,“为什么会死在你的井里?”

徐小震张了张嘴,眼泪忽然掉下来了:“是……是付志。”

“付志是谁?”

“是……是小人的一个供货商。”徐小震的声音抖得厉害,“昭化人,以前……以前常给小人送猪。”

“他怎么死的?”

徐小震不说话了。他低下头,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宋慈没有催他。他走到井边,探头往里看了看。井很深,底下黑黢黢的,隐约能看见一些杂乱的石头和枯枝。这口井已经废弃很久了,井壁长满了青苔,井口也积了厚厚的灰。

这样一个地方,确实很适合藏尸。

宋慈转过身,重新看向徐小震:“你那天早上看到马氏的人头,害怕惹祸,所以扔进井里。可你没想到,井里已经有一具尸体了,对不对?”

徐小震的身子又颤了一下。他抬起头,眼神惊恐:“大人……您怎么……”

“本官怎么知道?”宋慈冷笑,“因为如果你知道井里有尸体,绝对不会再把马氏的头扔进去。多一具尸骸,就多一分风险。可你还是扔了,说明你根本不知道付志的尸体还在井里——或者说,你以为尸体早就烂光了,没人能认出来。”

徐小震的脸色更白了。他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围观的街坊们已经炸开了锅。原本是来看马氏头颅的,没想到又牵扯出一具陈年尸骨。人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看向徐小震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鄙夷。

“徐屠夫……居然杀过人?”

“我的天,平时看着挺老实一个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安程也站在人群里,呆呆地看着那副骸骨,又看看徐小震。这个邻居他认识很多年了,平时见面会打招呼,偶尔也会买他的猪肉。徐小震总是笑呵呵的,说话客气,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买卖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井里藏着一具尸体?

宋慈走到徐小震面前,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徐小震,本官再问你一次。付志是怎么死的?”

徐小震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抱住头,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断断续续的:“小人……小人没想杀他……真的没想……是他……是他逼我的……”

“他逼你什么?”

“他……”徐小震抬起头,脸上全是泪,“他送来的猪……价太高了。小人说便宜点,他不肯,还威胁小人,说……说要是敢压价,就再也不给小人送货了。”

“就因为这个?”宋慈的声音冷了下来,“就因为他要价高,你就杀了他?”

“不是!”徐小震猛地摇头,“那天……那天他送猪来,已经是半夜了。小人……小人心想,十几头猪,值三十两银子呢……要是……要是……”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哭。

宋慈明白了。不是因为价高,是因为贪。

三十两银子,对一个屠夫来说,不是小数目。也许徐小震早就动了这个念头,只是那天夜里,天时地利人和,他终于下了手。

“你是怎么做的?”宋慈问。

徐小震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了那晚的事。

三年前,也是七月。付志赶着十几头猪从昭化来,到广元时已经是半夜了。他敲开徐小震的门,说猪在路上病了,耽误了行程,让徐小震赶紧收下,他好赶回去照顾家里的老母。

徐小震看着那十几头猪,又肥又壮,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这些猪不用给钱……

他殷勤地把付志请进屋,说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不如住一晚再走。付志推辞不过,答应了。徐小震亲自下厨炒了几个菜,拿出一壶好酒,劝付志喝。

“付兄弟,一路辛苦了,喝点酒解解乏,好睡觉。”

付志不疑有他,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他说家里老母病了,急需用钱,这趟生意做成了,就能请个好郎中。他说等老母病好了,要请徐小震去昭化做客,尝尝他媳妇的手艺。

徐小震一边劝酒,一边听着,心里那点犹豫渐渐变成了坚定。

夜深了,付志醉倒在桌上。徐小震看着他憨厚的脸,手有些抖。可一想到那三十两银子,他又狠下心。

他找来一根麻绳,绕在付志脖子上,用力一勒。

付志挣扎了几下,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徐小震,眼里全是惊恐和不解。他想说什么,可喉咙被勒住,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

徐小震闭上眼睛,手上又加了几分力。

过了一会儿,付志不动了。

徐小震松开绳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看着付志的尸体,脑子一片空白。过了很久,他才缓过神来,把尸体拖到后院,扔进了枯井。

那十几头猪,他连夜宰杀了,第二天照常卖肉。有人问起付志,他就说付志收了钱就走了,可能是赶夜路回昭化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人怀疑。付志的老母也许还在昭化等着儿子回去,可儿子永远不会回去了。

徐小震讲完,整个人已经虚脱了。他瘫在地上,眼神空洞,嘴里喃喃道:“报应……都是报应……”

宋慈站起身,看着这个可怜又可恨的男人。为三十两银子,害了一条人命,还让一个老母亲苦苦等待。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可案子还没完。

“徐小震,”宋慈开口,“除了付志,你还杀过谁?”

徐小震猛地抬起头,拼命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小人就做过这一件糊涂事,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马氏的人头,你扔进井里后,为什么不去报案?”

“小人……小人害怕啊。”徐小震哭道,“井里已经有付志的尸体了,要是让人知道,小人……小人就完了。”

宋慈盯着他看了会儿,确认他说的是实话,才挥了挥手:“押下去。”

衙役上前,拖起徐小震。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被人架着走。路过那副骸骨时,他看了一眼,眼泪又掉了下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看着徐小震被带走。有人叹气,有人骂,更多的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沉默——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邻居,居然是个杀人犯。这世道,还能信谁?

宋慈走到安程身边。安程还盯着马氏的头骨,眼神呆滞。

“安程,”宋慈说,“你妻子的头找到了。虽然只剩骨头,但总归是完整的。你可以把她安葬了。”

安程抬起头,眼睛红肿,声音嘶哑:“多谢大人……可我……我想知道,马氏的头……冯烨为什么要挂在肉钩上?”

宋慈沉默了一下:“也许是为了侮辱,也许是为了转移视线。人都死了,何必再纠结这些。”

安程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抱起马氏的头骨,小心翼翼地用布包好,抱在怀里。骨头很轻,轻得让人心酸。

“大人,”他忽然问,“付志……就是井里那个人,他家里还有人吗?”

“听徐小震说,有个老母亲。”

安程的眼泪又下来了:“我……我想给他家里送点钱。他和我一样……都是可怜人。”

宋慈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个刚刚失去妻子的男人,居然还能想到别人。

“你先料理好你妻子的事吧。”宋慈说,“付志的家人,本官会想办法联系。”

安程点点头,抱着头骨,慢慢走了。他的背影佝偻着,像是老了十岁。

人群渐渐散了。衙役们开始收拾现场,把付志的骸骨也抬回去。宋慈站在井边,看着黑洞洞的井口,心里沉甸甸的。

一个案子,牵出另一个案子。一个凶手,带出另一个凶手。

这广元府,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大人,”宋安走过来,低声说,“都收拾好了。”

宋慈点点头:“回去吧。”

一行人往衙门走。月光冷冷地照着青石板路,把影子拉得长长的。路过安家时,宋慈停了一下。

门关着,里面黑漆漆的。那个曾经温暖的小院,现在已经没有了生气。

宋慈想起马氏的样子——不是尸体,是活着的时候。他没见过她,但可以想象,那应该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守着丈夫和孩子,过着平凡的日子。

可这样的日子,因为丈夫的一时糊涂,因为邻居的一时歹念,就这么毁了。

“大人,”宋安忽然说,“您说……这世上的坏人,怎么就这么多呢?”

宋慈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他也想知道答案。

回到衙门,已经是后半夜了。宋慈没有睡,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的两份卷宗——一份是马氏的,一份是付志的。

两个无辜的人,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而凶手,一个是因为色,一个是因为贪。

人性之恶,到底有多深?

宋慈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头疼得厉害。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夜风吹进来,带着夏夜的燥热。

远处传来打更的梆子声。

四更天了。

天快亮了。

可有些人,永远也等不到天亮了。

宋慈想起付志的老母亲。三年了,她还在等儿子回家吗?她知不知道,儿子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躺在冰冷的枯井里?

还有马氏的儿子小安。他才多大?五岁?六岁?以后没有娘的日子,该怎么过?

这些问题,像石头一样压在宋慈心上。

他做提刑官这么多年,见过的案子不少。可像这样,一个接一个,一环扣一环的,还是第一次。

也许这就是命。

有些人命好,一辈子顺风顺水。有些人命苦,喝凉水都塞牙。

可命再苦,也不是作恶的理由。

宋慈关上窗,走回书桌前,拿起笔。他要把这两个案子详细记录下来,写成卷宗,上报刑部。

写完后,天已经蒙蒙亮了。

宋慈放下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他走到院子里,看见东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对安程来说,对付志的家人来说,对徐小震和冯烨来说,这一天,和以往的任何一天都不一样。

有人要埋葬妻子,有人要等待儿子的消息,有人要面对死刑。

宋慈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很清新,却驱不散他心里的沉重。

他知道,这个案子还没完。

冯烨要审,徐小震要审,林峰买奸的事也要论处。还有付志的家人,得派人去昭化通知。

事情一件接一件,没完没了。

可这就是他的职责。

宋慈转身回屋,换上官服。他要升堂,要审案,要还死者一个公道。

至于那些藏在人心深处的黑暗……他叹了口气。

也许永远也照不亮。

但至少,他要让那些作恶的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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